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说霍慬琛也不惧怕偷拍,他一路过去似目不斜视,但总能很好角度的避免那些偷拍者的镜头,孩子的正脸绝对不会出现在任何一个试图想要定格他模样的镜头之下。
霍慬琛无心搭理那些无关紧要之人,思妻心切,这才会在得知她今日抵达海城时推掉所有应酬,押后会议执意带着公子一起来接她。
当然,事先并未告知妻子。
生活中偶尔制造些小惊喜有利于夫妻感情深厚。
而他从不吝啬于给妻子制造这样的惊喜。
抱着公子,飞机还未抵达,他垂眸看着怀中的孩子,温柔提议,“待会妈妈出来,我们一人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如何?”
他笑着沉静提议,眼底里却是渴望见到她的迫不及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哪一刻霍慬琛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就算公子会时不时的发出一声笑声,也不足以抵挡等待带来的焦虑。
怎么说?
最初是期盼、希翼,随着时间流逝,这份希翼渐渐变了,变得焦躁、不安。
然,霍慬琛将所有情绪都压在心底,众人看不透仿若自带光环的男人心底的慌乱,只是被他眉眼间的芳华吸引。
察觉出事是在久等不到她的身影过后,命人去打听是否延误,再被告知飞机在十分钟前就已经降落后霍金车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命人叫来经理调查飞机降落的前后半个小时的机场监控,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随后又叫人去查此趟飞机上是否有慕槿歌这名乘客。
消息回来的很快。
“三少,随机人员说,太太之前确实登机了,但临起飞的五分钟突然下机,自此……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四个字就如一道晴天霹雳,让霍慬琛措手不及。
他忍着心头慌乱,镇定吩咐,“叫人立刻去帝都机场的各个出口监控。”说完,又是催促,“快,快,快!”
一连三声快,可见面前的男人确实乱了,慌了,急了。
槿歌没回来,她根本就不曾回来。
这里没留下去的必要,抱着公子大步离开,到最后更是在机场内奔跑了起来。
如果那天,你前往海城机场,就会看到一个身姿清俊的男人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跑得飞快。
确定慕槿歌没有回来后,霍慬琛的心头就萦绕着一种不详的预感,亦如当初她离开时那那种患得患失。
慕槿歌不见,霍慬琛第一个联系的就是慕泽楷。
他将人交给他,最后却不见,可见这一通电话过去无法掩饰的怒火。
“慕泽楷,我将人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慕泽楷正在开会,会议比较重要,所以霍慬琛的第一通电话他并未接。
直到第二次打来,都是理智精明的人,如若不是急事,对方不会接二连三的拨来电话。
慕泽楷抬手暂停会议,接通电话迎接他的就是这样一句他有些茫然。
但霍慬琛也心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第二句紧随而来。
“槿歌不见了,她没有回海城,你现在立刻派人去机场各个出入口查看,尤其是附近的监控,一个也不要放过。”
这边,慕泽楷早在他一声“槿歌不见了”里空白了脑袋,身体更是不由自主蹭的一下站起里,单手撑在办公桌上,那样用力的握紧,蜷缩的指尖泛着不寻常的苍白。
第一次,林跃众高层见他露出这样恐怖的神情,一个个噤若寒蝉,只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谁也不敢轻易出声。
确实是出大事了。慕槿歌不见又怎么可能不是大事。
不理会会议,回过神来的慕泽楷双腿直接顶开身后座椅,转身就朝外走去,会议室的门被带上的瞬间,会议室里的众人听到新老板隐忍焦急的声音,“好,我立刻让人去办。”
车子快速的行驶在回半山别墅的道路上,一连加速,就算在市区速度也不曾慢下来,但对此刻的霍慬琛来说,慢了,太慢l。
“快点,再快点!”男主人眼神无波,怀中孩子格外安静,也不再笑了,只是睁开一双无忧的眸望着自己眉头紧锁的父亲。
车内还有一人紧张而痛苦。
那就是司机!
今日前来接机,因为要带公子,霍慬琛并未亲自开车,司机是半山别墅的老司机,是退役赛车选手。
当初高薪聘请过来本是让他充当槿歌的专属司机,但用到的时候不多,这次难得叫上。
但不想却摊上这么一件大事。
一路上,他尽可能的加快,超速罚单不知道多少,但无心顾虑,因为男主人焦急。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还被嫌慢,他已经欲哭无泪。
不能快了,再快去该出事了。
催促完司机,霍慬琛又问那边电话还未结束的慕泽楷,“这三天她在帝都都做了什么?”
妻子突然消失太反常。
她分明说了今天回来,却在临起飞五分钟前下了飞机,所以她自发离开并且存心欺骗。
为什么?
联想到前往海城前,妻子那几天的行为,才惊觉反常。
那些言语,他怎么就能当作是妻子因为第一次与公子分开而产生的担忧,分明就是在做最后的交代。
最后的交代几个字出现在大脑里的同时,霍慬琛只觉有一盆冰水直接从头顶泼了下来,凉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眼底恐惧乍现,薄唇更是抿成了一条线。
他企图冷静,不让这样的猜想左右他的思想与理智。
那边,慕泽楷在听闻他的询问后有长达十多秒的沉默,最后选择了坦白。
他将槿歌过来后的所有事情全都详细的说给了他听,包括林跃的转让以及不希望他告知他的言语。
如今再回忆过去三年她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再跟最亲的人做着最后的告别。
没人注意到,饶是慕寒生车祸生死未卜时都不曾失去冷静的慕泽楷伸出手撑在墙壁上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是他大意了,怎么就轻易的相信了她这些话。
霍慬琛听着,他无力的靠着椅背,眼神似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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