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阳光明媚。连忆晨天还没亮就再也睡不着,爬起来后又不知道要做什么,折腾半天将近天亮时又靠着沙发睡过去。
御兆锡睡醒下床,一眼就瞧见她整个人缩在沙发里,怀中抱着靠垫,睡的很不安稳。有床不睡非要睡沙发?
男人无奈的撇撇嘴,起身朝她走过去,弯腰把人抱起来。可不想他的手臂刚刚触碰到沙发里的人,连忆晨便瞬间惊醒,“到时间了吗?到时间了吗?”
她盯着他问,似乎还没睡醒。
墙上的挂钟不过才6点多,御兆锡薄唇轻抿,道:“没到,你还能再睡一个小时。”
“哦。”连忆晨应了声,哈气连天。她脑袋窝在御兆锡的心口位置蹭啊蹭,寻找到一处舒服的位置,乖乖的闭上眼睛。
怀里的人表现出一副温顺的模样,御兆锡低下头,盯着缩在他胸前这团小柔软,心尖不自觉柔和起来。他把人抱上床,掀开被子给她盖好,又低头在她额前亲了亲,才起身出去。
卧室的门轻轻合上,连忆晨并没睁眼。她闭着眼翻个身,磨蹭到他那侧的枕头上继续睡。
红唇缓缓勾起一抹笑,她手脚舒服的打开,放心的入眠。嗯,他好像很喜欢吻她的额头,而且他的怀抱好温暖啊!
波光粼粼的泳池,水面清澈。‘哗啦’一道修长的身影跃入池中,御兆锡矫健的身姿徜徉在水中,他时而暴露出来的健硕胸肌紧实,透着别样的性感。
每天早起,御兆锡基本都会先来游泳。喜欢这项运动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游泳也有助于保持身材,他那毫无一丝赘肉的紧实小腹,全都靠此锻炼出来的。
泳池来回十圈的运动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下来的,但御兆锡常年如一日,几乎天天如此。他从泳池出来,拿过边上的毛巾边擦边往楼上走。
卧室的门关着,他因为想到里面的人,所以推门进去的动作刻意放轻。七点钟起床正好,他走到床边,却发现床里并没人。
御兆锡剑眉蹙了蹙,刚要转身,便听见浴室里的水声。
自己起床了?他抿唇笑了笑,抬脚走到浴室外。
手指覆上门把,御兆锡往里推了推,发现门是锁上的。他怔了怔,嘴角扬起的弧度蓦然沉下来。这都多久时间了,她还要锁门,难道还有什么是他没有看过的吗?!
里面的人听见门外的声音,立刻关掉水,全身警觉起来,“谁?”
能进这间卧室的还能有谁?御兆锡薄唇轻抿,站在门外闷声道:“我。”
听到他的声音,连忆晨似乎缓了口气,很快又响起窸簌声,“你要用浴室吗?稍等一下,我很快穿好出去。”
原本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连忆晨洗澡时放慢速度,悠闲的冲洗。可谁知道她刚刚洗完,衣服还没穿,这男人就回来了!早知道他速度这么快,她不应该耽搁的。
大约五分钟后,连忆晨穿好睡衣拉开门。她还不及擦干头发,长发水滴滴的垂在身后,“我好了,你进去洗吧。”
御兆锡身上只穿着一条黑色紧身泳裤,大刺刺袒露他的好身材。连忆晨其实也看过,但那都仅限于暗夜中的暧昧时光。如此这般明目张胆,她还是会觉得尴尬不已,忙低下头不敢到处乱看。
男人倚在门前,瞥见她微红的脸颊,高大的身躯不退不让,故意挤在门边。连忆晨想要抬脚跨出去,却被他挡住去路。她不得不抬起头,只见他眼底的戏虐明显。
讨厌!
连忆晨蜷起双手朝他肩膀推过去,力气并不大,声音微微有些发颤,“让我出去。”
“嘶!”
御兆锡抿唇轻笑了声,掌心落在她的脸颊边摸了下,道:“这话不是你最爱对我说的吗?怎么今天自己说了?”
