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李文轩,自是在花厅当着赵甜儿和苏媚娘的面,把夏言答应出席婚礼的事情讲了出来。听见这般振奋人心消息的她们,不但欢欣鼓舞和喜上眉梢,而且兴奋的相互拥抱在了一起。两女坚信除了当今皇帝证婚以外,最大的福气和风光莫过于当朝正一品的首辅大人证婚了。
激动不已的苏媚娘,笑容是无比的灿烂,一下子就感觉前一些日子出门采购的东西着实不够道:“既然夏首辅要前来为我们作见证,那么我们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让其成为贵溪县,广信府的头一号的婚礼。”
从袖口里面掏出今日刚得的一千一百两银子的李文轩,悉数放在了圆桌上面,同样是对自己的婚礼充满了期待的笑道:“只管拿去用。不要怕花银子,毕竟这是我一生中的大事。洞房花烛夜,我是快有了。”
没有把后面的金榜提名时,说出口的他,不致力于科举仕途,不是自己不想,而是客观现实的局限性。如果明朝的考试内容不是四书五经中挑出来的八股文,而是语文,数学,英语,等等,自己肯定是义无反顾的向正道上面走,大不是再来一次高考。
掌管着家中银钱的苏媚娘,没有半分客气的就此收下。兴奋归兴奋,高兴归高兴,心中一直有数的她,想要操办出一个光是大把花银子的婚礼,自然是不行的,毕竟这光花自家的钱来图一个虚热闹自是没有必要。
收好了银票的苏媚娘,心里十分明白,夏言亲自前来意味着自家男人和对方的关系匪浅。或许,正如外面盛传的那样,李文轩已然是这一位夏首辅的门生了。自己毫不质疑他就此碌碌无为的过一生,毕竟被当朝正一品看好的自家男人,自是前途不可限量。
拉起了坐在自己旁边赵甜儿右手的苏媚娘,双眼似下玄月,嘴巴如同上玄月的看着这一位福气无比的少女,真心实意道:“首辅大人都能来,足以说明我们家文轩将会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而你可就是未来的诰命夫人。姐姐在这里先恭喜你了。”
娇羞无比的赵甜儿,水色极好的脸面上是越发的红润,低下脑袋小声道:“姐姐,休要胡说。”
“我这可不是在乱说,而是有理有据。你可是咱们文轩明媒正娶的夫人,而不是所谓的什么平妻。”笑出银铃一般声音的苏媚娘,言下之意有所讥讽林若曦的意思道。
不是旁观者的李文轩,能够从她的话语中听出意思。心里面着实不对味儿的他,知晓苏媚娘和林若曦是难以真正的和睦相处。故意咳嗽了一声的李文轩,没有就此指责她,而是好言好语道:“今后,你这种话还是少说。”
撇了一下嘴巴的苏媚娘,心里面是知道怎么一回事情,两眼的目光中流露出狡黠,装傻充愣道:“奴家只不过说我家妹子甜儿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没有错啊!”
不想和她做无意思争论的李文轩,临走前是平静的抛下了一句话道:“家和万事兴。”目送他离去的苏媚娘和赵甜儿,没有随后走出花厅,而是彼此聊起了女人之间的心事。
去到书房的李文轩,没有叫来自家的下人为自己研磨,而是亲自动起手来。桌面上铺陈开一张宣纸的他,右手提起笔来是写下了本城官绅的一张名单。一盏茶过去,放下手中毛笔的李文轩,左右手拿起宣纸,仔细看过了纸上布满的姓名,然后就把纸是揉成了一团。
随手扔在桌面上的李文轩,往后面一退,便坐在了圈椅中。心里面合计起来的他,感觉自己要是把本城的官绅都请来自家见证自己大婚,确实能够很有面子,很有好处,但是这样有可能会让夏言对他有不同的看法。
非常在意对方想法的李文轩,心中多多少少地知道夏言是如何一个人。他自是有一个想要投在其门下,向上攀爬的心思。之所以到现在都让对方亲口承认,便是自己感觉夏言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友对待,而不是门生看待。
虽然李文轩的口中一再表态无意官场和仕途,但是男人本能对权力的渴望与生俱来。正如,小女子不可一日无钱,而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在这一个方面,自己的心思只有林若曦看得特别的透彻,而苏媚娘和赵甜儿是丝毫都没有意识到。
双手拇指揉动起太阳穴的李文轩,不无自我感叹道:“赵甜儿,苏媚娘是我生活上面的伴侣,而林若曦却是我事业上面的伴侣。”
