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天才蒙蒙亮时,小区里的鞭炮声就没有断过,到了晚上,更是嚣张。
白小念被吵得头疼,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磨蹭了好久,实在睡不着,还是爬了起来。
另一个被窝里,李颜蓉却睡得香甜,白小念有些发笑,心道:她反而像是那个失恋的人。
白小念放轻手脚,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运动装,到浴室里隔出来的一米见方的更衣室里,换上。
而后,像之前的无数个早晨,她去厨房烧水,取出冰箱里的冷冻食品解冻,考虑着今天吃什么。
还没思考出结果,汩汩沸腾的电水壶就跟被歹徒掐住脖子的人似的,蓦然消音。
白小念轻轻呼出一口气,将开水装进暖水瓶里,剩余的装进她的500ML大水杯里。
白小念走出厨房,将水杯放在外面开放式客厅的茶几上。
客厅里也是巴掌大,一张茶几、两张沙发,再加一台跑步机,就没什么空了。
好在客厅是靠着窗的,向阳面,白小念很喜欢,特意把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跑步机摆在那里。
从涂琬的那场婚礼过后,白小念每天早晨都在跑步机上,迎着淡远的晨光慢跑。
李颜蓉揉着发胀的脑袋晃出卧室,便看到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装的白小念在跑步机上机械地迈着步子,高高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一左一右地晃动,青春飞扬。
一霎时,她恍若回到了初中时代。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遇到涂迈,那时候的白小念还是有钱人家的千金,那时候的喜怒哀乐,睡一觉,隔天就平复了。
现在回头想想,其实,并没有平复啊,只是那时的她比较没心没肺。
当多年之后,她回想起当年的一些事情,后悔啊自责啊,对当年无知的自己、贫困的自己、不大方的自己感到的难堪啊,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冷不丁地袭上心头。
然而,那时的白小念却不知道贫穷,对于一个花季少女来说,会导致她多少的难堪,尤其是在男孩子面前。
正如如今的她默默奋斗到想买的几乎都可以随时买到,也无法体会日子过得清淡平和的白小念是否怀念过她曾有的流金岁月?
白小念摘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对看着她发呆的李颜蓉默默地微笑,“昨晚睡得好吗?”
李颜蓉深吸一口气,伸个懒腰:“美人在怀,从此君王不早朝。”
白小念摇头失笑,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并没有喝,而是问李颜蓉,“你要不要?我还没喝。”
李颜蓉一怔,不客气地接过,“谢啦!”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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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颜蓉捧着保温杯,跟着白小念走进厨房,看她将全麦吐司加上芝士片,推进烤箱,而后慢条斯理地清洗生菜、小番茄对半切,白煮蛋切小丁,而后一层干一层湿,手法娴熟地铺上馅料,几分钟便做好了一份色泽漂亮,令人食指大动的鸡胸肉三明治。
“你要牛奶还是咖啡?”白小念打开柜子,轻松随意地问李颜蓉。
“和你一样。”
“那我热牛奶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