他的话很流氓,连忆晨耳根都红透,一把狠狠推开他,夺门而出,“不要脸!”
男人在她面前,从不会计较是不是不要脸。他并没阻止她逃跑的身影,迈步走进浴室后,也开始洗澡。很快功夫,浴室里有水声响起,连忆晨总算松了口气,坐在床边擦拭长发。
不久,浴室里的水声嘎然而止,紧接着男人开口喊道:“帮我拿衣服。”
连忆晨听力很好,御兆锡一喊她就能听到。但她故意忽略,继续擦拭长发,直到他第二次又喊,她才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
刚刚他进去时,手里确实没拿衣服。而这间卧室里又没有其他人,她也理应该进去送衣服,可想到那个男人,连忆晨脸颊不自觉蹿红。
她走到衣柜前,眼睛盯着衣服,心底也在不断犹豫,这衣服到底是送还是不送?
浴室里的男人似乎等的不耐烦,略带警告的语气明显,“再给你一分钟,不给我送衣服,我就这样出去!”
噗——
连忆晨随手从衣柜里扯下一件睡袍,她完全相信御兆锡能干出那种事情来!手里攥着那件白色浴袍,她怯怯走到浴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门,“你的衣服。”
浴室里面没人答应,她心头狐疑,伸手将门推开一道细缝,把手里的睡袍顺着门缝伸进去,“御兆锡,你的衣服。”
脚步声渐渐逼近,连忆晨紧张的握着睡衣,蓦然感觉手指一热,御兆锡伸手接过睡衣后,指尖无意识滑过她的手背。
全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连忆晨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却见面前的门缝一闪,随后她整个人都被拽进去。
“唔!”
连忆晨后背抵上门板,不敢置信的瞪着他,“骗子!”
男人张开双臂,牢牢将她困在胸膛间。他缓缓低下头,薄唇擦过她的耳际,“跑什么?又不是没看过,我可以让你好好看!”
呸!
连忆晨慌忙闭上眼睛,一颗心咚咚乱跳,“我不看。”
御兆锡被她脸红的模样逗笑,他一把丢掉浴袍,转手把她抱起来,直接往里面走,“好啊,既然你不是想看,那就一起洗吧。”
连忆晨咻的睁开眼睛,气的脸色铁青,她是那个意思吗?她晃动着两条长腿挣扎,叫道:“御兆锡,我刚刚洗完。”
“哦。”男人垂下眼眸,望着她气鼓鼓的小脸,模仿着她的语气,心情大好,“那就再洗一个呗,反正我不嫌弃。”
连忆晨倒吸口气,可她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男人已经俯下脸,吻住她的唇。
浴室的门牢牢关上,连忆晨毫无退路可逃。只是可怜她一个大早就洗了两次澡,而且明显第二次洗澡的时间比第一次多出两倍。
闹到最后,只有她微弱的求饶声:“唔,御兆锡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说吧,哪里错了?”
“唔!我……”
连忆晨说不出口,求饶声越来越弱,只能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要去接爸爸出来,绝对不能迟到!
四十分钟后,御兆锡才抱着怀里的人出来。连忆晨双腿都在发抖,她沉着脸快速穿衣服,直到离开御苑时,一句话都没搭理他。
混蛋!
银色跑车停在巷口,前面路不算宽,御兆锡把车停下,连忆晨推门往前走。
她脚步稍快,生怕爸爸已经被接出来。御兆锡拎着车钥匙赶上她,掌心贴向她的腰,“腿不酸了吗?走那么快!”
连忆晨恶狠狠瞪着他,好像揉坏他那张完美的脸,太可恨了!
前方警局前站着几个人,御兆锡敛起玩笑,顺势牵过她的手握在掌心。
“晨晨,你怎么才来?”广碧云见到他们出现,语气微有责备。不过她看向御兆锡时,目光很快温和,“御少。”
御兆锡微微点了点头,并没反驳她的面子。
明明起个大早,最后却赶个晚集,连忆晨心里有气,她狠狠甩开御兆锡的手,往前跨了半步,“云姨,爸爸多久才能出来?”
