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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贺兰听到云殊这么说的时候,他这心中十分不屑,这面色上刚刚那虚伪的笑容也一下子落了下来,整张脸显得格外的阴沉。
“柳小姐好大的口气,这还没有入得会来就已经开始想着坐了老夫的位子,这说的好听一些那便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这说的难听一些,那便是好高骛远了,这想要爬得高,这摔了下来的时候一点就摔的更狠,小心这般一摔了之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钱贺兰恨恨地说着,那语气之中除了对云殊的不屑之外还有一种打击的意味。
光是那模样看着也能够看出这个人是一个十分没有什么气度也没有什么风度的人,谢淮隐对于这种人也是有几分不屑的,想他这年纪也已经是年长的很,也是能够做云殊的爹的岁数了,但这行为上却是半点也没有身为长辈应该要有的样子,若是豁达的长者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这样做,既是请了人来也是应该是安排好一切,就刚刚那姿态,是将云殊当做可随意亵玩的人了吧?这老东西!
谢淮隐在心中冷笑,这钱剥皮是越发地将自己当做一回事了,这早晚是要逮到一手证据将这些个人给连根拔除了才好!
“好高骛远?我现在还年轻,离寿终正寝也还不知道有多少年,再说这好高骛远也好过一直在原地踏步才是,而钱老板大概是没有怎么摔过的人,这摔的越多越不怕疼。”云殊依旧是不恼,说话的时候甚至可算是慢慢悠悠的,那悠闲的姿态却是同钱贺兰成了最大的反差。
钱贺兰这些年的日子可算是过的十分的顺风顺水,因为家业渐大再加上这身后有人撑腰着,他自是已经渐渐地养成了自大的性格,心思也越发的没有将旁人放在眼内,觉得这雍都之中行商中的也便是应当是以他为马首是瞻的,可现在听到有人觊觎着自己的位子的时候,他这心中所有的不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欣慰感而是一种愤怒感和一种畏惧感,有些畏惧自己的地位会不会就这样被人给取代了。
云殊觉得这些人的通病大概也就是这样了,甚至已经是开始在满足着自己现在所创造出来的财富,觉得自己应当要觉得满足了,安于现状裹足不前,而钱贺兰就是眼前这些个人的代表了。、
钱贺兰的面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倒是这原本还有几番在寻欢作乐里头的人倒是反应了过来道:“柳小姐有这样的心思倒也是上进的很,老钱,今日这邀了柳小姐来你这不是有要事相商的么,咱们这当长辈的也该是大气一些,莫叫这些个小辈看轻了去,觉得咱们这些个年长的仗着年纪仗着资历以大欺小了。这商场上如今将将出道的人哪里是懂得这些个敬老尊贤的理的,你也莫要同人置气了,免得是自己气坏了身子。”
那人的说话也是十分带着技巧,虽说这名上的确是没有明说,却还是直接地安抚了钱贺兰,虽说这话听上去不算特别的高明,却是在点轻了云殊的确是有上进的心思,但同样的却不是什么敬老尊贤的人,这一捧一踩的,的确是叫人不能说什么,至少他这也没有点明了云殊就是他话里面所说的那个不怎么敬老尊贤的人,这要是说了也能够直接甩来一句“你想的太多了我这话里面并非是这样的一个意思”,这便是成了你自己再多想。
云殊对于这样的人同样地也没有什么好感,这种人最容易成为墙头草,哪里有利哪里倒。
钱贺兰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他方才缓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现在同云殊吵闹的太过也没有什么好处,也觉得自己同一个小丫头吵闹起来也的确是有几分掉了他的颜面,不过就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而已,他自是不用怎么放在眼内的。
钱贺兰哼了一声,还是开了口:“来人啊!”
钱贺兰这话刚落,刚刚虚掩着的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小厮走了进来道:“爷有什么吩咐?”
