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深爱 71.新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晓曼顿时停止了哭泣,惊愕地睁大眼睛看着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良久,冷令辉大怒,喝骂道:“你脑子坏了吗?为什么必须要跟晓曼离婚?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我没说她做错什么,她没有错,一切都是我的错!”男子的态度倒是很好,但是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我必须要跟她离婚,因为她爱的男人已经刑满出狱,我不想阻碍她寻找幸福!”
冷令辉和冷香顿时瞠目,晓曼则要气到吐血。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咬牙问道:“这就是你坚持离婚的理由?”
“我知道,每次段逸枫一出现,你就必须要搅出点事情来,就算没有这件事,你也会整点其他的事儿!待在我的身边,遥望着那个男人,你的身心永远不会舒服!我考虑了一夜,做出这个决定,成全你的幸福!”冷彬的语气很坚决,俊颜上则好像释然后的淡定。
晓曼要气疯了,她都想抓起藤条给他一顿抽,不过到底还是克制住这种暴力冲动。怒极而笑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都要离婚了,给我扣个黑锅你的良心还能安稳些,让大家以为是你想成全我的红杏出墙伟大的一糟糊涂!好你个冷彬,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这么黑心黑肺的东西!”
冷香见势不妙,连忙劝道;“别吵了,两个人都说些气话有用吗?互相忍让一点儿,人无完人嘛,谁也有犯错的时候,只要改了还是好夫妻!”
“我跟他是无缘做夫妻了!让有福气的来享受他吧!”晓曼彻底失望了,她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
见把晓曼气走了,冷令辉无法理解地看着孙儿,问道:“你到底怎么啦?”
“阿彬,你到底怎么啦?”冷香也跟着问道,“晓曼根本不像轻浮的女孩子,就算上次的绯闻现在也弄清楚了原因根本不是她的错,那都是别人设计陷害她的!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你知道这样她有多么伤心!”
不管两人怎么劝他骂他,冷彬都不再说话。俊颜阴鸷,如罩寒冰。
晓曼一个人在卧室里哭了一会儿,然后就看到冷彬进来了。她没理他,却抽出纸巾揩净泪水。以后在他的面前,她都不会再流泪!
冷彬的衫衣随意地搭在肩上,还能看到脊背上的伤痕。他却没有看她,而是径直去了浴室,十几分钟后,穿着浴袍出来。
“我有话要跟你谈!”晓曼的声音有些低哑,压抑哭泣的结果。
优雅地走过来,步覆从容绝没有比平日里快一分。坐到她的身侧,他为自己倒了杯香槟,然后很礼貌地问她:“也来一杯?”
“谢了,不必!”晓曼再次怒极而笑,他总有惹她发疯发狂的本事。“你好好自己庆贺吧!”
端着水晶杯的好看大手有些僵硬,绝美的凤目闪过一丝无奈和苦涩。她认为他喝香槟是为了庆贺离婚吗?自从她流产后,他再也不敢碰红酒,因为那种鲜红总是让他想起她血流不止的恐怖场景。
起身换了杯干白,他又坐回来。
男子无声的忍让并不能让晓曼稍平肝火,相反她怒焰更炽。“冷彬,不必在我眼前假惺惺,我知道你骨子里是个坏透了东西!恶毒又阴险,还会耍阴谋,为了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谋杀,最后再倒打一耙,诬陷我想别的男人,说什么为了成全我的幸福!我呸!你真让我恶心!”
静静地听着她的怒骂,沉默中,他喝完了杯中的酒。
再多的攻击都好像砸在棉花上,他不跟她吵,任凭她闹上天去都像是在表演独角戏的小丑。晓曼气得都哭了,她克制住想将藤几上的东西一古脑砸到他身上的冲动,最后质问他:“什么时候离婚?”
男子总算有了反应,他将酒杯放下,顺手从旁边扯过来一只文件夹,打开后将里面的文件推到晓曼的面前,同时顺便附赠签字笔一支。
晓曼稳稳神,定睛一看,这是一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上面条条款款都很周到,既看不出对她的格外照顾,当然也没让她吃亏。北京和a市的房产一分为二过到她的名下,另外还有一笔一千万的存款。
“昊昊真的无法给你,爷爷不会答应,为了离婚……你只能牺牲一些东西!”冷彬的神色似乎有些无奈,甚至带着些愧疚。
特意将这份协议书看了好几遍,没错,是离婚协议书不是试离婚协议书,这次绝对是来真格的。
“如果你对这些条件不满意,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想办法满足你的要求!”