“应该快了,”广碧云转头往里面瞅,道:“周律师已经进去些时候,应该差不多出来了。”
这一刻,连忆晨平静的心也因为过度期待而不自觉紧张起来。
欧新月穿着一件粉色连衣裙,同样神色焦急往前看。她瞥见站在连忆晨身边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不服。
又等了十几分钟,还没见前面有人出来。连忆晨手心都是冷汗,甚至都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又出什么变故,爸爸今天难道不能出来?!
“办手续很麻烦。”身边的男人抬起手,掌心落在她的肩头轻拍。
连忆晨抿着唇,在他安抚的眼神中渐渐定下心。
片刻后,前方玻璃门内有人影闪过,连忆晨眼角余光瞥见什么,惊喜的叫道:“爸爸!”
听到她的喊声,广碧云反应很快,一个箭步冲出去。她故意侧过肩,硬生生把连忆晨挤在后面,“少显。”
“碧云。”许久没有见到亲人的连少显满脸憔悴,脸色发暗,整个人都清瘦不少。
广碧云双手抱住他的腰,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哭道:“少显你总算出来了,真的把我担心死了!”
“我知道,”连少显稍显凌乱的发丝垂在额前,声音带着颤抖,“我也担心你们。”
“连叔叔!”欧新月随着她妈妈站过去,眼泪逼真的往外掉,“呜呜,连叔叔我好想你!”
“新月乖,别哭!”连少显拍拍欧新月的头,目光温柔。
这一幕相见的场面,原该感动很多人,可连忆晨被排挤在后面,心头不禁冷笑。
连少显微微平复下心情后,抬眼见到站在后方的女儿,顿时朝她伸出手,“云朵,爸爸出来了。”
心里再多的委屈,都在爸爸这句话中化为乌有。连忆晨往前一步,张开双臂紧紧环住爸爸的怀抱,“爸!”
女儿的呼唤抵在耳边,这刻连少显感慨万千。她从小没有母亲,父女两人相依为命,如今因为这场久别重逢,这孩子还不知道吃过多少委屈!
人家父女重逢,理应煽情感人,只是御兆锡盯着连忆晨红红的眼眶,眉头不自觉皱起。
“爸,他们有没有欺负你?”连忆晨咬着唇,不想让爸爸看到她的眼泪。
连少显笑了笑,隐去眼底的热泪,牢牢握紧女儿的手,“没有,爸爸很好。”
虽然父亲这么说,但连忆晨还是不放心,她忙上下打量,确定父亲身上并没伤口,只是整个人清瘦很多,脸色也不好看。
“董事长,手续都办好了。”周律师后面跟出来,提着公文包走上前。
连少显点点头,见他身后没人,担忧的问,“厉渊怎么还没出来?”
“裴少还有几个手续要办,应该很快。”周律师见他不放心,又转回身进去等。
“少显。”广碧云打开包,拿出早就泡好的参茶递过去,走到他的身边另外一侧,“我给你泡了参茶,喝点补补气。”
连少显欣慰一笑,掌心在她手背轻拍,“好,你有心了。”
闻言,广碧云哽咽着红了眼眶,低头默默拭泪。
连忆晨看见爸爸握住她的手,心底的滋味复杂。不过只要爸爸平安无事,她可以不去计较这些小事。
那边的戏不需要欧新月参与,她提着包踮起脚尖,心急火燎往前面瞅:“怎么还不出来?”
御兆锡算是第一次正式见到连少显,他双手垂在身前,径直走到连忆晨身边,“伯父!”
连少显这才看到他,眼神立刻沉了沉,“兆锡,伯父的事情让御家费心了。”
“哪里。”御兆锡微微垂下头,神情间透着恭敬,“我爸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出力是必然,不谈别的!”
连少显开心的点点头,满意他的得体,他伸手握住御兆锡的手,道:“改天我会亲自感谢老太太还有亲家。”
“好。”御兆锡应道。
连忆晨夹在他们中间,似乎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她低着头,耳根有些发烫。
御兆锡瞥见她微红的脸颊,薄唇轻轻挽起,黑眸里闪烁的颜色,如同此时明媚的阳光。
“厉渊哥哥!”