“给柳家小姐端一把椅子过来。”钱贺兰道。
“是。”
小厮应了一声退了下去,不多时就搬来了一只椅子,摆放在了一旁。
锦瑟对于这百花楼里面的桌椅也是十分的看不顺眼,只觉得这椅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搬来的,直觉地就是觉得这肯定又是不知道从哪个寻芳客又或者是花娘屁股底下搬过来的,她直觉就上了前掏了自己安置在袖子里面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了一圈那凳子,浑然不觉得自己这动作是有多么的挑衅。
谢淮隐看着锦瑟这动作,他也便是忍不住有些想笑起来,这云殊三言两语的就是能够气得人发狂,就连她这身边的小丫鬟那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且看看她这动作,果真是同云殊一个府邸的。
云殊虽是没对锦瑟刚刚那做法表示什么,却也没有匀了一个反对的眼色给锦瑟的,甚至还在锦瑟刚刚擦完这凳子之后,施施然地坐了下去,看着钱贺兰那样子似乎是在说“你可以说话了”。
钱贺兰对于云殊这般作态那叫一个恼怒的,他已算是十分的有大将风度地让人给她搬了椅子进来,可她那丫鬟是个什么意思,这是觉得他这地儿是腌不堪还是诚心地想给着他一些个折辱?当下钱贺兰的面色之中是更沉了一些,但一想到这自己这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他也便是只能够将自己的那些个愤怒按捺下来。
“今日邀请柳小姐来,是想同柳小姐谈一笔生意。鄙人对柳小姐如今手上所有的东西十分之感兴趣,也便是想要同柳小姐合作,这雍都之中所开的铺子自是柳小姐说了算的,但这旁的城镇之中所开的铺子,你我可以合作。不瞒柳小姐说,我在旁的城镇之中也有不少的铺面也有不少的人手,只要柳小姐愿意同我合作,这其中的利益还是极大的。”钱贺兰扯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看着云殊,“你我合作,这也可算是省却了柳小姐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往后柳小姐也便是只要坐等着收钱就是,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在家描红绣花就成了,又何必在外头风吹雨淋的半点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钱贺兰这般说着,对于云殊这堂堂一个官家女子却还要做开了铺面这等抛头露面的事情十分的不屑,这些个官场女子在钱贺兰看来最是该做的就是应该在深闺之中,家中就算是有些个铺面那也是应该要交给心腹去打点的,而不是她一个千金小姐亲自出门做这等的事情,这雍都之中的铺子也足够她玩的了。
钱贺兰这一番话也是引起了旁人的认同,在场的人之中有不少人原本也是开了那瓷器和胭脂铺子的,但云殊那些个铺子一开之后这雍都城之中哪里还有他们生存的余地,看着人家的生意蒸蒸日上,他们也就只能将铺子给关了门,毕竟这原本利钱也不算太多,更何况现在是压根抵不过人家的买卖,这开了铺子也便是只有浪费而已,倒不如是这般关了去做旁的生意来了了事。
“原本依着柳小姐,那也是进不了商会的,这自古来不是没得女子从商的,却进不了商会,不过老夫也算是欣赏柳小姐,你我合作之后,我便是给了柳小姐颜面,让柳小姐入了商会,有什么好处的时候自是不会忘记柳小姐你的。”
钱贺兰这一番话说的十分的阔气,仿佛他这样做那就是在自家铺子上打出了“今日老板不在家,商品全部清仓卖,打折半价跳楼价”这几个字眼,好似云殊是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云殊含笑看着钱贺兰,缓缓地道:“钱老板这说的也似乎是有几分道理,不知道钱老板是打算如何同我合作呢?”
谢淮隐吃惊地看着云殊,心道不是吧,这老东西这般说了,云殊难道还要同这老东西合作不成?光是他也都明白这老东西根本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这哪里是诚心想要同云殊合作的,这分明就是想从她的身上获取上利益来的。
钱贺兰听到云殊这么说的时候,也便是觉得这到底是一个姑娘家而已,哪里是有什么见识和眼界的!不过他也觉得云殊这没有什么眼界和见识对于他来说也可算是一件好事。
他笑得十分的老谋深算:“这铺子和人便是由我这里出了,其实觉得这若是从雍都之中将东西运将出去,这也实在是有些耗费资本倒不如柳小姐将那些个配方拿了出来,这样我也好寻了工匠去做的,到时候……”
“到时候你就好将我利用的一干二净然后一脚踹开是吧?”云殊微笑地道,但这面容之中却也有些个森冷,“到时候这些个东西全都是你,我这半点好处也没有得到反而是给钱老板你做了嫁衣裳,你这算计也太好了。我的东西有多值钱我自己清楚,既然这利益都在我的手上,我又何必将它拿出来平白找了人和我分银子,钱老板,你真当我是个天真的小丫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