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会的女人分为“跪着服务”、“站着服务”、“躺着服务”三种,分别是不陪客人的服务员、陪客人但不*的模特、以及要出去过夜的小姐。在夜总会工作期间,顾安宁眼睁睁看着许多人从服务员变成了陪客的模特,然后变成了小姐,心里对她们不是不鄙视的。她总是觉得她们是被钱迷了眼,却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
其实,我们一直是这样的人。这样的卑微,这样的下贱。顾安宁悲哀地想着。
唯一让她感觉到庆幸的可能就是玲玲负责她的准备工作。玲玲并没有开口问她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只是把她带去了豪华的浴室里好好清洗了身体,然后给她换上统一的白色制服。昂贵的丝绸在肌肤上留下奇异的感觉,顾安宁看着镜中那个容貌依旧,但眼神格外沧桑的女人,突然不敢相信她就是自己。
玲玲给她化了个淡妆,故意没给她涂口红,让她看起来有一种苍白的柔弱美。玲玲很有经验地说:“做这行很容易遇到变态,虽说你这样可能会让有些虐待狂更兴奋,但总体而言还是容易让男人怜惜一点的。你要分清楚,遇到那些心软的就故意喊疼,遇到看起来就有虐待倾向的疼死也不要喊,不然会让他们更兴奋。你要尽量和他们聊天,这样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也可以尽量说服他们喝酒——男人酒后功能会差很多。那个,你有没有在听?”
顾安宁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她的眼睛浮现了一层雾气,但是她没有落泪,只是轻声说:“我都听到了。谢谢你,玲玲姐。要不是你的话,我真不知道会不会……”
“傻丫头,有什么好谢的。我知道,你没真遇到难事儿也不会做这一行,但谁让我们命苦呢?记住,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只要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是啊。”顾安宁微微一笑,笑容却有些凄然。
虽然她并不知道过着这样下贱的生活,和成为顾子朝的金丝雀哪个更可悲,但她知道,她情愿面对最恶心的客人也不愿意看到顾子朝别有深意的笑颜。她想着今晚过后就有钱给叔叔交医药费,深呼吸数次,强迫自己的心情好了起来,满怀期待地对玲玲说:“对方只是包养我3个月。3个月后我就自由了,也能离开这里了。很短的时间,我一定可以熬过去。”
“当然了,一咬牙就过去了嘛。”玲玲笑着说。
她没有告诉顾安宁,每一个这样入行的女孩子当初都这样想过。
正如曾经的她一样。
顾安宁和玲玲聊天,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终于到了要去面对客人的时间。她被蒙上了眼睛,坐上了会所专门为顶级客人送女伴所准备的豪华轿车,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心里忍不住忐忑了起来。她不知道汽车开了多久,才终于停了下来,久违的眼罩也被取下。她站在奢华至极的客厅里,心越来越紧张,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突然有了一种逃跑的冲动,可她知道。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会面临她承受不起的暴风骤雨。
叔叔,为了你,我一定可以坚持!我一定可以!
“小姐,先生请你进去。”有人恭敬地说。
“好。”顾安宁尽量不让他听出自己声音里的怯懦。
“去之前,请小姐喝了这个。”
看着水晶杯里暗红色的液体,顾安宁迟疑了——这会不会是玲玲所说的那些富人喜欢的奇奇怪怪的药?可是,看到仆人坚持的眼神,她还是顺从地喝了下去。这药和想象中的苦涩不同,甚至有一点甜甜的感觉,她喝了以后身体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拎着裙子,就这样走上了楼梯,她走进了一个昏暗的房间,也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她想看清楚那人到底是谁,但头突有些晕,眼前也慢慢迷糊。她发现,这样的眩晕并没有对她的身体有太大影响,意识也很清晰,但眼睛慢慢看不见,耳朵也有些听不太清楚。她没想到自己到底还是遇到了变态,突然很想逃跑,但那个男人已经转过身来,声音听起来很虚幻:“脱掉衣服。”
可能是不想让别人看清楚容貌,男人戴着面具,浑身的气场让顾安宁莫名有些恐惧。
为了拿到这笔钱,顾安宁强迫自己听话。她慢慢脱下了厚重的外套,露出了洁白的透明睡衣,整个身体半遮半露地展现在她的金主面前,反而显得越发撩人。她的身体在冰凉的房间里瑟瑟发抖,而她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朝自己走来,抬起了自己的下巴。她眼神迷离地看着她,听到他问:“你叫小美?”
