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未及言明

喀沁琉斯倾尽一切所能释放的力量,只为了将战斗结束,可当他出手只是,却有些后悔了。

不是因为怜悯雨辰,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一击所耗费的力量实在过大,在这一次攻击后,自己恐怕会陷入短暂的虚弱期。

这是最求完美的喀沁琉斯所难以接受的结果。

但一想到可以毁灭雨辰,毁灭他一直厌恶的黑暗,却又觉说不出的舒畅,是的,正是喀沁琉斯认定雨辰是黑暗,才没有如对付文森特那般温和,文森特虽然在众神花园渐血,但终是无心之举,和雨辰恶意擅闯完全是两种概念,再加上外围的守护泰坦,只属于喀沁琉斯的永恒守卫被雨辰料理得无法反抗,更加深了喀沁琉斯的这种认知。

雨辰是黑暗的,是邪恶的存在,必须净化。

或许从雨辰的角度来看,喀沁琉斯无疑是肤浅而愚蠢的,整个世界观建立在天真的二元论上,单纯的以善恶来分辨事情的好坏,并认为自己一直处于道德的至高点,可以随意裁决任何与自己意见不合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的思想,真正让雨辰觅到了一线生机,就在刚才,站于道德制高点的喀沁琉斯被雨辰扰乱心神,草率出手,一出手甚至用上了自己难以完美掌控的强力。

也就是借着这个机会,雨辰一开始打出的两枚斥力球产生了作用,事实上,斥力网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而已,雨辰真正的目的,是中央那三枚光柱。

雨辰一开始斩落的三枚翅膀,这也是他迄今为止唯一一次对喀沁琉斯造成威胁的进攻。

要打散这空间的封锁,非得喀沁琉斯自己的力量开辟出一条通路不可,当雨辰摸清了这个空间领域稳定的秘密,在于喀沁琉斯稳定的元素调和之后,终于有了计划。

这是很简单的数学问题,平衡的方法有很多,阴阳调和,互相干涉,元素本身所具有的相生相克让这样的元素调和变得非常有学问,如果喀沁琉斯每道翅膀所蕴含的元素之力各不相同,这种调和的配比方法甚至可以延展到数万种之多。

好在喀沁琉斯向雨辰透出了秘密,因为被雨辰斩开了三道翅膀,这样的元素更容易让人摸清规律。

六十六,六十三,喀沁琉斯的元素之力,三三平衡。

而雨辰要做的,就是在这六十三道翅膀之中,增加一枚足以改变平衡的棋子,只需要一枚翅膀,就足够打破这样的平衡。

雨辰细致的观察为他赢得了机会,喀沁琉斯对翅膀的掌控并不如想象之中那么随心所欲,正是如此,雨辰确认翅膀并不属于喀沁琉斯本体的一部分,而更多是如道具般依附的存在,再加上翅膀本身幻化出的光柱没有任何区别,可以转换各种元素,雨辰相信,就算在光阵之中加上一枚柱体,很容易便会被喀沁琉斯发动。

他并不是小看喀沁琉斯,在三十一道阵之中加入一枚翅膀,显然会很轻易的被喀沁琉斯抓到端倪并识破,所以,雨辰必须用心理战术扰乱喀沁琉斯的正常思维,以达到目的。

不管怎么说,从目前的情况来说,雨辰的赌局大赢,喀沁琉斯盛怒之下,释放了所有力量,也就在一瞬间,平衡的空间出现了第一次位面偏斜,多了一个元素之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实际上,在三三平衡的阵法之中,这样一枚元素之柱的存在,足够打破一切平衡的局面。

就是如此,当喀沁琉斯发现,场中原本被他当做道标的三枚翅膀只剩下两枚,生生止住了力量的倾吐,但终究晚了一步,四周的元素因为失去了平衡而开始紊乱,最直接的冲击,便是喀沁琉斯布下的空间成顺时针开始崩塌。

而雨辰,就在崩塌发生的第一时间,沿着空间元素的切线,以闪电般的速度,迅速冲出了这原本封闭的元素世界,回到了现实之中。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就算喀沁琉斯再强也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雨辰脱离自己的领域。

“黑暗之子……黑暗之子!”一遍遍愤怒的复述着这个称呼,喀沁琉斯猛将周围的一切元素往中央糅合,糅合,六十六道光柱随着他的意念再度聚合道一起,然后往四面绽放开来。

整个过程仿佛是母体孕育胚胎一般,充满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感,当六十六翼完全伸展开来,喀沁琉斯,也在无尽光芒之中重新起身。

