潘景玉过来的时候柴氏已经回来,看到空空的水缸,累了一天的柴氏又把姜采艳一通骂,一点忙不上自己的忙也就算了,还给自己找麻烦,姜仲贵不在家,什么力气活都得她干,这一大缸的水要挑满,她也要累瘫了。
她骂完先去挑了一担水回来,没有力气担更多,便在家里做饭,一边做饭一边让姜采艳滚回婆家去,少在在这里蹭饭吃,娘俩个蹭,却一个大子也不给她。
她正骂着,脑袋包得洋葱头一样的潘景玉便进来了。
看到潘景玉被绷带围得直露两只眼睛,柴氏一时没认出来,吓了一大跳,叫道:“哎呀,你是谁呀,干什么的!”
潘景玉话也没和她说,冲进屋里抓过姜采艳便打,姜采艳被吓得大叫,以为潘景玉以杀了她,一个劲喊柴氏救命。
柴氏再骂,那也是她的女儿,她不可能不管,冲进屋来帮姜采艳一直打潘景玉。
潘景玉头被包着不方便,一个人和母女俩撕扯占不到便宜,甚至受伤的脸还挨了几下,又被打出血来。
在炕上睡觉的潘浩林被吵醒,看到被包和济南出发模怪样的潘景玉,根本认不出来那是他爹,坐在炕上哇哇大哭起来。
潘景玉占不到便宜,到炕上一把抄过潘浩林,夹在腋下就走,边走边指着姜采艳叫道:“姜采艳,你个不要脸的,我告诉你,以后你别再进潘家门,我不要你了,今天我就休了你!”
姜采艳气得大哭,坐在地上叫道:“潘景玉,潘景玉你不是人!我打没嫁人的时候就跟着你,死心塌地对你,为了你脸都不要,你有两个臭钱就不要我,你个狗娘养的!你不得好死!你、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潘景玉夹着孩子走到院里,捂着脸叫道:“你做梦,我才不会把孩子给你,这是我们潘家的孩子,我这就回去给他找个后娘,我就不要你个贱货!”
一边叫一边把哭得快断气的潘浩林夹走了。
柴氏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地上往起拽姜采艳,道:“这是咋了,咋突然打起来了,潘景玉那脑袋是咋弄的,我早上看到他还好好的!”
姜采艳哭得全身发软,任柴怎么拖也不起来,嚎道:“潘景玉不是人,他不是人!他有点臭钱就不想要我了,他要换别的女人……”
柴氏问了半天才问明白,原来是潘景玉又去勾搭姜采月,把女儿惹毛了,回家去把他打了,他又来打女儿,还要休了女儿。
柴氏虽然从骨子往外怕孔氏,可是却没在乎过潘景玉一家,她知道真作起来齐氏和潘福光是怕她的。
闺女都已经是第二次嫁人了,这次要真被休了,根本不可能再嫁出去,所以她说什么也不能这么认了。
觉得这事自己一个人恐怕摆不平,她对姜采艳说道:“艳子你别怕,他潘家要是还穷得叮当响,咱不过就不过了,可是他家发财了却要休你,我和你爹说什么也不会容他,你在家里等着,我这就去找你爹,回来咱们三口去找他们算账!”
姜采艳推她道:“娘你去,你快去找我爹,我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了潘景玉,他啥都不是的时候我跟他,他有钱就想甩了我,我跟他拼命也不能让他欺负住!”
柴氏火气上来,到外屋揣了个凉饼子就走了,到镇里去姜仲贵回来。
姜采艳哭了一会儿又屋里屋外收拾,把打烂打倒的东西都收起来,又给柴和姜仲贵做晚饭,等着他们回来。
东院闹得鸡飞狗跳,姜采月和孔氏,还有从猪场回家来吃饭的姜盛喜全都听到。姜盛喜不知道怎么回事,向姜采月和孔氏打听,为什么潘景玉和姜采艳会突然闹成这样。
孔氏出气道:“他们闹才好呢,谁让潘景玉跑到月儿眼前得瑟,咋没让姜采艳直接把他砍死呢,不要脸的人,活着什么意思。”
姜盛喜火道:“啥,潘景玉又去找月儿的麻烦了,这个小兔崽子,有俩钱把他给烧的,月儿,你把你咋着了没有,他要是敢跟你动手,我这就去找他拼命!”
姜采月道:“哥你放心好了,他哪有那个胆跟我动手,他还怕砚哥回来弄死他呢,而且有噜噜在,只要不来黑瞎子,我谁都不怕。”
孔氏听了气道:“行了,你别说再提铁子了,要不是他把你们娘俩扔到边不管,你能被潘景玉欺负,我看你就是把他给惯的,不行就真带寻儿改嫁,等他回来让他哭死算了!”
姜采月嗔道:“娘,你又胡扯啥呢,改什么嫁啊,这么长时间都撑过去了,砚哥用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了,我却改嫁,这两年不是白熬了。”
孔氏惊喜道:“咋,铁子有消息了?”
“呃……”姜采月只好继续扯谎:“嗯,昨天叫人捎信儿到酒楼去了,说他在商量他叔,让他一起过来,到这边来侍候他。”
孔氏又火了,说道:“啥?要把他那个干等不死的叔带过来?那不是给你找活呢么!不行,我不答应!”
姜采月心道:“就算你答应也不可能来,根本没那回事好吧,现在别说你了,就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呢,估计都已经不在大昱国境内了……”
“哦,娘你也别生气,他就是这么一说,他叔都那样了,怎么可能愿意跟他到这边,谁要死不死在自己家里,愿意客死异乡啊。”
“这可真是的,好好一个大活人,就让一个半死不死的给绊住了,说啥回不来,瞅把你给弄的,你知道现在村里人都怎么传你,说你的孩子根本不是铁子的,有人说是东子的,还有说是那个姓张的,都说铁子被你气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们爱说就说去呗,再说还能成真的,就把寻儿往这一摆,你让谁看他不是砚哥的孩子……”
娘仨个一边说话一边吃饭,他们这里吃着,许春姑也回家来了,估计早在娘家吃完了,进门往桌子上看了一眼,声也没出就进西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