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南汐转而看着白杨,嘴唇颤抖的厉害,她眼底的泪水刺的他心疼,南汐说:“白杨,你又算什么好人?软禁我,催眠我,编了那么多的谎言骗我,你又算什么好人?”
众人大惊,不管是顾凌风还是白杨,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南汐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尘封了几年的记忆突然回来,反而更加清晰,往事如刀,刀刀切中要害,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比起事发当日,只增不减,南汐的心疼的要死,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胸口纠结的生疼的小器官取出来,只希望它不要那么疼,泪眼模糊间,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成了幻象,眼泪终究是没忍住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可是她的声音仍然倔犟,她把手里的枪转向白杨道:“白杨,我再问你一遍,小南瓜呢?你把小南瓜藏哪儿了?”
慕容夜看着这样的南汐只觉得心都凉了,他看着南汐手里那把手枪,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怎么都想不到,给跟随了他多年的配枪有一天会指向自己。
他并不害怕,只事觉得心凉,他说:“宝宝!”
“不要叫我宝宝!”南汐的声音骤然拔高,像是走音的二胡,异常难听,她哭着说:“你不要叫我宝宝,你没有资格,我再问你一遍,你把小南瓜藏哪儿了?”
不知道是因为南汐的表情太真挚,还是因为她的眼泪太悲切,包括顾凌风在内的所有目击者,无一人不被这一刻看到的情形触动,顾凌风看着这样的南汐,只觉得心疼,这是他的妻子啊,二十几岁的年龄,对于许多人来讲,还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可是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沧桑。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经历这些?
愧疚,心疼,自责,任何词汇都表达不了他这一刻的心情,他低低地喊道:“小汐!”
他想告诉她,不要伤心,不找着急,他们的孩子,他一定会找到的,可是,开口之后,却觉得嗓子哽咽的厉害,说不出
话。
这样濒临崩溃的南汐让白杨的心底也触动极大,南汐醒了,他最后一点逃脱的希望都没了,大势已去,等待他的结局已经很明显了,可是他并不觉得害怕,只是心凉,夏日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照不进他心里,白杨心知,他唯一的阳光已经失去了,可是即便心凉,他的表情仍是一贯的云淡风轻,似乎被枪指着的那个人不是他,他说:“你就这么恨我吗?”
“不然呢?我还要感谢你吗?”往事浮上心口,南汐似乎能听到小南瓜被抱走时委屈的哭声,眼泪滑下来,她哭着道:“白杨,我求你了,你告诉我小南瓜在哪儿?我求你了!你告诉我啊!”
白杨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似是一个局外人,只是眼底却漫上无限的哀伤。
“你不说是吗?”曾经南汐为了知道小南瓜的下落割腕自杀过,即便到了此刻,她仍然偏激,事关自己的孩子,她根本就没办法淡然,她冷笑一声,突然把枪指向自己的脑袋,她抹了一把眼泪,目不转睛的盯着白杨看,食指扣着手枪的扳机崩溃大喊:“是不是只有我死?你才会告诉我小南瓜在哪儿?”
顾凌风立刻被惊出一身冷汗,他说:“小汐!你不要激动!”
“宝宝!”见状,方才还处变不惊的白杨也终于慌了,每个人都有软肋,南汐就是他的软肋。
在被那么多的狙击手指着脑袋的时候,他都没有慌,眼睁睁地南汐拿枪指着他的时候,他的心底都是一片淡然,可是此时此刻,看到黑漆漆的枪口指着南汐,他是真的慌了,五年前,她割腕的记忆涌上心头,他终于不再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来面对这一切了。
手里的手枪被扔进海里,白杨扑上去就想要抢过南汐手里的枪,说什么都不能让南汐有事,他说:“宝宝,不要!”
关键时候,南汐手里的枪口被他转向自己,只听到砰的一声,白杨身上的白衬衫被染红了一大片。
“砰!”几乎是同时,海面上又响起一声枪响,是埋伏的狙击手打出来的,他以为慕容夜想要攻击人,所以本能反应的开了枪。
连续中了两枪,有一枪还是那么近距离的位置,白杨再也站不起来,他压着南汐倒在南汐身上,身上不断地往外渗着血液。
“宝宝!”伤到脏器,白杨开口就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南汐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惊的说不出话,她似是被吓傻了,除了眼里不断地往外渗着眼泪以外,没有任何反应,被白杨压在身下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她的手上染着他的血,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颤抖。
耳边,白杨的声音沙哑而又低微,嘴里不断地吐着鲜血,他说:“宝宝,对不起!”
南汐没有说话,只是哭,眼泪大颗大颗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
白杨将手放在她脸上,鲜血染红了她白皙的面容,白杨说,“小南瓜在京南双桥孤儿院!”
南汐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哭,不住地哭,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救了白杨,但是白杨挟持了她。
他送走了她的孩子,最后却拿命还了她。
他是对她最好的人,却也是伤害她最深的人。
他给了她四年无忧无虑的青春岁月,代价却是牺牲了她的孩子。
耳边似乎传来他们在西南见面时的对话:“哎哟,宝宝,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才会信啊,我真的只是来写生的,不是来躲避什么个人恩怨。”
“我真没骗你,我们就是农夫与蛇,我也是受害者!”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
“我看我和你现在也是农夫与蛇,我是受害者!”
那时候的阳光是那么的明媚,温暖,可是那样单纯的岁月再也回不去了。
一语成谶,他们真的成了农夫与蛇,只是谁是农夫?
谁又是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