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祥帝为了证明这女子提供的药的确是百验百灵的,他特地让人准备了十对有血亲的父子来验证一遍,血滴入水,果然都融合到了一块儿。
端着碗的宫人从凤亦禅身边走过,一股淡淡的药香飘入她的鼻尖。
“取世子血。”
宫人上前,抓过墨修泽的手,拿着针就要往他的小手指上扎下去。
凤亦禅眉头微皱,上前抓住了那宫人。“皇上,世子怕疼,还是让臣妇来吧。”
“娘亲,扎吧,宝贝不怕。”
坐在一旁的女子将母子两人的互动看进了眸底,秋水般的眼睑泛起一抹笑意。
凤亦禅看着小魔头浅笑,在他看着自己之际,银针在手指上轻轻滑过。须臾,两地透着鲜活的血滴滴入了两只碗中。
墨修泽丝毫不觉得疼。
凤亦禅和云彩衣两人上前,拿过银针刺破自己的手指,把血分别滴入了两只碗中。
不知是否太过激动,泰祥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上前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两只碗。
那两滴血液在碗里飘飘浮浮连番撞在一块儿好几次,可怎么都融不到一处!
泰祥帝脸上瞬间阴沉了。
炎鹤乾心情瞬间颠覆了。
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扬了扬眉头,也好奇的站起身走到那两只碗前看了看。随即,眸中划过一抹惊诧,不过转瞬即逝。
“看来两位夫人都不是这孩子的生母了。”被称作宁神医的女子轻轻开口道。她的声音让泰祥帝等人都回过神来。
“皇上,这会儿可验明白了?虽然世子并非臣妇亲生,可臣妇却会待世子如己出。”
“皇上,依云并不知道之前验证的方法有错,还请皇上赎罪。”云彩衣白着脸跪了下来。
可现在泰祥帝根本就没有去怪罪云彩衣的心思,他再次深深的觉得,自己又被墨旭阳给耍了!
他要下旨给墨旭阳降个欺君之罪,可认真一想,当天珍宝大赏的时候,墨旭阳那阴险腹黑的根本就没有直面承认云彩衣就是墨修泽的生母,他降个毛线啊!
“不,这不可能……”炎鹤乾看着那如何都融合不到一块儿的血液,心猛的沉了下来。凤亦禅不是墨修泽的生母,那他岂不是要当着京城百姓的面跟凤亦禅赔礼道歉!?况且这水里的药他让人动了手脚……这怎么可能!
“呜呜~~~泽儿好可怜啊,没有亲亲娘亲~呜呜呜~~~皇伯伯还每次都来揭泽儿的伤疤呜呜呜……”在大殿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时刻,小魔头哇的一声就大哭了出来。那撕心裂肺的模样好不可怜!
泰祥帝被墨修泽哭得心里更是烦闷,又不能责骂。谁知道这小魔头心情一不顺爽又会做出点什么事儿来!
“皇上,臣妇认为,只要有人疼爱世子就可以了,又何必纠结于谁是世子的生母呢?”
泰祥帝眉目深深看了她一眼。“王妃说的没错,朕也只是想让泽儿找到自己的生母罢了,不过既然这孩子这么说了,这事也就翻过了。你们都退下吧。”
“皇上,臣妇来时,乾王找人堵在汉江王府大门外,意图闯入王府,还对臣妇说,如果验出臣妇不是世子的生母,就会当众跟臣妇行礼道歉,不知皇上觉得这话做不做得数?”
刚想要悄悄退出大殿的炎鹤乾一听,往后退的脚步生生顿住了。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还敢揪着不放了!
“他既然说了,你去问他。”这种事泰祥帝可不想管。
“谢皇上。”
“依云郡主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云彩衣要走出去的脚步一顿,留了下来。
此事到此,墨修泽生母的身份,再次成为了东晋十大谜团之首!
走出殿外,凤亦禅似笑非笑的看着炎鹤乾。
“王爷,臣妇明日午时在芙蓉阁外等着王爷的赔礼道歉,这谢罪饭,就在哪里请了吧。”
“你,好,好!”炎鹤乾气得说不出话来,真是恨透了那些散步流言的人,居然让自己掉了那么大的脸子!
“娘亲,她一直跟着我们。”走在出宫的路上,在他们身后,有一抹轻盈的身影不紧不慢的跟着,不上前也不说话。
凤亦禅余光往后看了一眼,知道是那被称作宁神医的女子。这女子她之前从未在京城看到过,在看泰祥帝对她的态度,可不是不起眼的小人物能够有的。可,这样的人物,她又怎么会没有听说过?