经过一番最终权衡的他,还是打消了去请本地官绅前来的念头。虽然自己在经济上面没有捞到一笔,但是能够给夏言留下一个好印象。这样一来,自己可不会落下一个喜欢结交权贵的行迹。
脑子里面是一再合计的李文轩,就是想要和夏言这一颗大树拉上关系。自己能够和对方建立起友好而亲密的关系,那么他就不必再费心去找后台。他深知,要是自己没有强大的关系网存在,那么所得到的一切就会如空中楼阁,随时都会烟消云散。
从古至今,娶得娇妻美妾自是羡煞旁人的美事。不过,难保暗地里面就没有人会眼红眼馋的流着口水,恨不得抢夺而去。一想到林若曦这一个“招风树”的李文轩,相信自己是把夏羽和钱子默这两位给深深地得罪了。他要想没人敢找茬的安身立命,那么就得想法设法的让自己变强大,要不然还会有某一天被人陷害的日子。
能够大难不死一次,不代表就能大难不死第二次的李文轩,相信自己的运气不会一直都这样好。自己真要是走上一个背字运,那么也得要有一个能够保全家人的方法在才行。就在此时,他的脑子里面产生了一个念头,要么统治人,要么就被人统治。
这话换成另一种最为难听和直白的语言,便是成了要么玩儿人,要么被人玩儿。对此,李文轩是毋庸置疑的只能选择前者,而不愿意成为后者。即便自己成不了人中龙,也不要当泥鳅,随意被人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退而求其次的当一条蛇,甚至一条毒蛇,已然成为了他潜意识中的人生追求。
想得入神的李文轩,听见朱彪的声音是从门外传了进来道:“老爷,有人要见你。”
徐徐地回过神的李文轩,出于很是本能的问了一句道:“是谁要见我?”
“一个自称是要饭的男子要见你。他说今日见不着你,他就不走了。即便我把他给打了出去,他也不走。现在,就赖在了府门口。”朱彪是据实以告道。
听见“要饭”两个字的李文轩,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此人多半应该就是拿过自己不少银子,也办了不少事儿的大乞丐。自己又没有叫他来,而他就直接跑来是为那般?连朱彪都打不走,说明这小子定然有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他犯不着这一个样子。
“你领他去花园。我就在那里见他。”李文轩是嘱咐门外的朱彪道。
朱彪听得很清楚,便就转身照办去了。从圈椅中是起了身的李文轩,倒是先行一步去了花园。没过多久,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大乞丐,满身灰尘的出现在了花园。见到李文轩的他,直接就双膝跪地,磕头道:“求李道长快救一救小人的命吧!小人愿意为你当年做马一辈子。”
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一出的李文轩,心有有疑惑,却没有显露出来,平静道:“你给我一个救你的正当理由?”
开始痛哭流涕起来的大乞丐,实话道:“小的是醉酒误事,不知怎的就跑去本城的赌坊赌钱。未曾料到不但输光了钱,而且无意间还动手打了赌坊的人。如果我不是跑得快,已经就没命来见你了。刘老虎是已经放出话来,非要把我大卸八块不可。小人思来想去,现在能救我命的人,只有你了。”
负手而立的李文轩,两眼是看向了站在一边的朱彪,询问道:“你可听说了此事?”
道上消息相当灵通的朱彪,大着嗓门儿回禀道:“确有这一事。”
右手摸起自己下巴的李文轩光是一想就觉得好搞笑,毕竟一个要饭的去砸赌坊。自己真不知道大乞丐当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被鬼了附身,竟然干出这么胆大而愚蠢的事情。他知晓大乞丐这人是有一些滑头,但是办事还很牢靠和勤力,收了自己的银子,也非常讲信用的一一照办。
感觉收他当家奴,对其进行庇护也是一个不错选择的李文轩,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征询了熟悉道上规矩的朱彪道:“若是我让你出面去赔对方一些银钱,可否彻底替他摆平这一事?”
朱彪是有一说一道:“这刘老虎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毕竟这小子在他的场子里面打了他的人,就是落了他的面子,恐怕不是一些银钱就能摆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