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药瓶是和他的痛有关吗?她记得他好像有当着她的面想吃过里面的药,只是那时候,药尽数地洒在了地上而已,“你的药呢?你有带药出来吗?”她的手开始在他的身上摸索了起来,“是不是以前我见过的那个白色药瓶里的药可以治你的痛?”
然而,她的摸索,却让他身体的某一部分起着反应。
杨沫的身子,顿时僵直住了,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肿/大此刻正抵着她的腰,即使隔着衣物,依然能感觉到那份灼热,就好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你……”她不知所措着,双手甚至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你在怕吗?怕我侵/犯你吗?”他的呼吸喷洒在头顶心上,他的手却硬生生地松开了她,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唇喘着气,唇上血的颜色,衬着苍白的肌肤,更加的妖艳,“可是……沫……我不会侵/犯你的,除非……你要了我,否则,我一定一定不会侵/犯你的……”
他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她不会知道,这句话要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有多艰难。
杨沫抬头,只看到眼前这张无比熟悉的脸庞,此刻因为痛苦和扭曲着,黑发,早已被他额头、脸颊沁出的汗水所打湿,漆黑的凤眸,死死地盯着她,他的牙齿再度咬着唇,以至于原本干涸的血,又再度涌了出来,顺着他的嘴角,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别咬了,别再咬下去了!”她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泛腾,手指拼命地压在了他的唇上,想要让他的牙齿不再咬着唇瓣。
她的手指好不容易挤进了他的牙齿和下唇中,指腹能感觉到他下唇唇瓣上的凹凸破皮。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咬他自己咬得那么狠呢?狠到如果她不阻止的话,他是不是就要把唇彻底地咬穿?!
她以为,他的牙齿会咬上她的手指,可是出乎意料的,他的牙齿颤颤地搁在了她手指上,却并没有咬下来,而是小心翼翼的,又克制,又隐忍地用着舌尖卷绕舔舐着她的手指。
他的眼定定地看着她,他的唇舌,吞/吐着他的手指,暧昧而情/色。杨沫怔怔地看着君夙天,完全没有办法把自己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喉咙突然变得干涩无比,无数道电流都在她的身上蔓延着。
直到他蓦地眉头一皱,吐出了她的指尖,把她整个人推开,她才蓦地回过神来。
他依着墙壁,手指用力地抓着窗框,呼吸急促,优美的脖颈处,那精致的喉结在不停地滑动着,他的头半垂着,刘海在眼眸处落下着阴影,令得她看不清此刻他眸中的神色。
她的指尖上,还沾着他的唾液,有着他残留的温度。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要不……我打电话叫医生?”她奔上前,想要去搀扶他。他这个样子,看上去简直就像随时会倒下似的。
“别过来!”他猛地喝止道,“沫,你别过来……”清隽痛苦的脸庞上,有挣扎,有渴望。如果她靠近的话,如果她再一次地碰着他身体的时候,那么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把她狠狠压倒……
从来没有,在月圆的晚上,和命依在一起过,所以也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一天,遇到命依的话,自控力会变得如此的薄弱。
薄弱到他所有的理智,绷成着一根细细的线,只要她轻轻一碰,就随时会绷断。
杨沫停下了脚步,只看到君夙天的唇一张一合,听到他的声音这样说着,“别过来,很痛……我现在很痛呢……”
“你到底是哪儿痛?还是你的药呢?药有呆在身上吗?”她急急地问道。
“没用的,我的痛……不是医生或者药可以止住的……”真正能够止住这份疼痛的人,唯有她而已!
可是她却还是满脸地不解,然后当她抬起脚步要再度走近他的时候,他猛然道,“沫,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的话……就代表你要我……”他无比吃力地吐着一个个字,身子一颤一颤的,几乎摇摇欲坠,他在用着他所有的理智,说着这话,“如果你……不要我的话,那么现在……就一步也别往我这里走……”
杨沫的心头猛然一震,身体僵直地停在了原地。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只有三步之遥,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那张清隽容颜上的痛苦之色,可以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甚至于可以嗅到他的气息……
他在问着她,是要还是不要!她记得他曾不止一次地对她说过,除非她要他,否则,他死都不会倾犯她!
所以,现在他是把选择权交在了她的手中吗?
要他,便可以靠近,而不要他,那么就这样原地的呆着!
明明是简单的选择,二选一的题目,可是杨沫却觉得自己从来没那么乱过,想要走上前,去确认他到底怎么样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地焦心、不安过。他明明还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却觉得他脆弱地不堪一击。
但是一旦走上了前,那么就代表着……
心脏,砰砰的跳动着,心跳声在这个寂静的房间中,是如此地明显。她的脑海中,不知怎么的,突然闪过了那天,他带着她去了他小叔墓地的情景,他就那样地蹲在墓碑前,用着淡然的口吻对着她说着另一个君家男人举枪自杀的事儿。
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君夙天他会死吗?
一个死字,竟在这一刻充斥在她的头脑中。脑海渐渐变成了一片空白,她只是这样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被疼痛席卷着。
痛!
彻骨的痛!
君夙天看着三步之外的杨沫。她停下来了,如他所料的停下来了。明明早就猜到她会停下,可是为什么当她的脚步,真的站在原地的时候,他的心脏,还是会一下一下地痛呢?
这痛,是满月的痛,还是她带给他的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