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为自己的速记能力还是不错,可还是连追带赶画了满纸的鬼画符,他说了这么多件事,中间连气都不带换的,真是一气呵成。
“好了,出去吧。”他居高临下的吩咐道。
“那个……江总……”我还想确认一下刚刚那一堆乱如麻的事情。
“如果没记清楚的话,明天收拾东西滚蛋!”他继续低下头去看着桌上的资料,不再看我。
算了,就照着自己的记忆办吧,爱咋咋地。这人一开始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看来我的潜伏之路没那么容意哟。
等我把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处理完以后,基本也快到下班时间了,后天他要带我出差,我又激动又紧张,无疑,一起出差能够让我更近距离的观察他,但没有了秦朗的支持,我又怕自己露出马脚。
等我坐公车回到之前租住的公寓时,看到秦朗的车已经停在附近了。我把他招呼到我的房间,就开始迅速打包起来。
秦朗不方便动我的私人物品,只是无聊的环视整个房间。
“你就住在这?难怪江总要你搬家,这里的环境确实够劲儿的。”
“那又怎样?姐们儿在这住了两年了,除了工作不顺,没男朋友外,其他还可以。”我擦擦额头上的汗。
“江总,我是说之前的江总,他也住在这?”
“嗯。不过现在天还没黑透,日光的阳气还没散尽,他不能出来,等晚一点我们在一起开个会,看看你能不能看见他!”
“真的吗?我也可以?”他的嗓音因为激动有点颤抖,我就纳闷了,还有人这么急扯忙慌要见鬼……
“你不害怕吗?我刚开始见他可是吓得不轻呢。”
他羞赧的一笑,“其实我觉得挺刺激的,而且我有点想念江总了!”
靠,又一朵奇葩,我不再搭理他,继续手脚麻利的打包,我的东西很少,不过是一些衣服和一些化妆品,两个整理箱,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齐活儿!开搬吧!”
秦朗便热火朝天帮我搬起了大箱子,临走前,我又摘下了那副遮光窗帘。
在秦朗的帮助下,我顺利的搬完家,为了答谢他,我点了必胜客,和秦朗边吃边等江子文。
没过多久,江子文便优雅的坐在了餐桌前,微笑的看着我们。
“来了?看看我的新家怎么样?”我迫不及待想要炫耀我的新住处。
正在低头吃披萨的秦朗惊得抬起头来,“江总,江总来了?”
“你看不见?”猛然想起在医院他也看不见,我沮丧起来,难道只有我能看见?
秦朗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摇了摇头。
此时,桌上的两人一鬼陷入了尴尬,我现在特别期盼有个人能和我一样能见证江子文的存在,我想江子文和秦朗也这样期盼着,现在这个状态,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出口打破这个僵局了。
突然,江子文灵光一现,“小意,把玉珠摘下来,让秦朗戴上!”
对呀,我当初见到江子文就是因为捡到了玉珠,我赶忙把珠子摘下来递给秦朗,秦朗更迷茫了,木讷的看着我。
“赶紧带上啊!”这是要急死我。
秦朗依旧木讷的把珠子戴在脖子上,一脸疑问,不过接下来,他的表情就立刻丰富起来,他先是惊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然后神情渐渐复杂起来,最终化作满眼的热泪。
“江总!”他越过桌上零散的披萨紧紧抓住江子文的手。
桌子对面的江子文同样也是满眼热泪,这样跨越生死的久别重逢,当事人心中的辛酸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了。
“秦朗!希望我没吓着你!”江子文的声音带着哽咽。
秦朗一直紧咬着嘴唇,努力压抑着哭泣,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听说现在你在公司被压制,我很抱歉,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秦朗还是摇了摇头,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无语凝噎。
“谢谢你帮我办理父亲的丧事,也谢谢你肯不计个人安危帮助我,只是,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牵扯到这事情中来,我只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小意!”
秦朗终于说话了,他的喉结剧烈抖动着,努力稳定着自己的语气,“江总,你现在过得好吗?”
这话问的江子文更难过了,他悲怆的笑了笑,抓起我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里,“我很好,我找到了我爱的女人!”
事实上,我该为这句话感动的痛哭流涕,这是他第一次向别人宣告对我的爱,但我此刻正在想一个更为深奥的问题,便顾不得卿卿我我了,我终于忍不住打断这两个人毫无意义的对话。
“子文,你俩先收收感情,我得先问问,为什么我不带着珠子还能看见你啊?”
对于此事,江子文大概也很费解,他虽然做人的时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做鬼确实是一个菜鸟。不过好在这是个不错的现象,我们也就不多纠结了。
“秦朗,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江子文迅速的回归正题。
秦朗拧紧眉头,表情凝重,“容小姐告诉我以后,我动用我们之前所有靠得住的关系,调查了一下午,但是没有结果,名单上姓沈的都没什么可能会作案,其他人我还没来得及查。”
“不必了。我也反复思考过这些人,他们确实没什么可能。如果在这样大范围的查下去,恐怕会打草惊蛇,我们的收获也不见得有,得不偿失!还是等等有新的线索再说吧。”江子文说的有些道理。
沈江墨这条线索断了,我有些沮丧,不过想到要和冒牌货一起出差,我又重新燃起希望,“我后天要和他一起去广州,一定能找到新的线索的!”
谁知江子文脸突地沉了下来,冷着声音道:“非要去出差?”他冷冽的眼神扫过秦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