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十年大力拉开窗帘。
夏风拂来,稍稍消减了房间内的闷热,总算让躺在床上,一动弹就流汗的沈殊好受了不少。
谈十年又去外头摸了一个电风扇过来,插好插座,竟然还能正常工作。调整成转头模式,他脱了衣裳,挂在椅背上,走到床前,弯腰把霸占了整张床的沈殊抱起来,往里边挪了挪。
炎热的天气很容易让人心情浮躁。沈殊又热又难受,他还要拨弄她,当下出离愤怒了。
“谈十年,大半夜的,你折腾什么劲儿?”
谈十年对于无意义的情绪性吵架,懒得反驳,顾自平躺下,双手放在腹部,闭上眼睛。
沈殊气得张了张嘴,不知该骂他,还是该气自己。真是够讨厌的。
踢踢他的腿——“喂,你睡里面,别挡了我的风……”
话音未落,沈殊被人握住了腰,轻轻松松地抱在怀里,带着她滚了一圈。
沈殊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外面,而那人却面朝里,背对着她,一副……一副疑似生气了的样子。
沈殊顿时被气笑了。
这到底谁半夜瞎折腾啊……明明该生气的人是她好吗?
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戳戳他的后背——“喂,谈十年先生,请问你今年几岁了?”
谈十年反手,一把无情地拍掉某女作乱的小手,“引火烧身,后果自负。”
沈殊愣了愣,反应过来,猖狂大笑。
笑得谈十年心烦意燥,猛地转过身,扑了过去,吻住那张总是喋喋不休,让他欢喜气恼的小嘴。
沈殊唔唔唔地撒欢儿反抗,却反而激起了某人的兴致,一时竟将那些顾忌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两人最后累极,大汗淋漓地相拥而眠。
沈殊清晨醒来,房间里已经没了谈十年的影子。她闻了闻身上的汗味,很不爽地裹着床单,从柜子里翻了一件旧棉布裙子套上。
谈十年端着一盆水进来,正好和拉开房门的沈殊打上照面。
两人都愣了下。
然而,还是沈殊先破了功,噗嗤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妈妈咪呀,这蚊子太可爱了!
谈十年当然知道沈殊为啥笑,脸刷地黑得跟锅底似的,沉默地放下面盆,硬邦邦地说,“简单洗洗,过来吃早餐。”
沈殊捧着肚子,看着谈十年坐在客厅里的椅子上,用手机查阅邮件,贼笑的眼睛又落到他两眼之间,那里有蚊子叮出来的两个小红点,就像点了朱砂痣的散财童子似的。
谈十年越是板着脸,越显得滑稽可笑。
谈十年恼怒地瞥了眼笑得快岔气的白眼狼,恨恨地骂,“笑个屁啊!”
要不是昨晚蚊子太多,他起床去找了扇子给她扇了一夜的风,她的脸能光光滑滑的!
沈殊愣了愣,笑得更欢畅了,擦着眼泪,“谈十年,你还真是入乡随俗啊!这才过了一晚上,就自动切入了糙汉子模式!嗳,等咱俩老了,就找个空气好的小镇隐居,怎么样啊!”
谈十年眯了眯眼。呵,他不跟她一般见识,她还喘上了。
“喂,你想干嘛?”
沈殊见谈十年一脸不善,大步走来,砰地关上房门。
麻溜溜地洗了洗脸,擦了擦身子,沈殊又翻了一条白色的无袖连衣裙换上,清新得就像山间的一缕夏风。
谈十年看得有些失神。如果他当年没有回谈家,一直留在这里,应该可以看着沈殊是怎么从鼻涕虫长成青葱少女的吧。
沈殊欢欢喜喜地冲到餐桌前坐下,“豆浆,油条,小笼包,我的最爱耶。可惜,徐婶老说吃油条不健康!谈十年,还是你对我好!开动,开动!”
谈十年神色平静地喝着一大早出门去买来的现磨豆浆,深黑漂亮的眼睛看着对面的沈殊,笑眯眯地撕了半根油条泡着豆浆吃,淡淡的笑意攀上眼底。
她说,等他们老了,选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么?
确实是一个好想法。
手机就在谈十年考虑沈殊建议的可行性时,突兀地响了。
他喝着牛奶,看着对面娇俏的人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听清对方说了什么,眉眼冷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