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晚回去,安安就一直守在沈如歌的床边悉心照料她。
因为发起了高烧,她不得不随时给她换湿毛巾,还要用酒精为她的手心降温。温热的水一直放在床头,若是冷了,立即就倒掉,再重新灌满热水,以保证她随时想喝都能喝到。
厨房里还熬着香浓软糯的白米粥,她害怕沈如歌醒来之后会饿,毕竟因为完全没有食欲,沈如歌这一天几乎滴米未进。
但她实在是高估了沈如歌的抵抗力,听她做噩梦说胡话闹了一整晚,直到天蒙蒙亮,她才勉强睁开了眼,虚弱不已。
这次,不仅是喉咙干涩沙哑,火烧般的灼痛让她根本不能开口说话。但安安即使是守了一夜,眼窝下是浓浓的青黑色,也照样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她的需要。
“来,如歌姐,喝点儿水。”她把人扶了起来,直到靠在自己肩上,然后匀速地缓缓喂了水,末了,还帮她擦了擦嘴。
因为有了水的滋润,沈如歌倒是觉得恢复了一些力气,只是头依旧很晕。
似乎是看懂了她的疑惑,安安先是把手背放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感受到不再是昨晚那惊人的温度,便也放下了心来。
“如歌姐,昨天回来你就发了高烧,不过现在已经退了。我去给你乘点儿粥,你多多少少都吃一点儿,好吗?”安安轻声询问,却没有邀功。
直到沈如歌点头,她才欢欢喜喜地出去,进了厨房。
有了食欲,这证明病要好些了。
但门,就在此刻被打开。不是撞开,是用钥匙。
这只能说明,是沈如歌亲近之人。
但,安安仔仔细细打量面前的男人,温润俊朗的容貌,一身黑色呢子大衣裹了风霜,眸子冰冷,像是有情却又无情。
“她呢?”安安听到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得犹如大提琴般动听。
她木然呆在那里,不知道眼前这阵势是为了什么。男子后面还跟着好些黑衣人,冷酷的架势总会让人错以为是混社会的
。
“没有人,只有我一个。”既然摸不准来路,那不如蒙混过去,现在沈如歌还正是虚弱之际,这要是来个劫色的……
安安不敢再想下去了。
谁知道那男人竟是冷漠看了一眼之后,抬脚便往卧室走去,一句话也没说。安安从厨房冲了出来,想要拦下他,却被几个保镖挡住了去路。
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敌得过这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
安安闭了闭眼,心想,完了,不仅要上报纸头条,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几分钟之后,男人抱着虚弱的沈如歌出来了。安安瞪大眼看过去,竟然连衣服都换了!
沈如歌面色有些绯红,窝在男人怀里一动也不动,很是安静,就像个乖巧的洋娃娃。
“如歌姐,如歌姐!”安安大声呼唤,以为男子使了什么手段让她晕了过去,却没想到沈如歌缓缓睁开了眼。
她轻轻拽了拽男人的衣袖,男人便听话地停住了脚步。
“安安,没事,他只是带我去看医生。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吧,都已经照顾了我一夜了……”沈如歌声音很轻,虚无缥缈地反倒是让人更加担心。
男人却是等不及了,抬脚便走,丝毫不管安安急得跳脚。
“这位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们家少爷和如歌小姐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晚些的时候,少爷自然会把人送回来的。”保镖解释完后,便有序地撤离了。
一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安安都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一般。
同样的事情,却是第二次上演了。
“你每次都到家里来抢人。”坐上了车,沈如歌这才淡淡地开口抱怨,依稀还记得当初王姐有多么惊慌,想必安安那个小丫头,会更加心神不定吧。
“那是你每次都让我那么担心。”薛陵柏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来。
天知道,他派去的人打探消息回来,竟是送回来她在家养病的消息。至于片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也通通知晓了。
他不气沈如歌,只是气自己,不能把那些人清理得再干净一些。
“其实我理解导演,如果真的被狗仔拍到了什么,这剧无论如何都会受影响的。再说了,要是有舆论压力,说不定还会影响这些演员的情绪,那就得不偿失了。既然没有病到要死的程度,那就坚持一下。”沈如歌笑笑,想帮身旁的男人顺顺毛。
但薛陵柏却越来越心疼了。
“你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歌,你明明心思聪慧,却憋着什么也不告诉我,是准备一个人扛过去?”他的声音越发地冷淡了,莫名地夹杂着一丝怒气。这部剧,明明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她,现在却还变成了这样的结果。
如果撤资,不过是敌损一千自损八百,但他不是没有考虑过的。
沈如歌没想到他这么直白地就挑起了这个话题,心下一惊,知道是瞒不过去了。薛陵柏看着是翩翩公子,温柔体贴,但谁也不知道,其实她是有些怕他的。
“我知道,从安安说没找到那些保暖设备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只是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原因。等到那个公公一直NG,害我在雪地里睡了很久的时候,我才确定的。”她低着头,声音嗡嗡的。
她只以为‘树大招风’,也没有往更深的地方去想。毕竟,一个新人女演员,一出道,就是陈导的香水广告女主角,又是这部大制作古装剧的女主角,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所有的保暖设备都是那个演公公的男人在前一天晚上就拿走了的,至于演戏频频NG,也是有人授意的。如果我不说,你能猜到是谁吗?”薛陵柏转头,落在沈如歌脸上的目光凉凉的,眼里满满的都是虚弱的她。
沈如歌把所有人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虽然看上去跟许多人都不怎么合,毕竟人都是有嫉妒心的。但细细想来,要说渊源最深的,就只有那一个了。
“白莎莎。”她轻叹口气,用的是肯定语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