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也没心思去衙门了,一大早就守在俞府巷子口,眼巴巴等着俞相散朝回来。
将近正午,还真等回了俞相的车子。
雷先生的车旁也就一个车夫两个小厮,李老爷可以直冲上去,俞相的车子旁却围满了长随护卫,李老爷自然不敢硬冲,他也冲不上去。
眼看着车子要经过他转进巷子,急了眼的李老爷心一横,猛冲过去,张手堵在巷子口叫道:“俞相公!下官是工部员外郎李燕广,上回您让人和下官说的那桩亲事,下官有话要和相公当面说!”
李老爷这一翻话听的俞相皱起了眉,他什么时候让人和什么工部员外郎说过什么亲事?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再说,他府里现在适龄待出嫁的,只有卉儿一个,可卉儿是娘娘看中的……难道有什么阴谋?
“叫他过来!还是到二门里说话吧。”俞相吩咐了一句,接着又补了一句,这巷子外面就是繁华大街,人多眼杂,还是进了二门再说话的好。
李老爷随小厮进了二门,欣喜非常,这一句话就进了相府二门,看来那天确实是他听错了姓,自己当时太激动了,这错实在错的不应该。
“什么事?说吧。”俞相下了车,打量了一眼李老爷,态度很是平易近人。
“就是贵府大娘子和小犬的亲事……”李老爷点头哈腰满脸是笑。
“谁?谁家大娘子?”俞相愕然了。
“就是贵府……相公的掌珠,大娘子德容出众,实在小犬之福……”
俞相看着李老爷,只觉得他和他的话都滑稽的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不自量力、自说自话的人?他自觉阅人无数,今天还是开眼了。
“老夫不知你受何人唆使,在老夫面前如此胡言乱语。”俞相的平易近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冷厉,只吓的李老爷心肝发颤浑身发抖。
“这一次,老夫不与你计较,只当你患了失心疯才说出此等颠狂疯话,若再敢犯第二次,哼!休怪老夫不客气!把他赶出去!”俞相拂袖而去。
李老爷被相府仆从叉出来,这回总算肯定了,和相府的亲事,纯属子虚乌有,李老爷浑身冷一阵热一阵,脑子里更是混乱噪杂到目不能视耳不能闻。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诓骗自己?为什么骗自己?他想不出原因,要不,这是自己做了个白日梦?
李老爷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府里的,怎么进的桃花筑,他病了,发高热说胡话。
俞府的二门对外面是铜墙铁壁,可对府里,却并不那么严密。
李老爷寻俞相爷说的那几句话,没过多长时间,就传进了俞大娘子耳朵里。
俞大娘子没等婆子叽叽咕咕禀报完,就气的浑身发抖,她知道李燕广发的什么疯!他这是替女儿清障碍来了,倒是打的好算盘!把她娶回去,那个不要脸的贱货就能跟太子……原来她竟小瞧了她!她以为她只想挤到太子身边侍候,原来人家心高着呢,打的是要当太子妃的主意!
俞大娘子只气的胸口痛,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这口恶气不能不出,她绝不能便宜了她!
李思明从未有过的斗志昂扬,方案计划一份接一份,李思浅看了一阵子,明显看出来二哥是真上了心,不禁认真盘算起这件事来。
相比于他们家,王相门第太高了,二哥若是象大哥那样的少年进士,也许还有努力的余地,可二哥考了个秀才就撒了手,说要习武,到如今,还真是文不成武不就一事无成,门第如此,人又如此,拿什么提亲?
李思浅想的头痛,算了,这事不该她想,大哥说的对,这媳妇是二哥的媳妇,真有心要娶,这努力也得他自己去努力。
自己虽说不好帮他忙媳妇的事,可总得在外围帮着打打杂什么的吧,一直袖手总不太好。
这打杂……端木家求亲不知道求的怎么样了,这端木家就是个又浑又臭的烂泥潭,也许自己能在中间做点什么,先把端木家的求亲搅黄了再说,至少给二哥争取了时间。
李思浅打定主意,又细细盘算了半天,跳起来给姚章慧写了张贴子,约她明天去大觉寺上香。
隔天,两人在大觉寺上了香,李思浅拉着姚章慧,先转进观音殿,又往寺后那几间观景亭子里奔。
“你找什么?”姚章慧纳闷了。
“也没找什么。”李思浅嘿嘿笑着含糊了一句。
“你要找端木二爷?”姚章慧和李思浅相交多年,对她知之甚深,再说李思浅要找端木莲生这事,也没打算瞒着她。
“嗯。”李思浅‘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姚章慧惊讶了:“你找他干什么?”
“你先别问,以后再告诉你!”二哥这事没成之前,跟谁都不能说!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我告诉你,那位二爷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聪明是聪明,可一没他那份狠心,二没他的权势人力,你可千万别想着占他便宜!”姚章慧正色警告。
“你放心。”李思浅挽着姚章慧解释道:“我岂敢占他的便宜,不过告诉他一件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嗯,你要是着急的话,我带你去靖海王府?”
“算了算了!”李思浅急忙摆手:“上回我跟姚世子妃都呛到那份上了,哪还有脸上门?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能碰到最好,碰不到就算了。”
两人将大觉寺找了一遍,李思浅忍不住叹了口气,自从端木二爷凯旋回来,她和姚章慧回回来大觉寺回回撞见他,偏这次专程来大觉寺寻他又寻不着了!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行,有心栽花花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