晓曼的心阵阵发凉,他是打定主意要跟她离婚了!这个男人的心理是不是有病?她真的想不通,也不相信他对她的告白。他说他爱她,难道这就是他爱她的方式吗?
“我已经签字了,如果你还没考虑好可以继续考虑,明天签字也一样!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你早点睡吧,今晚我去书房!”冷彬说完便优雅地站起身,走出了卧室。
目光瞥到文件的最后面,果然那里有冷彬的签名。
怒气已经抛到了爪洼国,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和无措。看样子冷彬是铁了心要跟她离婚,他为什么要这么绝决?
是做贼心虚先下手为强?还是嫌弃她总是跟段逸枫纠缠不清?她知道冷彬是个有感情洁癖的男人,跟她结婚的时候再三要求她的忠诚,是她没有做到吗?她做到了啊!
晓曼哀哀地流泪,跟他结婚后她绝没有再跟任何男人纠缠不清,跟段逸枫是被人陷害的,再说他们虽在宾馆里睡过一张床但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很显然冷彬已经倦了也烦了,他不打算再继续这段婚姻。
没有上床去,只是蜷缩在沙发里默默地发呆。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她就会发现自己的模样看起来很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去,见是冷香进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只医药盒,走过来坐下,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晓曼摇摇头,无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冷香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叹道:“阿彬从小性子就怪,让人捉摸不透。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跟你离婚不可,不过凭着女人的直觉,我猜他误以为你不喜欢他,还留恋那个姓段的男人。”
“我没有!”晓曼连辩解都如此的无力,她沮丧地说:“也许我跟冷彬的缘份到此为止了吧,什么都不必再说!”
“怎么可能呢!你们还有昊昊啊,孩子是你们俩的纽带,你们永远不可能相见如陌路的!”冷香拉起她的手,鼓励道:“别灰心,也许事情还有转机呢!”
晓曼流泪委屈地道:“有没有搞错?做错事情的人是他!”
“我知道!”冷香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但是你舍不得离开他啊!”
“谁说我舍不得?天亮我就走!”晓曼拿过旁边的离婚协议书,抓起笔就准备签字。
“不能签!”冷香吓了一跳,连忙抢过这些东西,说:“晓曼,你千万不能冲动,这是你一辈子的幸福啊!怎么能说丢就丢!”
“什么幸福?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幸福吗?”晓曼心凉如水,哽咽道:“我受够了!”
“好了,这些气话先不必说!夫妻还能没有磕磕碰碰,我跟你姐夫吵架的时候也闹过离婚呢,还能真离不成?”冷香将医药盒推给她,嘱咐道:“阿彬的脊背还没有上药呢,你去给他处理一下!就算准备离婚了,也不能跟仇敌似的,给彼此留一个美好的念想,以后再见面为了孩子也不能互相不理睬啊!”
“我才不要!”晓曼毫不犹豫地将医药盒推开,冲动地喊道:“到底搞什么?他犯下大错,竟然还要我去俯就他,我就那么贱嘛!”
冷彬躺在书房的凉塌上看书,神色冷凛,眉峰微蹙,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
房门直接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娇俏的身影。
几乎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不过他还是抬起了头,薄唇微牵,问道:“还没睡?”
晓曼黑着脸,手里拎着医药箱走过来,没好气地丢到他的旁边。
男子见她气色不好,也没再多说话,只是淡淡地凝睨着她。
“我给你上药!”晓曼弯腰打开医药箱,拿出消药棉球和药粉,见他没有动,便说:“快点!”
“不用!”冷彬毫不犹豫地拒绝,深邃的凤目淡漠冷沉,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用就不用!你以为我还希罕伺候你!”晓曼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他脸上,接着就抽出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说:“给你!”
