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慬琛没有挂电话,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摁下内线然后吩咐秘书叫郝助理过来。
他不挂,慕槿歌也没放下,听到这动静,像是明白了什么。秀眉当即拧了起来。
“你在帝皇?”
那边准备起身的人愣了下,张嘴一个字还未漏出来,就又听慕槿歌不咸不淡的道:“霍慬琛,如果你骗了我最好这辈子都不让我知道。”
然后就听那人十分悠远而无奈的叹了声,“嗯,在公司。”
有些谎是善意的谎言,但显然他的小妻子也不喜欢。
郝助理来的很快,过来的时候还喘着气,连敲门也没来得及,就听自家老板在那一个劲的保证着,就差没竖起三个手指在耳边发誓了。
看着架势,郝助理也知道电话那端的人是谁。
但有些话他这个助理不好说。
也没时间给他说,就听自家老板在那软声安抚,“槿歌放心。脚伤不严重。这不还有老四在,不会有事的。”
“……”
也不知那边说了什么,郝助理就见今天一天都阴沉着脸的人,嘴角笑意融融,弧度清浅但贵在善心悦目,一笑,倾城。
霍慬琛也注意到郝助理的到来,言语仍旧是对着电话,但已经对郝助理伸出了左手。
抽空嫌隙对着他无声的说了句“车”,后者立刻会意的将车钥匙交了出去。
在接过的同时,霍慬琛已经起身,步伐不算快,但也是目前状态下比较快的速度了。
郝助理瞧着,那可谓是胆颤心惊。
本该是不能离开医院的人,现在这会还要自己开车。
莲少再三叮嘱过,他的腿万不能再受创了。
这样骄傲的人,如何能够忍受身负残疾的自己。
郝助理心惊胆颤的跟在后面,听着他还在那云淡风轻的同小夫人对话。
“……”
“是,槿歌没有担心我。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这样说着,嘴角的弧度却是越发的收不住了。
来往有员工经过,意外目睹那抹笑,个个全都惊讶的呆愣在那里,目光齐齐的看向他。
郝助理淡笑不语,有些事,不是他可以置喙的。
电话是在进入电梯的时候挂断的。
郝助理抓住时机开口,“霍董,慕总那边……”
霍慬琛摆手,阻止他继续,说出的话仍旧云淡风轻,可郝助理却紧绷了神经,“后续的你负责。”
“我送您过去吧。”郝助理又道,“莲少叮嘱过,您的腿不能再受伤了。”
霍慬琛垂眸瞥了眼自己的左腿,隐隐刺痛。
“不碍事。我是左腿受伤,右腿完好。”
“……”老板啊,现在不是耍帅的时候啊。
霍慬琛哪里会跟这不懂风情,三十岁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的男人谈这个。
左腿受伤了才好了,不受伤怎么回半山别墅啊。
他若在,指不定今晚他又得回和雅了。
这电灯泡,怎么也不能带。
“去忙你的。”似不喜他继续在自己耳边废话,霍慬琛突然侧眸扫他一眼,“如果觉得工作太轻松的话,我……”
“没有。”郝助理义正言辞的否认,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最近可能要忙的都不知道睡觉时什么了。”
……
挂断电话,慕槿歌从台阶上起来,她先是转身看了眼那经过时间洗礼越发复有底蕴的木屋,目光幽深不舍。
三年前离开,她并非走的拒绝。
她给霍慬琛留下了一纸地契。
正是眼前木屋所在的地方。
当初他们是因为这块地而在一起,那结束就结束的彻底。
城北的项目,缺这个地是很大的遗憾。所以她留给他走之前弥补这份遗憾。
但她没想到,他会宁愿花大代价修改图纸,也没有动这里。
桃花扇她不想去,过了三年只是想起都会痛不欲生。所以来这里。
刚目睹这里完好无损时她是惊讶的。很快这份惊讶就被复杂取代。
下了台阶,慕槿歌又垂眸看了看那开的正艳的寒兰,微阖的眼底覆上茫然,终究是难掩心中矛盾的轻叹一声。
她起身,不再回头,像是一种对过去的告别,缓慢而坚毅的朝前走去。
走在小路上,绿树成荫,待夕阳西下,心底有着别样的情绪。
……
小道上,一道欣长身影亦缓慢而随意的踱步而来。
男人走的很慢,目光四下观望,像是在回忆又好像是在欣赏。
慕槿歌停下脚步,微眯着双眸看向那越来越靠近的男人,当男人的面容在眼底逐渐变得清晰,她有几分错愕的唤道:“慕董?”
慕寒生循声望去,也有些意外的看向慕槿歌。
“霍太太!”
从她回来,也有人叫自己霍太太,尽管当初有关她跟霍慬琛离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但从慕寒生嘴里说出来,慕槿歌总觉得过去那些事情好像不曾发生过一样。
目光瞬间变得有些深沉,缓了缓情绪,方才开口,“慕董,您怎么会来这里?”
这里并不属于海城有特色且值得游玩参观的地方。
“很久没来海城,随便走走。”慕寒生回答,过去与她并肩而立,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这里很漂亮。”
以前这里的风景确实很好,但自从城北项目开始后,倒是变得更具现代化了,早已经缺少了那份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天然之美。
慕槿歌不置可否,“以前这里风景很好,但现在……”
话未说完,但两人都懂。
慕寒生展望着四周,目光自然不会错过不远处处于完工状态的建筑。
“霍董真是年轻有为。我听说这块地的主人怎么也不愿意出售,后来好像临施工也没谈妥,本来十分被看好的项目倒是换来了不少唏嘘声。没想到……”
抬眸眺望,慕寒生颇为欣赏的赞扬,“霍董不仅解决了这个问题,还将这独有的风景融入进去,倒丝毫不比最初的设计稿差。”
慕泽楷说过,他父亲也来了海城,所以如果街头偶遇本不该惊讶。
但偏偏是在这里,慕槿歌免不得心思多了一份。
但听他这番话,怕是来视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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