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息怒,松哥儿阿娘断不敢如此,这中间必是误会了。林相公代女受过,一把年纪,被训的尴尬不堪,“娘娘,太子虽说和莲生打了一回猎,不是大事。”
“不是大事?唉!”林贵妃一声叹息,发完了脾气,由硬转软:“二哥,你也别怪我发这么大脾气,你不知道这枕头风的厉害,你也听说了,莲生成亲后,待他那个小妻子那是百依百顺,简直是捧在了手心里,李家娘子是宋太妃的干闺女,和常山王府过往极亲密,常山王府和太子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又受了松哥儿他娘的气,正委屈着,能不说太子的好话?万一……唉,这不是小事!我实在是急坏了,也气坏了!”
“娘娘忧虑的极是。”林相公急忙宽慰,“不过,娘娘且宽心,莲生是个心志坚定的,断不会因为妇人之言而决断大事,娘娘的话极有道理,我这就去一趟靖海王府,好好跟松哥儿阿娘说说,这就让她把莲生和莲生媳妇接回去。”林相公对端木莲生相当笃定。
“嗯。”林贵妃用帕子按了两下眼角:“二哥也知道,前儿闹了那场什么礼法不礼法的风波,伤了多少人气,现在一波未平,若是因为一点小事让莲生离了心,万一官家百年后就是太子,咱们可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娘娘且宽心,礼法不礼法的,不是大事,莲生的事,也请娘娘放心。娘娘,二爷的续娶是大事,太子成了亲,过个半年一年若是有了嫡子,这可是大事,二爷到现在还没有嫡子,齐王妃过身也快一年了,得赶紧给二爷再定门亲事,早些成亲,早些生下嫡子才好。”
“嗯。”一提到齐王续娶之事,林贵妃微微蹙眉,随既又松开了,她有了人选了!
林相公又说了几件事,告退出去。
林贵妃歪在榻上细想了一会儿,让人请了二皇子进来。
“宋氏过世也快一年了,也该给你再定门亲事,我想来想去,你看睛姐儿怎么样?”林贵妃开门见山。
二皇子眉梢一挑,想着端木睛的温婉娇憨微笑道:“倒也可人。”
“你呀,你到阿娘面前就跟没长大一样!你这是娶妻,什么可人不可人的!松哥儿阿娘是铁了心要先把靖海王这爵位抢到手了,可莲生对这爵位也是志在必得,这会儿靖海王真要是死了,咱们要是让松哥儿承了爵,那就是把莲生硬生生推到太子怀里去!这岂不是自断生路?唉,她糊涂成这样,少不得我得替她打算一二。你娶了睛姐儿,一来让她安心,你若好了,睛姐儿以后自然是大位可期,这好处也不比那靖海王爵位差,若不好……”
林贵妃一声冷笑:“睛姐儿就更加不好,睛姐儿是她的心头肉,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狠得下这个心!”
李思浅又睡了个懒觉,吃了早午饭,换了身利落打扮,端木莲生还真带她去追兔子了。
两人玩的身上又是雪又是泥,端木莲生亲自提着那只可怜的兔子耳朵,一直提进院子才扔黑山,拍着手大笑道:“好好养着!这可是你们二奶奶亲自追回来的!”
李思浅一眼瞥见金橙随众人迎了出来,可直到临近傍晚,李思浅才寻到空儿,金橙递上了礼单道:“遵姑娘的吩咐,回府直接进的咱们枇杷院,把人交给松绿交待好,这才寻的二娘子,果然跟姑娘说的那样,二娘子一听,就听略等一等,她去问问王妃。”
李思浅已经扫了一遍礼单,嘴角微挑,专心听金橙回话。
“等了整整半个多时辰,二娘子才回来,回来就递了这张单子给我,郑重嘱咐我赶紧回庄子,还说一定要让姑娘好好看看,若是不合适就别用了,赶紧打发人现采办去。”
李思浅慢慢叹了口气,连睛姐儿都看出不合适了,林王妃还真是能做得出来,李思浅又扫了一遍礼单,净是些点心药材,这怎么往外送?难道不知道忌讳吗?
“回到枇杷院,松绿说我走后两刻来钟,王妃院里的陈婆子过来寻小桃,说她太婆病了,想她想的厉害,问她能不能回去一趟,松绿回绝了,说要回去得等请了二爷或是二奶奶的示下,她不敢做主,陈婆子就走了,一会儿功夫,邵婆子来了,拎了包东西,还是寻小桃,叽叽咕咕了几句就走了。我和松绿对了对时辰,正好是我寻二娘子,二娘子寻王妃,王妃再让人到咱们院里打听,正正对得上。”
“嗯。”李思浅轻轻舒了口气,掂着单子转了几圈道:“小桃太婆真病了?”
“小桃听说太婆病了,竟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出来的时候,我探了探话,小桃那性子……随口就说了,她太婆常年的病在床上,都病了两三年了。”
李思浅失笑:“这小桃!行了,就算不看单子,只看这事,也有六七分准,这就够了,跟丹桂说,寻个由头,把小桃打发出去,越快越好!”
这是金橙早就预料到的吩咐,又禀了几件府里的杂事,就出去和丹桂商量合适的办法去了。
晚上,李思浅和端木莲生快要歇下了,姚世子妃身边的沈婆子到了。李思浅心头划过丝不祥,端木莲生霍然坐起,“这么晚还赶过来,出什么事了?”
“怎么这么急赶过来?出什么事了?”叫进沈婆子,端木莲生劈头问道。
“回二爷,夫人正病的重,偏偏大姐儿又病倒了,也病得重,夫人急的哭,就打发婢子过来请二奶奶回去照看照看我们大姐儿。”
都病的重,怎么没听金橙说起?难道是下午刚‘病’重的?
李思浅歪头冲沈婆子不时瞟她的沈婆子笑笑,扭头看着端木莲生,她只看他的意思。
端木莲生拧着眉,脸色很不好看,这么些年,他自然知道大嫂的‘病’和‘病重’与常人的‘病’和‘病重’不大一样,可玉姐儿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