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三更未眠

诚心他们是被哄的开心了,但是这首歌,我唱着唱着,属于我的那份伤感,却猛然涌上心头……

这首《生日快乐祝酒歌》,豪放的调子背后,满载着我飘走的爱情,还有逝去的友谊。想着这些,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没法睡着。

既然睡不着,再躺着也是空耗。如果有这个力气,去外面走廊上溜达一圈,想来也不错,秘境的空气确实比人间清新许多。天上的月光,也是真正的月光,不需要城市里的五光十色来添乱。

手捧着金盘、软珠子和一块玉符的碎片,我默声踏上天宫家的走廊,此刻已夜深人静,屋子周围的风吹虫鸣,听起来格外清晰。

之前,我已经尝试过,就用这一半玉符,与归心锁的法阵配合,结果没有任何反应。我,大概要在这个世界停留很长时间。

“不忘,你也睡不着吗?”

孙夫人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手上,还抱着五哥的武器——天王斩。

“呃,是的,我也睡不着。嫂子,现在这季节夜里风凉,你快进屋去,别生病了。”

“这个你放心,我平时都有调养,这点冷算不了什么……和心底的寒冷相比,下雪的严冬,其实一点都不冷。唉,这天王斩,是不屈的贴身武器,现在它变得好冰冷,但是抱在怀中,那种拥抱的温暖,还是不曾改变……”

“嫂子,心里放宽点罢,五哥要是看到你现在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在天堂,又怎么会开心?”

孙夫人被我这么一说,顿时一愣,愣了有那么几秒钟。

(饱汉不知饿汉饥么?我突然觉得,我的劝说有点残忍……)

“你说的不错,”孙夫人这时勉强一笑,“是啊,真的没必要一直伤心嘛!再过那么几十上百年,我和不屈,就又能见面了。不忘,这天王斩真是不错的兵器,你作为下一任家长的继承人,没有武器怎么行。只要你愿意,我就把天王斩转手给你,你看如何?”

“多谢嫂子好意,可是我暂时无意接受。还有家长之位,我想知道,如果我继承了,就不能离开秘境了吗?”

孙夫人点点头,说道:“差不多吧,既然做了家长,就要担负起天宫家的责任,当然不能那么自由地游山玩水了,毕竟精灵灭亡人族的野心一直不死;天宫家乃是人族众望所归,必须时刻保卫人族的安全。不忘,你在那个大世界,有什么牵挂的事情吗?”

“被你猜中了,我还真的是有事。这件事情的开端,它叫做友情……”

看着手上不完整了的归心锁,我将回忆缓缓倒出……

孙夫人所在的世界,仍然是古代的朱门别苑。在回忆中,有的词儿我还得跟她解释,比如手枪,它就像连弩一样,只不过杀伤力更大;还有火车,它有点像超级大的毛毛虫,一节一节的,可以装载很多人,不需要牛马在前面拉……

最后,我总算说完了全部,孙夫人也了解了这一切,她说:“这还真是无奈,阿政当年救过你的妻儿;现在他去了,你想帮他照顾他的妻儿,却因为时空的阻隔,无能为力了。所以啊,千万不要轻易许下承诺。就像不屈,结婚那一夜,他也给过我陪我一生一世的承诺,可结果又怎么样呢?”

孙夫人话语至此,目光,已经和我对接了很久……

“不忘,谢谢你今晚过来,陪我说了这么多话。我现在终于感觉到困啦,哎~~要是不屈有你的一半体质,他,也许还真的不会死了~~~”

“哦,嫂子既然觉得困了,那快去休息吧!”

“嗯好的,你也快休息。”

孙夫人翩然转过身,看来她准备从走廊的另一头回屋。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急忙叫道:“嫂子,请等一等!”

“你,还有什么事?”

当她转回身子时,脸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笑容,我有点捉摸不透。

“呃,没什么大事。嫂子,我突然想到,在秘境里,蝴蝶几乎和精灵族挂钩,因为精灵背后的翅膀就是蝶翼的形状。因为这里精灵、人类一直不和,所以人类也不会喜欢蝴蝶。那你的名字,为什么叫做‘化蝶’???”

