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其实都是急性子,兰泉更是个猴急的,所以简桐乍然听见此时此刻兰泉温柔的言语,便忍不住落泪。
从认识他第一天起,他的行事作风即便在她眼里都是个轻狂的孩子,可是却也只有她才知道,他那层轻狂与猴急之下,其实是一颗多么细腻而又温柔的心。
她是比他大,她是曾经是他的老师,可是其实两人相处里,每一次她为难和犹豫的场合里,都是那个看似长不大的孩子,温柔而坚定地握紧了她的手,带着她一路走出黑暗,朝向光明。
女人总是小心眼的,遇到事情容易让心封闭起来,可是有他在身边她就永远不必独自小心翼翼、担惊受怕。正如他一次次对他狂肆宣告过的,她是他的,所以她永远不可以有任何事不予他知。所有的快乐和悲伤,他都要蛮横参与。
所以,她的担心便不再是曾经那样的完整和巨大,因为有他蛮横的分担,她心里所剩的担心便顷刻间只剩下二分之一,甚至更少……
她不孤单,无论是在这巨大的天地之间,还是在她自己心灵的方寸之地。总有他在,直如他所说,他们同在。
他们同在……简桐深深吸气,小手带了丝颤抖,却还是坚定地引他入内……
幽暗室内,他喘息急迫,却自己并不用力,一切节奏与力道全由她掌握。昂扬与水润的初初相抵,时隔百日的乍然重逢,她几乎立时便接纳了他,丝绒一般紧紧裹住他;而他尽管没有任何主动的动作,却已经颤.栗不止,仿佛欢跃而舞!
原来一切都比想象中更美好……不会因为有了宝宝而抗拒,更不会因为有了宝宝而降低了快.感……因为此事本是情爱中至美境界,所以她之前的担心只是杞人忧天了啊……简桐欢欣里,睫毛上的泪花悄然滑落。却不再是紧张和担忧,而尽数只是欢喜。
她想他,一如他想她。
身边的男子是这样华羽闪耀的凤凰少年,形影相伴里,她如何能不仰慕他的风采,如何能不渴望他的怀抱?
此时他深深在她身内,此时两人最紧密地合二为一,此时他的眼睛和身体都独独只缠紧她……可是她还是有小小的不敢置信。这样桀骜完美的少年,真的已经是自己的丈夫,自己真的已经孕育着他的孩子么?
上天怎么会如此垂怜于她,她简桐,这样简单的女子,怎么会拥有这样华美而盛大的爱情!
“小老师,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哦……你说,我是不是最可怜的新郎,洞房花烛夜竟然被放鸽子这样久。”他振奋冲击,沙哑呢喃。
简桐说不出话来,心里却忍不住回复他:你不是最可怜的新郎,你是最bt的新郎!这世上除了你靳兰泉二少,还有哪个新郎洞房花烛夜玩小纸条的不?
心念辗转,简桐含笑缠紧双腿,更加放松地将自己交托给他,任凭他带领着她,在九天云霓之上逍遥而游……
吟哦柔曼,溢出唇瓣,简桐娇羞里蓦地明白了兰泉之前说的那句话:动若脱兔,静若绵羊——她的身子随着他的节奏而如波涌动,她柔美的丰盈便如两只小白兔突突跳跃;而她曼妙的吟哦,便如小绵羊咩咩鸣叫之时的那种娇软的高亢……
动若脱兔,静若绵羊……那个该死的家伙,亏他想得出来~~
想及此,简桐便只觉更为酥麻。阵阵电流从两人交接之处绵绵密密地传来,一波一波让她神智尽失,只能夹.紧他,整个身心地想着他!
汩汩热泉激迫喷涌,直入花芯!
久旱遇甘霖,那羞涩的花儿潋滟开尽!
窗外仿佛起了风。山风自然不比城市里那钢铁丛林里被遮挡的风那么温吞,虽然风也不是很大,却直接地敲打起窗棂,啪嗒、啪嗒,像是淘气的小孩子执着地想要从窗子进来。
即便窗棂紧闭、厚重的丝绒窗帘低垂,可是那执着的风终究还是找到了一线缝隙钻了进来,轻轻撩起窗帘一角,撩动简桐鬓边发丝。
一阵清香悠然钻进简桐鼻息。简桐于极致里一声轻叹,“樱花的清香!”
原来那淘气的风儿啊,执着地拍打着窗棂,又坚韧地钻进窗帘来,不是为了扰乱室内两人的激.情缱绻,而只是为了送一段花香进来,染醉了简桐的心!
