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辰听到此言方知自己说漏嘴,他并没有将阿瓦隆的存在公诸于众的意思,随意敷衍了几句,只说见过神尊,其余便三缄其口,不愿多言。
但蒙斯克已经足够满意,在他看来,雨辰既见过神尊,凭着他的力量,再加上现在完好无损的折返,大概已经与神尊有了些许交情,他认识的雨辰,可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买卖,便是神尊,也要拔上一拔。
蒙斯克自付阅人极准,在雨辰身上他也看到了足够的潜力,雨辰很像年轻时候的他,懂进退,知取舍,更难能可贵的是够聪明,单从他化名威震天在哈兰之中肆无忌惮的两年便能看出一二,按照常人的思维,既被追杀,自然尽量避免露面,雨辰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而且从结果上来看,稳压过了那名刚多大帝。
这也是催促蒙斯克和雨辰接触的原因,聪明而知变通,这简直就是天生的革命者,而蒙斯克的目的,旨在改变哈兰的现状,在他看离开,雨辰简直是上天赐给哈兰的礼物,将哈兰从腐朽的政权体手中拯救出来的绝佳人选。
对于雨辰的隐瞒他也表示理解,毕竟自己和雨辰的口头承诺并不能让人太信服,雨辰并不了解他,或许雨辰在暗中对他做过调查,可蒙斯克自付保密工作极好,无论雨辰如何做也得不到太多情报。
这是他和雨辰交涉的筹码,要与一个强者平等交涉,起码要让他觉得你或许在力量上可以和他平齐而论,否则一切都是浮云,蒙斯克自也在造势,为了得到和雨辰平等交流的机会。
“对了,你的魔导团在灾中怎么样了?这段时间太匆忙都没问过你。”雨辰见蒙斯克面上阴晴不定,还道对方不满自己的隐瞒,连忙岔开话题。
这不说还好,倒是着实吓到了蒙斯克,蒙斯克从未跟雨辰提起过,自己的魔导团,这是他的底牌之一,也是他自付能够和雨辰平起平坐的筹码,众所周知,魔法师难能可贵,或许本身实力不强,但能操控元素。
和武者不同,魔法师是一种能够通过量变而引起质变的存在,或许一百个魔法师单打独斗无法打过一个魔导师,可是一百个魔法师一起施法,却能轻松击败一个大贤。
这就是区别,如果换成武者,恐怕一万个武者一起上也不可能打过一个武帝,就是这样的区别。
“没想到被他查出来了,也罢,反正灾后重建魔导团也出过力,他能察觉到,或许是黑帝斯的功劳吧。”想着,蒙斯克突然觉得有些嫉妒雨辰,不但自身强大无比,身边更有黑帝斯那样拥有却对掌控力的智者存在,绝对是完美组合。
“还好,魔导团常年在深山修业,倒是没有受到灾变影响,”蒙斯克回了一句,又说道,“你不在的时候,哈兰倒是出了很多事情。”
雨辰笑道:“还会有什么,不过是一群不甘寂寞的老小子瞎胡闹而已,现在我已经摆平了刚多,政权动荡之下,刚多短时间内无法对哈兰出手,而且米迦兰皇帝也跟我保证过,起码在我死前,米迦兰会全力支持哈兰的存在,两大势力都已经对哈兰构不成威胁,周边的托拉斯只不过是一盘散沙,这次的灾变,托拉斯联盟重整都来不及,还要应对北方刚多的威胁,刚多准备讨伐托拉斯中的几个小国已经在议程上,即便政权动荡也不会改变,这才是他们应该担心的事情。”
雨辰的话语让老蒙斯克有些猝不及防,原本还担心刚多背腹受敌,却没想到雨辰竟然说已经摆平了,如是,满脸的不信之色。
雨辰看到老蒙斯克的质疑,摆了摆手,笑道:“你不会以为我这段时间什么事都没做,只是将这堆烂摊子交给你们吧,再怎么说,我也是*院长。”
“喔!”老蒙斯克一拍脑袋,雨辰的话他信了九分,刚多的政权动荡也有所耳闻,听说一代天骄泰瑞斯大帝突然暴病而亡,埃辛诺达斯即位,还让他唏嘘过一段时间。不过说到*院长这四个字,倒是让他想起了正题。
“其实是这样的……”老蒙斯克当即将目前哈兰的情况对雨辰仔细描述一番,雨辰皱着眉头,听着蒙斯克的话语,逐渐眯起了双眼。
“想不守规则而做,甚至软禁了黑帝斯?这群老家伙,还真是不给我面子呢,想趁着我不在夺权,他们究竟有什么依仗,敢于面对我的怒火呢?”雨辰玩味的笑着,双眼之中却是冷冽得让人心寒。
老蒙斯克不自觉打了个寒战,连忙说道:“星峰上的那群老家伙,不知受到了什么蛊惑,现在竟然要集体下山,恐怕不日便会抵达哈兰,这是最大的麻烦,中央管理委员们的依仗就在这里,为了压制你,不惜动用哈兰最大的底牌,这是他们背水一战,也是我们最后的障碍了。
“星峰上的老家伙?”雨辰摸了摸鼻尖,奇道,“你说的莫非是前代院长欧丁,还有一干中央元老,他们不是在星峰遇难了吗?那只是障眼法?”