冷彬一动没动,僵硬如化石。
“如你所愿,我们离婚!”晓曼昂起头,清眸噙着泪花,却始终没有让那抹潮湿落下,对他大声喊道:“你放心,我不会恨你,也不会跟你成为朋友,我们只是昊昊的爸爸妈妈,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冷彬沉默着,无论晓曼如此的歇斯底理,他都始终沉静如水,冷漠似冰。
发泄够了,晓曼才抹去眼角的泪转过身,背对着男子,道:“今晚我就离开,连一刻钟我都无法再跟你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冷彬……”我恨你!后面的三个字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大步地离开了书房。
去卧室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她拎着一只手提箱悄悄下楼,没有惊动任何人,到外面发动开车,离开了冷家。
没有去那幢已经划到她名下的郊区别墅,也没有去宾馆,晓曼去了杂志社的办公室。
凑和着睡了一夜,天亮后她就为自己申请了职工公寓宿舍楼。驻京的总编有单独的宿舍公寓楼,因为住不着,晓曼一直没有要。
公寓楼作为对驻京编辑的福利,一直为她保留着,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她很清楚冷彬送给她的那幢别墅在京城的价格是天文数字,可她不想要,也不愿用这桩失败的婚姻来换取一些额外的东西。
很快就安顿好了新家,晓曼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还不等她慢慢地舐舔伤口,段逸枫又来了。
这次,他又直接找到了办公室,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瞒过保安,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晓曼,在忙工作?”男子明知故问地搭讪道。
晓曼抬起头,俏脸冰寒,满腔怨怒总算打到了地方发泄,“你来干什么?阴魂不散的东西!”
“……”段逸枫怔了怔,他没料到晓曼再看到他的时候,没想像他预想的那样扑进他的怀里哭泣,也没有悲伤无助的神情,倒对他咬牙切齿像宿世的仇敌般。
“我跟冷彬已经离婚了!这下你满意了吧!”晓曼恨恨地瞪着他,这个该死的男人,自始至终,她的一切都毁在他的手里。“满意了就赶紧滚!”
“唔,”段逸枫总算明白她的怒火从何而来,他阴着脸自己找个地方坐下,说:“原来跟冷彬离婚了就迁怒到我的身上,你在怨我?”
不怨你,你以为我在感激你?这话晓曼没有说出来,但她的神色已经很清楚地表明她的意思。
“好吧!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他害死你们孩子的丑事告诉你,也不该把他暗中操纵黑道组织的事情告诉你,就让你一直以为他是个完美无缺的男人,你就幸福了!”段逸枫悻悻的,黑眸满是激忿和幽怨,“我应该让你一直生活在他为你编织的幸福美梦里,让你做个至死都被他蒙在鼓里的傻女人!”
“说完了吗?你可以滚了!”晓曼将桌案上的一只花瓶对着他掷过去。
伸手拂落花瓶,“哐啷!”一声响,在地板上摔成碎片。
小妹闻声进来,看到地板上的狼籍大吃一惊,再看到上次那个惹得主编大发脾气的英俊男人又坐在主编的办公室里,更加吃惊。“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一直守在门外,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进来呢!
段逸枫没理睬小妹,站起身,没计较晓曼的无礼,真诚地对她说:“我知道自己过去做过许多让你伤心的事情,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我只对你说一句,我现在已经问心无愧!欠你爸爸的,我坐牢还清了!欠你的……我会用下半辈子的爱……”
“滚!”晓曼再也听不下去,她起身冲过来,推搡着段逸枫往门口走去,“你永远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就是对我最大的仁慈!求你放过我吧,不要再阴魂不散地缠着我!”
“砰!”她狠狠地摔上房门,无力地靠在门上无声流泪。
门外的男子呆若木鸡,他想不到竟然是如此结果。晓曼不再爱他了,无论他做什么在她眼中都如此的可笑复可憎!
她只愿他永远地离开她,不要再在她面前出现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胸口痛如刀割,他几乎无法呼吸。原以为还清了欠她爸爸的债,再揭穿冷彬的真面目,他们还可以前嫌尽弃,重新走到一起,原来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他的晓曼爱上了别的男人,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回头了!哪怕她离开那个男人,她也不会再跟他重拾旧欢,属于他们的爱情早就随时光流水一逝不返。他的苦苦留恋只是徒增她的厌烦。
心彻底冷了,这些日子的忐忑期盼喜悦和苦涩都显得那么可笑。一个人的独角戏,落幕时真的很凄凉。
黑眸忽而冷硬如玄铁,忽而柔怜如春水,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好。听冯州龙的话,灭掉冷彬,用强硬的手段重新占有她?还是默默地退出,一个人在寂寞中了却残生?
