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内的华丽充满古典韵味的房间里,一妙龄少女手握毛笔,轻擢黑墨的笔尖在宣纸上滑动,不一会儿,整张宣纸被一个个娟秀的墨迹给填满。
“呼,这《蓝亭序》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写,想不到我居然写完了。”
看着墨迹尚未干的字,少女露出得意的微笑,缓缓提笔将其放入笔架上,显然对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
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一身翠绿色的长裙,嫩颜娇美,樱唇娇艳欲滴,秀气的瑶鼻娇翘,一双透着微微狡黠的美眸如一潭晶莹的泉水,清澈透明,楚楚动人。
整张脸颊明艳照人,俏皮可爱,不难想象几年后会生的何等倾城美艳。
砰!
门被打开了,一个瘦高,吊三角眼,相貌猥琐的家伙慢慢的进来,高声道:“郡主,今晚您要出席诗会,方圆百里数城里名声在外的才子都会参加,不知道您准备好了没?”
“给我滚出去!让你进来了吗?”
少女冷着脸道,语气中带着怒火。
此女正是乾元王朝夏家的嫡女,东域域主侄女——夏雨婷。
“不行啊,域主让我们四人保护你,必须做到万事周全,你的话我们可不能全听,万一有人贪图您的美色,想谋害你怎么办。”
男子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接着又道:“我们东域四狂,既然跟着郡主大人,自然是寸步不离贴身保护……”
还没说完,一只砚台被夏雨婷气急败坏的扔了出来,连同墨水也撒出来。
“我去,又是这招。”男子惊叹,急忙出手,若是躲不过去,一脸墨汁可就少不了了。
男子身体急转,手臂迅猛的出击,仿佛飞鹰抓鱼般,精准的捏住了砚台。此时,这位面相猥琐的家伙,仿佛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强大而又危险。
瘦长如竹竿一般的腰肢一扭,手快成一团乱影,将空中的墨汁一滴不漏的乘在砚台里。
得意一笑,男子恭敬的把砚台放在书桌上,道:“这墨水可是豪州源墨,贵的很,撒了多可惜。哎呦,我去,这砚台更了不得,居然是衡阳产的,而且下面还有当今太师的题字。
哎呀呀,这不是当初太师给你的礼物吗,啧啧,提字在砚台上,也不知道这老货怎么想的,不过他的字很出名,再加上衡阳产,简直千金不换……”
男子越说越激动指着砚台,莫名其妙的眼泪直冒,道:“郡主,虽然你不过随手扔了一个东西,但这在普通人眼中,是一个三口之家一年的口粮,想我乾元王朝,有多少人依旧处在疾苦中,饱受饥寒交迫之苦。您却是……”
“这东西给你了,给我闭嘴。”夏雨婷皱着眉头,恼火的制止道。
相处了几天了,夏雨婷对这家伙真的烦透了,就没见过这么贪婪的混蛋,围着她转来转去,变着法的坑钱。
照着这个程度下去,就是夏家庞大的财产,也会被他给坑干净。
男子面色涨红,握着砚台激动道:“真的给小人吗,多谢郡主赏赐,小的定当鞍前马后,为郡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着瘦高男子抱着砚台一脸痴迷的模样,夏雨婷不禁扶额长叹。这货到底是不是东域域主手下的四狂,带出去当随从都丢人。
夏雨婷咬着牙冷声道:“你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抱着这个砚台滚出去!”
很谨慎的端着砚台,男子咳了一声道:“身为四狂之一,人称鬼豺,本人还是有必要保护郡主的,今晚不知道有多少衣冠禽兽,打着诗会的幌子接近郡主,到时候,在下一定把那些痴心妄想的崽子给痛打一顿。”
“费豺,你若是再不出去,我就要把砚台包括以前的东西,全部都给收回来了。”夏雨婷头上黑线直冒,拳头止不住的颤抖。
男子一听,大汗淋漓急忙道:“那就不打扰郡主休息了,小的告退。”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夏雨婷才重重舒了口气。四狂是她的叔父,也就是东域域主安排在她的身边。
美名曰是保护,但夏雨婷又怎么会不知道他那叔父的心思。
域主,这个位置仅仅次于皇帝,权利高的惊人。东域,尤其是在这些年由于边境战乱频繁,域主夏源被授予兵权后,权利更是一手遮天。
东域域主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屈尊于皇权之下他并不满足。夏雨婷很清楚,如果夏家能结盟于东域,那将给乾元帝国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夏家虽然无官无爵,仅仅为一商宦世家,其财路不只是乾元帝国,与其他几个国家也多有交涉。在数代人的积累之下,夏家的财富,已经到了一个极为庞大的地步。富可敌国,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夏家有这个资本,也有这个能力。
夏侯和夏源,两人虽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两人之间并不和睦,数十年前便不知道什么原因,从此分道扬镳,断绝来往。
作为长子,夏侯子承父业,接下家族产业,并在三十年里将其做大,让夏家成为国中屈指可数的大商族。
而夏源,年轻时便参军,英勇善战,在军队中地位不断攀升,又靠着各种手段和过硬的本事,最后成为了东域域主。
乾元皇室该庆幸的是两人并不和睦,如若不然,东域地区早就揭竿而起自立为王,成了夏家的天下。
所以,近几年,乾元皇帝对夏家的不断的招揽讨好。甚至不顾士农工商的等级次序,将夏雨婷封为郡主。
要知道,只有王爷的女儿才有资格封为郡主,其中的意味不难猜出来——夏源能给你的,乾元王朝也能给你。
毕竟,夏源当了皇帝,能给夏侯的也不过是个王爷,而且鸟尽弓藏是开国皇帝必做的事情,能不能有命做王爷还是未知数。夏侯的选择可想而知。
但是,皇帝想错了一件事,从一开始,夏源就没想过要和夏侯结盟!而且想从内部将夏家收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