“啪啪!”只是这不合时宜的鼓掌破坏了这美妙的画面,雨辰一面挖着鼻孔一面靠近喀沁琉斯,末了还非常恶心的朝着喀沁琉斯弹了弹手指,以表挑衅。

好在喀沁琉斯并不是那种肤浅的存在,不慌不忙的往后一撤,瞬间和雨辰拉开了距离。

“喔?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呢。”雨辰轻轻扫了扫手臂,就在喀沁琉斯刚刚所立的位置,砰砰砰的爆起了一连串斥力球,撕破了空间,不断发出尖锐的爆鸣。

“在敌人虚弱的时候发起进攻是基本常识,我不认为你这样的强者会放过这个机会。”喀沁琉斯冷冷说道,“就算是光明,也会有黯淡的时候,对于这次的失败,我无话可说,但你不要以为就这样能够战胜我,作为创世神留下掌管人世的存在,我的生命早已和世界等同,你永远也无法将我抹杀。”

雨辰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你要知道,我很讨厌和你这样的家伙打交道,刻板,狂热,连自己的力量本质都不清楚,却口口声声将自己放在正义的至高点上,这样的你,偏偏又比我更加强大,实在是让人头痛。”

“哼,休想再扰乱我的心神,雨辰,你是一名很好的演说者,你会根据个人的不同转换说话风格,调动人的思绪,这点,我不如你,但很快,我便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压倒性的力量,什么,才是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存在。”

“那就是光明?得了吧。”雨辰摆了摆手,对喀沁琉斯的威胁毫不在意,只要不在对方的领域之中,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跑就怎么跑,和另一个自己定下的约定已经完成,接下来,便是去永恒王座一探究竟,雨辰可没忘了哈兰星峰里的那*烦,那才是他来永恒王座的目的。

而不是为了和喀沁琉斯一较高下。

所以现在的雨辰,已经没有了和喀沁琉斯继续作战的理由,于是他试图用语言引导喀沁琉斯陷入沉思,好无心顾及自己继续深入。

所以,他终究在喀沁琉斯面前,说出了那惊人的事实,关于喀沁琉斯力量的真实所在。

“我一直在想,如果只是光明,那并不需要元素的平衡,任何元素都能构成光,因为光的本质,只不过是肉眼可见的一种电磁波罢了,只需要转化一下元素购置,便能构成光的存在。”

顿了顿,雨辰侃侃而谈道:“至于在你的空间之中对你说的那些,是白光不过是各种颜色光所组成的复色光罢了,你通过燃烧元素的热效能,制造出各种不同的光,并将其和在一起,虽然看起来是光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在用元素对我进行进攻,不要急于反驳,你活了这么多年,应该分辨得出我所述言论的真实性。”

喀沁琉斯并没有进攻,而是静静听着,雨辰的理论,或许喀沁琉斯自己也明白,只是一直作为光明的代言,这样的身份,不允许他质疑自己的力量。

但越是不允许,骨子里就越发要质疑,这就是人的共性,虽然喀沁琉斯口口声声自己是神,但他终究是莉莉丝所创造出来的生命。

而莉莉丝的本质,是人性,是雨辰或说是辰,教给她的人性。

“我力量的本质,怎么可能被你这个犯人所看透呢?”喀沁琉斯冷冷说着,扬起双手,显然要开始发动进攻。

“我当然知道,既然我制造了莉莉丝,自然知道,她可能创造出的存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德行,喀沁琉斯,你的力量并不是光明,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一点,至于它的本质是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喀沁琉斯掩在无尽光明后的面孔一阵阵抖动,怒吼着朝雨辰冲了过来,不再优雅,不再高贵,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扑向雨辰,试图将这恶魔般的低语彻底终结。

“时间领域。”就在这时,喀沁琉斯上方,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所在之处,突然飘出一道陌生的声音,随着那声音的落下,喀沁琉斯冲向雨辰的身体,逐渐缓慢,缓慢,缓慢,缓慢。

最后竟然立在那里,没有了任何动作,仿佛一尊华美的雕像,静立于天地之间。

“好险好险,雨辰你干嘛一再挑衅他的忍耐力呢?这可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半空之中,空间扑啦一声撕开,一枚硕大的绿色龙头探出空间,微微朝着雨辰颔首。

而雨辰,自然也一眼看清了,立在龙头上那男子的真面貌。

“真是久违了,罗曼·亚历克斯。”雨辰双目闪着寒光,“在这里遇见你,真是我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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