真的很不甘心这样退出,但他真的不想再让晓曼恨他!为了偿还对她爸爸的亏欠他好不容易才刑满出狱,好不容易才可以理直气壮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因为他不再欠她了!难道他还要再亲手毁掉他用三年青春换来的心安理得吗?
转过身,高大的背影有些落寞,离去的脚步踉踉跄跄。
“什么?没抓到?你们这么多大男人,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养你们有什么用!”颜凌宵气得抓起面前的烟灰缸就对着这些战战兢兢的手下砸去。
“哇哟!”有一个不幸中着的倒霉蛋捂着砸出血的额角惨叫起来。其余的人,如炸群的野鸡,惊惶失措,想逃却没胆。
“颜哥,消消气,别让这些废物气坏了身子!”一只绝美的玉手抚上他的胸口,轻轻地揉着,极尽温柔。
颜凌宵总算吐出一口气,回过头将美人搂入怀里,叹道:“要被这些废物给气死了,幸好有你,不然今天非挨个崩了他们不可!”
“颜哥,我不喜欢鲜血淋漓的场面,千万别在我面前杀人,不然会吓跑我的!”美人紧紧地搂着他,她知道任何男人被她搂在怀里都生不出气来。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饶过他们这次!”颜凌宵抬起头,对这帮吓得心惊胆颤的手下说:“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一定要尽快把那个女杀手给我抓来,再失败,别回来见我!”
“谢谢颜哥,谢谢黎小姐!”那些彪形大汉连忙卑躬屈膝地赔笑,然后小心奕奕地退了出去,抹一把额角的冷汗。
“妈的,等抓到那个女杀手,非好好干她一顿出出火不可!”
“那个女杀手长得真漂亮,不过是朵带刺的玫瑰啊!”
“带刺的更刺激,把她扒光了,哪里有刺拔哪里,嘿嘿!”一阵猥亵的笑声。
“你们在说什么?”一个娇美的嗓音冷不丁地响起,把一群正在意淫的男人吓了一跳。
领头的那人抬头见是乔子爱,连忙讨好地笑道:“原来是大嫂来了!”
乔子爱微微得意,现在的她是颜凌宵的正牌女友,那些属下见到她都会称她一声大嫂。这些日子,她又恢复了金枝玉叶般的生活,看来她的魅力依然不减当年,一颦一笑都可以惑乱君王,勾魂夺魄!
“颜哥在里面吗?”她微启朱唇,矜持地问道。
“对对,在里面!”那位说完了突然又省起什么,尴尬地笑两声说:“颜哥在忙呢,你还是待会儿再找他吧!”
“忙什么?我正好可以帮他!”乔子爱抬起玉手理了理卷发,对他们弹弹指甲:“颜哥让你们做什么快去做吧!别耽误了正事!”
那些人便挤眉弄眼地一轰而散,乔子爱感觉有点异常,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径直走进了颜凌宵的私人休息室。
“颜哥,你的手劲好大哦!”女子娇嫩的声音**蚀骨,接着便是一阵娇喘和申吟。
乔子爱大惊,她没想到颜凌宵这么快就有了新欢。难怪这两天他把她打发到一边去,他声称忙正事,原来他所谓的忙正事就指这个。
一男一女纠缠着,衣衫不整眼看就要擦枪走火,乔子爱走过来,厉声尖叫道:“不要脸的贱女人,你竟然敢勾引我的老公!”
黎丽吓了一跳,她见乔子爱来势汹汹,连忙躲到颜凌宵的怀里,颤抖道:“颜哥,她是谁啊?”
颜凌宵回头见是乔子爱来了,有些不悦,说:“你闹什么?谁是你老公?”
乔子爱一滞,她知道自己现在完全依仗颜凌宵,惹恼了他处境将十分不利。美眸一转,连忙换上笑脸,问他:“颜哥,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了?”
颜凌宵一点都没愧疚更没躲闪,甚至还有点得意。将怀里的女子往她的面前一拉,哈哈笑道:“她叫黎丽,是我前晚在歌舞厅里见到的!怎么样?不比你差吧!”
乔子爱定睛一看,微微心悸,眼前的女子果然拥有倾城之姿,而且,这个叫黎丽的女子远远比她年轻,青涩中透着魅惑,衣衫半解,靠在男子的胸膛上,媚眼如丝地睨着她,嘴角还露出一抹挑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