一路出到宫门外,那女子依旧没有上前。
“回府。”上了马车,凤亦禅低声道。在车帘放下时,她眸光略过站在不远处的女子。
在皇宫大门外的另一边,一辆漆黑的马车缓缓行驶了过来,马车上的车夫头上戴着一个草帽,将车行驶到女子身边听了下来。
“夫人。”
“恩。”
这时,马车的车帘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掀开,露出了一张路人甲的脸。
女子将手搭在那只大掌上,手腕微微用力,整个人都被拉了上去。
刚一上到马车,那女子就轻笑一声坐到了男子的双腿上搂着他的脖子。
男子平凡的脸上有些一双沉入深海的黑眸,他看着女子的眼神满是宠溺。“什么事情那么开心?”
“我这一趟不仅把我们路上所需的银子弄到了手,还发现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女子想到她看见的那小荷包,眸中的笑意更浓了。
“什么是让岚儿那么高兴?”
“恩,兴许啊,我这次来东晋还能够遇到老乡。”
男子眼眸一闪,却微微沉了下来。“老乡?你是说,跟你来自一个地方的人?”
宁尔岚将脑袋靠在卫凌霄的胸前,微微点了点头。
“恩,等到来日我去探探便知。”
……
在皇宫大殿内,被泰祥帝留下的云彩衣垂首站在殿中,等待着泰祥帝发话。
“朕听说你这几日都在汉江王府?”天梦凝离开京城的那晚正好也是云彩衣住进王府的那晚,或许她会知道不少事情。
“是,前两天臣在王府受了点小伤,所以暂时在王府修养。”云彩衣依旧低眉敛目道。
“因何受伤,为何不让人告诉朕?”泰祥帝会说这样的话绝不是代表他关心云彩衣的身体,而是……云彩衣现在可是他安插在墨旭阳身边的……眼线!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时间汇报。
“当时凝公主让臣进王府去陪伴她……”云彩衣将当天的事情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臣也不知凝公主会想要跟王妃动手,在臣晕厥时王妃还跟公主打得很是激烈……事后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你说凤亦禅敢对凝公主动手?”云彩衣避重就轻的说,泰祥帝就避重就轻的听,她只说云彩衣是往塘里扔石子,而不是向墨修泽丢暗器!
“是,你还替她当了剑,倒是情真意切!”
“王爷看重王妃,什么都与王妃说,如果王妃出了什么意外,怕王爷心里也会难过。”云彩衣神色哀戚的低声说着。
“那么说墨旭阳还是在给凤亦禅撑腰……你说,墨旭阳什么都跟凤亦禅说?”
“是,看样子,王妃似乎知道王爷不少事情。”
“墨旭阳近日可有什么异常?”泰祥帝眼神闪了闪沉声问道。
“进来臣都在床上养伤,并不知道王爷的行踪。”
“很好,你继续看着,今后只要你喜欢,那王妃的位置,朕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撼动。”泰祥帝见问得差不多了,满意的丢着糖衣炮弹。在他看来,云彩衣就是一个嫉妒心强,想要独占墨旭阳的女人,只要他许下足够诱惑的条件,她就会忠心的给自己办事。
“多谢皇上。臣一定为皇上尽心尽力在所不惜。”
云彩衣缓缓的退出大殿,一路上都是唇带浅笑面目柔和的神色。只出了宫门,上了马车之后,她脸上的笑容才渐渐的落了下来。
“郡主,是回王府还是回郡主府?”丫鬟小心翼翼的看着晕彩衣低声问道。
云彩衣指尖微动,轻轻触了触背上的伤口,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本郡主因汉江王妃受了伤,自然要到王府将身体调养好了再说。”
“是。”
“霍太子?皇上还在宫里等着您呢。”在皇宫门外,霍启风看着云彩衣马车离开的方向发着呆。站在他身旁的宫人腆着脸上前低声道。
霍启风回神,轻咳了一声,跟着宫人走进了皇宫大门。
……
凤亦禅牵着小魔头的手走在回主院的青石路上,远远的,就有三只小畜生往这边蹦跶了过来。
呜呜~呜呜~
肥肠款摆着他那非肥硕的身子风一样的卷了过来。屁桃儿就把自己的小臀部翘得老高的紧紧的趴在肥肠的身上。而身上的羽毛早不如之前鲜活的如花,正扭死命的追赶着两只小畜生,那样子看起来有些……癫狂……
‘主人救命啊,这只死鸡要杀人,不是,要杀基友拉!’屁桃儿一眼就看见了他们,吊着嗓子拼命的嘶喊着。
“呜呜,呜呜~”肥肠也跟着叫了起来,在这期间,如花发了狂似得狠狠的肥肠的屁股上啄了一口。痛的它跳了起来,生生的把背上的屁桃儿给甩到了天上。
凤亦禅本以为它们是在玩闹,可她看肥肠那痛得恨不得哭出声的样子,明显的觉出了不对来。她再看向如花,发现它双目圆瞪,似怒极,可瞳孔看起来却空洞的!
凤亦禅心底一沉,难道……是藏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