“呵呵,原来你在困惑这个呀!我来自行医世家,小时候,我爹就有说过,医者,为病患医好身体,这只是表面;更重要的,还要医治心灵。爹说秘境里最大的心病,就是精灵、人类两族之间的宿仇,他认为这种仇恨本该可以化解,而不应该越闹越大。所以咯,爹希望我成为一名外交使者,好去感化那些蝶精,于是就给我起名‘化蝶’。可惜唉,爹娘对我的期望,太高了点……”

“好的,我明白了。嫂子,我之所以想要问这个,那是因为在人间,化蝶,是一个非常美丽的传说,说的是一对男女永世相随的爱情故事。他们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就化成彩蝶双双飞去……算了不说了,免得你又伤心,我也不好受。”

我说的是真心话,问这世间,有多少爱情路,能有个完美的句点?而我和孙夫人,我们都在完美之外。

“化蝶双飞……永世相随……真美的故事……”

孙夫人说完,冲我微微一笑。面对这一笑,我忽而不知所措。

“欧耶!下雪咯!下雪咯!”

一大早,我就被孩子们的欢呼声吵醒。这朦胧的梦醒时分,夜梦的残像似乎还在眼前晃动,我赶忙揉揉眼睛,心里面不断告诫着自己——想什么啊?别想了,不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紧闭的房门外,烈日三兄妹和一群下人的孩子都在兴奋,兴奋地喊着下雪了,有的玩了什么什么的。咦,昨天半夜时,我还跟孙夫人在走廊上说了一会儿的话,当时天空并没有开始下雪的迹象,那么,这雪是什么时候下的呢?

我跳下床,打开窗户,果然,只见屋外一片萧瑟,好些地方,都结了薄薄的冰晶,天空一片亮白。一丝清晨的空气钻入肺中,冷,并甜美着。

有了雪,就可以打雪仗、堆雪人了。在这个没有网络和手机的世界,孩子们的乐趣,依然停留在人间的旧时代。

“等下,我将要对你射出三支箭,你不但要能躲开,还要将这三支箭都抓住,行吗?”

“我不敢说行不行,先试试吧!试过了,才知道行不行。”

“呵呵好啊!你果然有不屈的风范!!!”

演武场上,此刻寒风凛冽。我和老父先是相视一笑,随后,今天的考验就此开始!

很快,老父对着我举起了连弩,我深吸一口气,进入了全神戒备的状态……

就在这一瞬,三只飞箭离弦而发,我疾速向左一闪,随即出手迎击。当我觉得,三道惯性的力量先后擦过我的手时,我便顺势紧握刹住那惯性。于是,我很成功地将三支飞箭都抓在了手中!!!

不!这还不是完结!因为我又听到了异样的风声!

旋即,我向后一退,举起另一只手一挡。终于,又是一支飞来的暗箭,被我夹在了食指和中指间!!!

比较惊悚的是,我抓住这支暗箭的时候,它离我的鼻子,只剩下一寸多的距离!!!

“爷爷,你这是耍赖!你刚才明明说过,只射叔叔三支箭,可是你怎么射了四支箭?而且,第四发箭还往叔叔脸上射!!!”

一旁,诚心不满地帮我说道。

“诚心,别说了,家长他没有做错。作为杀手,就要随时警惕有可能出现的危机。”

我淡淡地说完了这些话,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老父豪情的笑声。

“哈哈哈!不忘,我没有看错,你的力度,你的速度,还有你的天资,都比你五个哥哥强出许多。不过现在,我不是在培养杀手,而是人族的守护神。”

说着,老父走过来,往我肩上一拍,又继续道:“你现在还是赤手空拳,等过不久,我就会送你一件武器,你就能学习御宝飞行了。”

“等等等等!”诚心还是很不高兴,撅着嘴,插身到我和老父中间,怒道:“爷爷!你要射第四支箭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把叔叔的脸当靶子?!”

“好了啦诚心,你看,这第四支箭,它没有箭头,前面是一大块蜡,不会插进眼睛的。”

为了让诚心安心,我就把第四支箭拿给她看。

这个时候,下人楚儿匆匆跑来,对老父汇报说:“家长,暖色精灵王金燕子和冷色精灵王蓝梅子突然造访,她们说要求见您,而且还说有要事商量。那您,是见还是不见??”

“喝!破天荒啊破天荒!精灵居然到我们家里求和来了?!”身旁,皓月不屑言之。

听罢汇报,老父眉头一皱,随即点头同意:“见吧!毕竟她们两族,是反对暗香子统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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