前方的欧新月,突然惊喜的跑过去,连忆晨偏过头,恰好见到男人投来的目光。
有那么一瞬,她好像读到什么。可惜裴厉渊眼底的神情太深太浓,她始终都看不懂。
“厉渊哥哥,你没事吧?”欧新月关心的问,双手缠上他的胳膊。
“没事。”裴厉渊声音很低,眼睛里有红血丝,显然在里面这两天睡得不好。
“厉渊!”连少显忙上前,裴厉渊同样朝他走过来,道:“连叔。”
“好孩子!”连少显拍拍他的肩膀,神情激动。这孩子他从小看着长大,一直对他给予厚望,所幸这些年下来,他都没有令连少显失望过。
“好了,咱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连少显不胜欢喜,吩咐道:“走吧,都回家。”
顿了下,他回身招呼周律师:“老周,你也一起。”
“董事长,您的心意我领了,下次吧。”周律师摆摆手,今天是连家家宴,外人不适合出现。
连少显抿唇一笑,倒也没有勉强。广碧云跟在他的身边,司机将车开过来。
连忆晨刚要过去,却被御兆锡一把拽住,在她耳边低语:“坐我的车。”
“晨晨,过来啊。”广碧云笑吟吟叫她,连忆晨尴尬的站在原地。
欧新月拽着裴厉渊的胳膊,却被他一把推开。她还要再伸手,但见到裴厉渊警告的眼神后,不得不规规矩矩收回去。
连忆晨看到他们的小动作,面无表情别开脸,道:“那辆车满了,我坐这辆。”
话落,她弯腰坐进副驾驶,御兆锡对着连少显微微颔首,便也坐进车里。
连少显一怔,但并没多想。
回到别墅,广碧云安排佣人们准备好所有东西。跨火盆时,她嘴里还念念有词,连少显倒是没有拒绝。
“少显,你快去洗个澡,把晦气都洗掉。”广碧云催促丈夫,连少显无奈笑了笑,起身往楼上走去。
广碧云跟在他的身后上楼。
客厅的沙发里,连忆晨目光暗了暗,心底的滋味酸涩。明明她才是爸爸的亲人,但在这个家里,她却不能跟自己的亲人最亲近。
有些事情,她终究不能替代。
“厉渊哥哥,你也去洗澡吧。”欧新月拉起裴厉渊的手,笑道:“我找妈妈要了艾叶,你也快把晦气洗掉!”
裴厉渊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眼角余光瞥向对面,笑道:“御少在这里,你们这样迷信,会让他见笑的。”
听到他的话,欧新月不情愿的闭上嘴。
“不会。”御兆锡突然开口,牵过连忆晨的手捏在手里,“我觉得这风俗挺好,裴总不妨试试。”
“是吗?”裴厉渊一笑,缓缓站起身,“既然御少如此说,那我今天就试试。”
他笑着站起来,目光掠过御兆锡紧握连忆晨的手时,薄唇明显收紧。
“走吧。”裴厉渊转过头,欧新月见他变脸,反应过来后立刻笑了笑,“我拿给你。”
眼见他们并肩上楼,连忆晨目光平静的垂下头。
客厅里转眼没人,连忆晨努着嘴想把手抽回来,但御兆锡不肯松开。
“不用演了,都走了。”连忆晨语气揶揄。
佣人们都在餐厅忙着准备午餐,没人往前面来。
御兆锡耸耸肩,一把圈住她的肩膀,“带我看看你的卧室。”
她的卧室?连忆晨本能摇头,那可是她的禁地。
御兆锡嘴角微勾,食指在她掌心画着圈圈,“我的卧室都给你睡了,你的都不给我看么?”
他这话说的,倒想她占了他便宜似的!明明一直都在占便宜的那个人是他好不好?
不过话是这样说,但连忆晨盯着他眼底那丝期盼,竟然奇迹般的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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