“是。”顾安宁低垂着眼眸说。
“做我三个月的情人,你会得到五百万。”
“是。”
“你今天能让我高兴,你就能得到十万。现在,来取悦我。”
男人的声音是那样低沉,但却让顾安宁感觉到了阵阵寒意。她突然想起了在顾子朝对她恩宠如斯的时候,十万只是自己一场晚宴的花销,而现在却要为了十万取悦一个男人……
呵,是不是好歹能安慰自己,这是她亲手赚得的钱?她怎么就这样下贱!
顾安宁是那么庆幸房间足够暗,让她的金主看不见自己的表情。玲玲对她的教导她早就忘在了脑后,下意识服从他的命令。她走到他面前,颤抖着手脱下了他的衣服,闭着眼睛脱去了他的裤子,轻声说:“先生,您需不需要先洗个澡?”
“不需要。”男人冷冷地说。
顾安宁有些不知所措,手一下子就停了下来。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轻笑一声:“没有人教过你怎么伺候男人吗?”
顾安宁是那么害怕他拒绝后自己得不到那笔钱,忙说:“不,我知道。请再给我一个机会,先生。”
顾安宁强迫自己动手,但轻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她慢慢脱下了衣服,踮起脚想触碰男人的唇,但他阻止了她。他轻声说:“不要随意触碰我的嘴唇,我嫌你这种人脏。”
顾安宁几乎再也忍耐不住泪意,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男人轻笑一声,把她拦腰抱起,把她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顾安宁只觉得身下又硬又冰凉,仔细看才看清楚精致的金色链条,一下子愣住了。男人拿着链条,熟练地把脚铐拷住了顾安宁纤细的脚踝,锁链的另一端拴在了床沿上。顾安宁心里越发恐惧,剧烈挣扎起来,而男人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嘴唇:“安静点,小东西。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这三个月的时间你完全属于我。”
顾安宁被他压倒在身下,双腿被熟练分开。每当她想逃跑的时候,就会被链条牵绊狠狠摔在地上,而男人居然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强要了她。恐惧与羞耻让顾安宁丝毫都感觉不到快感,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折磨,当男人终于释放的时候她简直就要昏厥。男人近乎爱怜地抚摸着她红肿的脚踝,轻声说:“你啊,总是这样不听话。”
“你说什么?”顾安宁迷迷糊糊地问。
“睡吧,乖女孩。”
顾安宁的意志到底敌不过身体的困倦,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还在那个房间。她的脚踝还紧紧缠绕着链条,让她感觉自己简直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可悲的宠物。她用力去拽绳索,把脚上的皮肤磨得通红,但链条没有动分毫。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想逃吗?”
顾安宁情不自禁颤抖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因为她感觉到一双大手在她的头顶停留,然后顺着她的身体逐渐下滑。陌生男人的灼热气息就这样迎面而来,巨大的压力让她丝毫动弹不得。男人强迫她回过头,亲吻她柔软的唇,一种不知名的液体也就这样进入了她的口腔。顾安宁见到男人身边有着盛放着暗红色液体的玻璃杯,知道她可能再次被下了让她感官受损的药物,突然就愤怒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但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她就那么卑微吗?
“你为什么要起名叫小美?我以为你们都喜欢叫一些更诗情画意的名字。”男人一边玩着她的头发,一边说。
“我随便起的。”顾安宁敷衍他。
“我听经理说,你原来给自己起的名字叫美狄亚,这可是杀了儿子来报复丈夫的复仇女神。你心里有那么憎恨的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顾安宁突然感觉到了由衷的恐惧,以至于她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了起来。那个名字,就这样艰涩地回荡在嘴边,可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意识逐渐溃散,她的肌肤在男人的抚摸下起了阵阵战栗,男人继续问:“你恨谁?”
“我不恨任何人,我只恨命运。”顾安宁凄然笑着。
“哦?那你有爱的人吗?”
“有过。”顾安宁轻声说。
“他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天神一样的人。”
她的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出顾子朝的容貌来,而男人突然生了气。与方才温柔的抚摸不同,他的手变得粗暴而灼热,他没有说话,但让顾安宁感觉到了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顾安宁被迫承受着他的怒火,觉得每一寸骨头都要断了,想请求他轻一点,但刚开口就被他的吻封住。他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一样,动作慢慢变得轻了起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以后都做我的情。人好不好?”
顾安宁知道,这时候应该撒娇或者把这个话题圆过去,但她只是僵硬着身体一言不发。男人继续咬着她的耳垂:“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钱。”
“先生,我们的契约只有三个月。”顾安宁尝试拒绝。
“为什么要拒绝我?”
“我真的不想让自己这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