雨辰按照时间轴推算及其合理,如果按照强者的年龄来说,能够撑到现在的,只有前代的几位长老了,毕竟都是凡胎肉体,不是阿瓦隆那样的机械怪物。
不过也不能避免某些人灵魂造诣达到巅峰,可以如神尊般借尸还魂,不过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那些所谓的老家伙真的有这般本事,也不会让哈兰被摧毁了。
老蒙斯克不明,还以为雨辰早就知道几分内情,连连点头道:“不错,的确是障眼法,别怪米奈希尔,他不说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前代曾经立下毒誓,哈兰不到生死存亡,绝不下山,他们参的是生死关,若生,便能一朝成神,成为超越武神的存在,若死,却只能落得个灰灰,尸骨无存,若是让你知道星峰上还有这样一群强者的存在,你不将他们挖下来才怪。”
“这到是,如果我以前知道星峰上还有那样一群家伙,绝对会想方设法让他们下山,作为哈兰明面上的依仗,我又何必远走刚多,做那脏手的制衡之事。”雨辰点头道,“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虽然不知道那些长老们强到什么份上,但应该不会弱于武神……我得提前见上一面,让老人家们多走动总是不好,当晚辈的应该上门拜访才是。”
蒙斯克大惊失色:“雨辰你难道……”
“别想太多了。”雨辰摆了摆手,“我怎么会欺负老人家呢?只不过必要的礼节是应该的,迎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免得那些德高望重的先辈,被某些肮脏龌龊的小人蒙了心神,以后对峙起来,我也不好下手。”
眼见雨辰说得轻描淡写,老蒙斯克心中充满了担心的念头,再怎么说,对方或许已经达到武神境界,成就无上战力,纵然雨辰本身也是一名武神,但如果面对两名,三名,甚至是五名的武神呢?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又要出言劝阻,因为从他得到的情报来看,中央管理委员中的某位掌权者显然在星峰上有亲属前辈,方便搭话之下,自然早就将雨辰刻画得声名狼藉,几乎是无恶不作的恶徒,雨辰这过去,不是迎接,而有点像是杀人灭口的感觉,就算雨辰自己说不是……那些老家伙又有谁会相信呢?
但雨辰却先行将他的话给堵了回去,直到此时,蒙斯克才发现雨辰竟然凌空而立,站在半空之中,回首道:“蒙斯克,让你儿子到这座城市来吧,这里我很喜欢,非常喜欢,或许以后哈兰的中心会从星峰城移到这里,让你儿子到这里来守护吧,我可不希望被某些居心托侧的家伙破坏了这副美景。”
顿了顿,雨辰咧开了嘴,笑道:“至于我,你尽可放心,顺便将我这句话对黑帝斯说一声,我不知道他藏哪去了,就跟他说,我去会会那群先辈,让他别担心,对方只不过是武神而已。”
言罢,雨辰扭头,冲天而去,化为黑影,消失在天际,只留下老蒙斯克一人,目瞪口呆,细细捉摸着雨辰话语间的意思。
“他说……只不过是武神而已!只不过是武神而已……难道!”老蒙斯克张大了的嘴巴几乎可以塞进一块石头,“难道!”
