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这样说了,陆昊阳也不好再勉强,只是再三申明有需要一定要找他。
他虽然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平时看着也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霍慬琛自是应允让他放心。
三人又就最近的事情聊了会,临近下班时间,陆昊阳今天答应了父母回家吃晚饭,同两人告辞,从帝皇离开后直接回了陆宅。
倒是楚岽莲,今天好像并不急着离开,陆昊阳走后好一会都只是静静的喝着酒。
反观霍慬琛,中途签了几份秘书送进来的文件,又同郝毅商量了几个合同,敲定方向,同时回复了几封邮件,这才告一段落,看向一下午呆在办公室吧台处异常安静的人。
放下笔,脚尖轻点地面带着椅子转动,面向他,敛了敛眸色,方才问道:“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楚岽莲举着酒杯的手恍然一顿,须臾像是才回过神来,捏着杯身,侧眸望去的视线格外的深沉。
“戚老大说,你最近让他不要再帮你查方志呈的事情了?”
虽是询问,但格外深沉的目光却异常的锐利,似要将他给看穿了。
如果说之前楚岽莲还只是猜测他的用意,那么在听到他跟老七的那番对话后他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选择询问是想听他亲口说出。
霍慬琛双腿交叠,双手更是交握的放在膝盖上,一双眼平静无波,但内心深处复杂唯有他自己清楚。
先是让戚老大撤出,如今又是老七。
就算是他,也最多让帮忙解开地图秘密,虽知道不少,但参与的着实不多。
他有心让他们全都避开这些事,只说明了一点,事情远比他们所了解的要困难,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他们或他们的家族。
在这个社会,向来都是民不与商斗,商不与官争,这背后暗示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这也是算是解释了,自从另外一半地图被找到后,他都不再与自己谈及此事的原因了。
霍慬琛抬眸捏眉,清楚他并不像老七那样好唬弄,如若他怀疑了,自己也唬弄不过去。
“就算是二十多年前,霍家也并非是一般人可以撼动的。我父亲参军虽有意隐瞒身世,但那样的部队,又岂是没查清楚身世就让他进去的。”
那些人明知他父亲身为霍家人却还胆敢拿他当替罪羊,甚至暗中安排意外谋害,足以看出对方一点也不畏惧霍家。
而经过二十年,在那个时候就如此心狠狡诈的人他不会觉得地位会有多低。
尤其是在方志呈竟然将寻找重心从寻找地图转移到寻找某些人上后,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方志呈最近一直在找一个人,不惜代价救下周伟明也是为了让他帮忙找这个人。”
楚岽莲听后点头,这些他都清楚,但跟他想让他们从这件事里抽身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人或许就是当初指使方志呈背叛兄弟国家的人,如今地位或许比过去更高,对方是什么身份我们全然不知,俗话说商不与官斗,霍家从我爷爷去世后开始,已经逐渐淡出了那个圈子。先不说爷爷在世没能抗衡,如今不在了更不能维护你们。这是我霍家的事情,不该让你们一承担风险。”
“我知道你们不在乎。”霍慬琛打算楚岽莲想要说的话。
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不愿让他们牵扯进来。
“方志呈当初应该是想先找到地图好在找人并与之谈条件,可地图寻找不顺,而我们步步紧逼,他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先找靠山。一旦全面牵扯过来,许多事情结果就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
顿了顿,深邃的眸底暗沉一片,霍慬琛沉着嗓音继续说道:“你以为单凭陈世辉三言两语就可以在轻易地引导舆论?”
大家看到的只是表面,是陈世辉为救盛林不惜脏水外泼,但深在局中的他才是看得最通透的。
有人在背后暗中帮助陈世辉,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当年的始作俑者。
对方已经清楚海城这边动静,并且对帝皇动手,如若还让他们继续参与进来,难保不会也对他们下手。
楚家世代为医,医院在如今和平年代却是生死最多的地方,对方如若想要对付楚家,远比对付帝皇还要来得简单。
至于陆家,身为保全公司,参与到的各家企业机密不少,也有不少事与国企挂钩,想要伸手也极为容易。
而戚老大,黑道背景,至今还保留的黑色势力……
有白就有黑,许多事情都是相辅相成的,他可以允许你的存在,也可以一句打黑扫黄让你损失惨重。
这是他的战争,本就该由他自己来作战。
听到他的分析,楚岽莲反倒格外安静。
他将酒杯置于吧台之上,手指在通透的杯身上轻敲了下,发出的声响很是清脆。
他笑笑,笑得那样的不羁洒脱。
“你让老七与戚老大退出情有可原,毕竟一开始他们就与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但你不能让我退出,甚至不能让楚家退出!”
他说的义正言辞,铿锵有力。
“当初的研究我父亲也有参与,可以说我父亲也是当事人之一,如果不是他有意保护我父亲,以假背叛伤我父亲,让他得以回到海城,远离那些是非,你觉得如今的楚家会怎么样?”
霍慬琛抿唇不语。
那些极富意义的研究,他不能否认楚维安的付出。
“如今当年之事被重新提及,你觉得那些人会放过我父亲?”
当年他父亲也是研究者之一,其中一个死了,那他父亲就成了唯一一个知情的人。
当年事情闹得太大,对方有意压下,所以不宜再生事端,可如若当年之事被人重新揭开,难保对方不会破釜沉舟找上他们。
再说,当年之事他父亲一直觉得亏欠好友,如今有机会弥补,又怎会放弃。
楚岽莲从椅子上起来,走到霍慬琛面前,他双手抄进裤兜里,整个人慵懒随意,好似他们所谈的事情再简单不过。
“我今天过来是受我父亲所托,这件事楚家觉不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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