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任廷君铁青着脸,一句话都没有和陶陶说过。陶陶心里也愧疚,她不明白明明都没有人注意到她,那个识破她身份的人是怎么一眼看到她的。
陶陶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任廷君给哄好。别看任廷君年龄不大,但脾气可不小,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一星期过去了他对陶陶都没有一个好脸色。
但咱们陶陶不介意呀,她总想着是自己的错,所以一个劲的迁就任廷君,连任廷君提出想要她爸爸办公室的钥匙的时候,她都想也不想答应了。
不过她也问了一句,为什么找她拿钥匙。任廷君立刻沉下了脸:
“你又不是不知道梁秘书对我什么态度,她根本不想和我这个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脸说话。”
这句话使陶陶羞的低下了头,直接回家去陶正源的书房拿了钥匙给任廷君。她以为这样做能让任廷君对她好一点,可是没想到接下来的情况令她震惊不已。
这个夏天,陶陶顺利从学校毕业,和其他人不同,陶陶不需要考虑找工作的难题,因为她有一双令人羡慕的父母,爸爸陶正源是一家陶瓷公司的董事长,妈妈罗菲则是中国瓷器协会的主理人之一。两人将公司经营的很好,连公司名称都取名为“悦陶”。
陶陶作为他们唯一的女儿,自然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有学业压力,不谙世事的长大,为人处世都带有他人没有的一种单纯感。
这种单纯在她之前的二十二年时间里,给她带来无尽的欢乐,她的世界充满阳光。但她不知道的是,一但父母给的庇护所没有了,她的单纯将是被无数人取笑嘲讽甚至堂而皇之的欺骗的致命缺点。
当警察冲进家里时,陶陶正计划着怎么和父母开口,多要一点生活费,然后给任廷君买辆车,让他上下班方便一点,其实他的工资已经很高了,但陶陶想让他多存点钱,以后和她结婚时用。一想到结婚,陶陶立马脸红了起来。
可幻想终究会被打破,几名警察冲进别墅,神情严肃的询问陶陶她父亲在哪里。陶陶很疑惑,直接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警察同志。”
“你父亲涉及境外一起销售假货和偷税漏税事件,他必须要和我们走一趟。”
警察慷锵有力的话语一下将陶陶砸的头脑发昏,他们不等陶陶反应过来,直接冲上二楼,将正在午睡的陶正源带走了。
陶正源一脸茫然,他马上让陶陶给妻子罗菲打电话,然后就被带进了警车。警车疾驰而去,陶陶手忙脚乱的给妈妈打电话,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妈妈那边的情况似乎也不容乐观。
妈妈竟然因为作假证被逐出中国瓷器协会了。这是协会里另一个叔叔告诉陶陶的,而妈妈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刹那间天旋地转,陶陶扶着额头,几乎要晕倒在地。她一时间茫然无措,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她马上给任廷君打了电话,因为这个时候,她除了向他寻求帮助,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可他的电话也打不通,微信也不回信息。陶陶疯了一样从公司找到她给任廷君租的房子中,都没有看到他的一点踪迹。但陶陶发现,公司的人提起他都是一副愤怒又胆怯的模样,这使陶陶很不解,难道廷君平时很凶吗?为什么公司的人这么怕他。
事情变的复杂起来,陶正源的个人律师李律师先去了警局,然后又找到陶陶,一脸严肃的表情让陶陶心里发毛。原来陶正源是被人诬陷了,什么境外卖假瓷器,什么偷税漏税,都是别人在专意害他罢了。但他们这边拿不出一丝有利证据,公司的账户上确实存在很大的漏洞,这个连陶陶也说不清楚。
陶陶向来不问公司事务,自然是一点也不懂。李律师愁容满面,他深信陶总的为人,可现在,相信二字一点用都没有。
陶陶不住的用手抹着眼泪,她向李律师说:
“李叔叔,我妈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从瓷器协会出来,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什么?”
李律师大惊失色,马上站起身来,他来找陶陶还有一件事,就是也要去见一下罗菲,因为陶正源说,罗菲对公司的事比较了解,现在罗菲也不见了,这可怎么办。
陶家似乎笼罩了一层阴云,陶陶一直在找罗菲,各种各样的方法都被她用了个遍。爸爸这边也是棘手,她几乎住在了公司,没日没夜的整理公司的资料。
可事情的发展没有因为她的努力而变好。几天后,庭审开始,陶正源因为售卖假瓷器和偷露税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听到法官说出这句话后,陶陶眼前一黑,直接晕在了法院的陪审席上。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寻苦命人。李律师终于找到了罗菲,但罗菲已经成了一个植物人,医院给的断定马马虎虎,说是从高处摔下导致的,而且那个窗口也没有摄像头,警察无从考证,只能说是罗菲心里愧疚,自己跳楼的。
听到这个消息,还在病床上躺着的陶陶呕出一口血来,她用手撑着身体,苍白的嘴唇颤抖着,泪从那双在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得更加漆黑的眼睛里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小小的单薄的身体战栗不已。
她的完美世界一下子坍塌了,撑起她的天的父母都不在了,妈妈成了植物人,爸爸被诬陷入狱,她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把他们一家害成这样。
趴在罗菲身边,陶陶看着病床上好像没有了生命的女人,心痛的像无数只蚂蚁在啃食一样,她握着妈妈的手,悔恨和疑虑占满了她的心头。
她不应该不去学习如何管理公司,不应该不听爸妈的话肆意妄为,不应该觉得爸妈永远都会庇护自己,不应该觉得自己幸运,厄运永远不会降临……
她疑惑到底是谁这么恨自己一家人,他们到底招惹了谁?又是谁这么了解公司和瓷器协会,将自己的爸妈全部都拉下来水。
思来想去,陶陶没有任何答案,她放下妈妈的手,开始按揉自己疼痛的太阳穴。头昏脑涨,她根本没有任何逻辑。
“叮咚”。手机突然发来一条信息,陶陶打开一看,是她给任廷君租的房子房租自动续费的消息。陶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这么多天,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廷君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