他不敢往下想,因为这个想法实在是泰国可怕,如果雨辰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世界,恐怕已经没有任何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
“果然,我押对了。”一想到这点,又考虑到自己显然是和雨辰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对方对待自己人可是出名的口碑一流,蒙斯克自然不担心会被雨辰转身卖掉。
拍了拍手,老蒙斯克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贼咪兮兮的咯咯笑了起来,引得周围不明人等纷纷侧目。
连忙捂住了口,蒙斯克一面发出按耐不住的闷笑,一面快速的消失在街道的角落之中。
雨辰是那种说道便要做到的角色,说干便干,往星峰飞行,一路上看着千疮百孔的大地,心中恼怒丛生。
“罪恶的泰瑞斯,为了自己的欲念,甚至不惜毁灭世界,也不知埃辛是否成功将其推下台,走的匆忙也没问问蒙斯克,是个失误。”摇了摇头,雨辰一面看着撕裂的大地,也看到在那一道道巨大裂痕周围,开始重新铺设起来的道路和村落,慢慢舒缓了精神。
人类的坚韧,是任何生物也无法比拟的强大,因为坚韧,让人类在生物的残酷竞争中拔得头筹,也让人类得以度过一个个毁灭性的天灾。
即便是如此的创伤,哈兰也已经开始重新被整理起来,一座座村落型的建筑群开始设立,而过不了太久,这将会变成一座座璀璨的城市,如那充满现代气息的城市一般。
“不过黑帝斯竟然将天使之城变成了那副模样,真是了不得。”一面啧嘴,雨辰确信那座城市出自黑帝斯的手笔,也只有与自己最亲密的黑帝斯,才接触到了那些最先进的建筑学和布局学,而那座城市,显然是这些知识的完美再现。
一面唏嘘,雨辰加快了步伐,他必须赶在星峰长老下山之前搞定这些事情,一旦双方对峙,又是血流成河的局面。
他再也不想看到鲜血,因为他已经背负了一个残酷的十字架。
托里斯塔的死亡,对他的打击远非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之前琳达也曾经死亡,但终究不是亲眼所见,感触也仅仅是生者逝去而已。
而托里斯塔不同,对于一个多年的战友,共同出生入死,早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甚至跟随雨辰脱离刚多,也是这种友谊的直观体现,毫不夸张的说,托里斯塔的死亡几乎摧毁了雨辰的整个价值体系,直到现在,他也在反思生命的意义。
这是第一个死在他面前的友人,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他曾经立下誓言,要用力量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
结果总不会如人想的那么简单。
只是雨辰所背负的实在太多,托里斯塔的死亡,让他背负了人生之中最重之重。
死亡。
但他却只能将悲伤和苦楚隐藏在心中,他必须为身边的每个人带去光芒,而不是沉寂的阴霾。
或许这才是雨辰最大的悲哀,或许,这才是他欲成为人的最后试炼。
不管怎么说,雨辰依然能维持自己的正常思维,不至于化身为杀戮的怪物,至少他现在还是他自己,能够冷静的判断一切,这就够了。
背负的,就背负下去,即便压弯了脊梁。
只要能往前进。
………………
………………
来到星峰之下,这里或许是这场大灾变影响最少的地方,星峰之城依然如一枚明珠般镶在星峰平原之上,那一道道河流依然静静流淌。
一切与日无常。
“要在这里找到一群隐居的家伙,实在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不过既然他们要来找我,那对我的力量应该并不陌生。”雨辰想了想,自言自语道:“那么,就用黄金斗气,应该能将他们钓出来吧。”
当即放开双手,全身斗气轰然爆开,最纯正的黄金色斗气,如一轮昊日,将天空染成一片金黄。
强大的威压扩散开来,尽数传到星峰之城,雨辰确信,在自己的力量之下,星峰之城的人,在短时间内都无法抬起自己的脑袋。
“起码不能让你们坏了我的事,对吧。”雨辰笑着,一面加强了斗气的输出,强大的斗气尽数威压,星峰之城的外墙,甚至出现了些许崩塌的迹象。
“差不多了吧。”雨辰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威压感到非常满意,他很少用到这样的方法,他更喜欢像和洛萨那般,在房间内施展神通,悄无声息的解决事情。
这才是他的风格。
收敛气息,整个天空随即寂静,雨辰空中踏步,嘭的一声,朝着星峰冲将过去,不一时便没入了云端,消失在星峰广袤无边的怀抱之中。
直到此时,突收无妄之灾的星峰之城居民,才勉强能够重新抬起自己的脑袋,不明者满面惶恐,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奇事,而明白这力量代表意义的那一小部分人,更是面色惨白,互相张望,大气都不敢喘息。
“我还以为,我要死了。”也不知是谁打破了话匣,中央管理委员们纷纷叽叽喳喳讨论着刚才的光芒,按照那力量的强度来判断,自是雨辰无疑了。
“那臭小子,想不到已经达到如此强大。”众人之中,始终黑着脸的那名男人挣扎着起身,众人纷纷将眼光投了过去,看得他一阵恼火。
“该死的,别全看我,我怎么知道我叔父是否能说动先代下山,虽然我叔父已经确定要下山,但是从雨辰所释放出的力量来看,单是我叔父一人,恐怕有些困难。”那黑脸男人呸了一声,悻悻道。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在他侧面,另一个涨得脸红脖颈粗得光头男人,颤颤巍巍的扶着桌面起身,他双脚依然发抖,使他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要再次倒下去一般。
“该死的,那臭小子好强,好强,吓死我了。”一面摇头,那光头男人拉了拉太紧的领子,最后恼怒,干脆将整个上衣撕烂,大口大口的呼吸,看他这样子似乎想将全年分的空气都吸入囊中。
“我父亲也不是他的对手,雨辰果然是一个怪物,看来只有先代能够与其对战了,传说先代已经摸到了那个门槛,实在是天下最强的存在,无人能比,就算是雨辰,应该也不能与先代抗衡。”
说道这,其他满脸担心的人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雨辰几乎无敌,但始终一山还有一山高,看雨辰气势汹汹的消失,又有人回报力量指示消失在星峰,更让这些常年位居高位者感到莫名的宽心。
“看样子,他是先行一步找死去了。”
另一人也随即附和到:“果然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如果雨辰强行上山,打断了先代的修行,恐怕连先代,也不会让其全身而退吧,原本还担心是否能说动先代,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