真像是个——淘气,却又纯美清澈的小孩子啊!
恰在此时,简桐肚皮上忽地一动!
简桐猛地绷紧身子,再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停顿。
兰泉一怔,紧张停下,急忙询问,“老婆,怎么了?不舒服?那我停下。”
“不是啊,不是的……”简桐已是含泪,双腿更紧缠住兰泉的腰,不让他惊慌后退;再转而握住兰泉的手,放在自己肚皮上……
“怎、怎么了?”那万事不放心上的轻狂少年,这一刻竟然紧张到口吃。随即掌心下一个小小的凸起,惊得兰泉叫起来,“这是,是……”
他是弹琴的手,手指的感受力极强,他几乎可以感知到那小小凸起的形状,宛如一只小脚丫!
简桐流着泪笑起来,“是啊……是我们的宝宝在跟你打招呼。”
宝宝的孕育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头三个月里那是一个寂静的存在。孕妈妈除了能看见自己的肚子一点点变大,再加上种种的孕期反应,此外却并不能够感受到宝宝的回应。所以简桐一直在热切地期盼着宝宝能够胎动的那一天。
平素去孕检,简桐也更是会羡慕地去摸摸那些月龄大的孕妇姐妹,感受着他们宝宝隔着肚皮的踢蹬——所以刚刚那一下,简桐知道那是宝宝终于胎动了!
兰泉也惊喜得不敢动。
一颗水珠又大又烫地跌落在简桐肚皮上,简桐知道那是兰泉落泪了,她的泪就更加控制不住。
“臭小子……”兰泉吸着鼻子笑起来,“他那哪儿是跟我打招呼呢?他是伸脚踹我呢!”
兰泉说着又现少年狂气,弯腰对着简桐的肚皮开始训话,“臭小子,还没出来呢就跟你老爸我抢人么?别看你现在还在你妈身子里头,不过你妈妈也是我的——你想找啊,将来发挥魅力,自己去找小女友去!”
“哈……”简桐真是无奈了。有这样的爹么?有这样的胎教么?
岂料——“砰砰”,简桐肚皮又动了,而这一次不再是试探性地迟缓动一下,而是坚定不移地果断连动两下!
“哈!你个臭小子还不满意了是不?”兰泉大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小小凸起的地方,仿佛安抚。
而正在那小小世界里的小家伙仿佛很享受兰泉的安抚,缓缓地消失了声息,再没出现……
“喂,臭小子你这么就走了啊?”兰泉忍俊不已,“今天我跟你老妈洞房花烛夜,你来闹洞房也就算了,怎么不带点礼物来?”
“啊!”简桐忍不住伸脚踹他。
他说什么呢他!
兰泉笑起来,伸手抱紧简桐,两个人躺回榻榻米上的被褥里,“老婆,这是天意。别忘了咱们成婚那天就是三人同在,所以今晚的洞房花烛,这小子肯定得来搀和。”
“哈……”简桐只能无奈笑开。
“兰泉你知道么,宝宝来道贺了,也带了礼物来。”简桐在兰泉怀抱中仰头,望入那倾世的容颜,“刚刚他带来了一段樱花的清香啊,你忘记了?”
兰泉眨了眨眼,郑重点头,“真是我儿子,送礼都送得这样与众不同!”
某男大言不惭地又轻拍了拍简桐的肚皮,“儿子,谢啦!我跟你妈妈很开心!”
两人相拥小睡,约莫过了个把钟头的样子,纸门外忽然响起杜仲的嗓音,“兰泉、小桐,蔺老爷子马上就到了。鸿涛要我与你们提前知会一声。”
兰泉和简桐闻言赶紧起身。
简桐想了想,“老公你让蔺老爷子跟李奶奶先见面,我先把爷爷引开。”
兰泉点头,却不放心地伸手去擦简桐额角的汗,“老婆,累坏你了吧?”
简桐一笑,“不是说更辛苦的是男人才对么?”
兰泉立马眼睛放光,“老婆我体力好,还没辛苦到位。不然晚上……”
简桐含笑披衣,“妾,从命。”
“啊……”兰泉真想就此扔开凡尘所有,就这样将小老师再度扑倒!
娇死了,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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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船,某苏刻意开得慢一点,细腻一点,更注重心理。因为小桐是孕妇,一切首要让小桐克服心理障碍才好。也从这个“慢”,方更看出兰泉的可贵。稍后第三更,揭开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