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念将筷子架在汤碗上,冷着一张脸,站起来,双手环胸,一眨不眨地看着霍静深坐下来,拿起筷子,极文雅地细嚼慢吃。
在她如此火辣仇视的目光注视下,他竟然能慢吞吞地把一碗面吃得连汤汁都不剩?!
白小念要给这个行为乖张,脸皮比千层饼还厚的男人跪了!
“霍先生,我有事,要出门一趟,恐怕不能继续招待您了。”白小念淡淡地说。
“没事。你去忙你的,我可以自己跟自己玩。”霍静深把筷子架在汤碗上,掏出早已过时的iPhone5s,自顾自地开始玩游戏。
白小念不知该说两人现在的状况是鸡同鸭讲,还是对牛弹琴?
但她清楚一件事就好了——
“霍先生,我要出门了。”
“我可以帮你看家。”霍先生的脸皮在一瞬间又增厚了至少5公分。
“谢谢,我不需要。”非要她说的那么直白吗?
霍静深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一脸无奈地看着白小念,“怕了你了!我陪你去,还不成吗?”
无论这口气,还是这句话,都是丈夫对妻子吧?
白小念一阵恶寒。
她发觉对于霍静深这种顶着一张欺世盗名的温柔帅脸其实最泼皮无赖的男人,根本就不必跟他委、婉、矜、持!
“霍先生,我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霍静深怔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笑意重新挂上他那张贵气十足的脸。
他起身,缓步走到白小念面前,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
白小念要挣脱,却发现挣不开。
这男人用了巧劲儿,她不反抗,就不会疼,但一挣扎,就刺痛难忍。
白小念人生有很多怕,怕薄薄硬硬的打不死的蟑螂,怕蚯蚓那种柔绵绵的软体动物,怕一个人去医院,怕痛,她最怕的是还没活够,就死了。
白小念常想:怕,好啊。拘谨甚微的人,容易长命。
在白小念眼睛越瞪越圆的注视下,霍静深俯下身,薄唇摩挲着她的,含糊低语:“白小念,我家大门常打开。”
霍静深走了。
白小念一屁股坐在他焐热的那张椅子上,又猛地弹跳起来!
她开门见山地请她滚,他就滚了……
白小念对着干净的面碗,清丽白净的面庞淡漠如霜。
她想,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再厚颜无耻,一旦她开口说“滚”,还是有自尊心的。
这就是霍静深的弱点。
只要她捏住,他就无法把她奈何。
顾以瑾说:“白小念,你瘦了。”
霍静深说:“白小念,我家大门常打开。”
白小念不禁想起星座书上对她今年的运势解读:上半年,烂桃花比较多,但其中也不乏可以托付终生的对象,请具体观察,具体对待。
洗了面碗,白小念将买来的东西,一一分类,放到它们该呆的位置。
而后,她像之前度过的无数个独居日子那样,点起香薰,氤氲的茉莉淡香里,酒精灯上泡一壶最爱的红茶,打开自己的日程安排表,对照着,一样一样地完成。
背单词一小时,两小时,做饭吃饭洗碗,听力一小时,看《半生缘》电影,洗澡睡觉。
日子在这样的有序中度过。
直到初十那天上班,白小念听到和她同属秘书部门,负责翻译的秘书王雯丽说,据可靠线报称,上面调来一个大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