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低醇清冽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好似一道清流,一点点洗涤了她蒙上一层灰的心。
直到,让她重新找回属于的自己的光辉。
“你是你妈妈的女儿,你们之间有着最紧密的一层联系,无论她是否生病,都不会想看到你难受。”唐靳言很少安慰人,也从来没有安慰过人。
可是不知道为何,这一刻他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心。
看见景如歌露出一丝一毫伤心的表情,哪怕她在隐忍,他都不允许。
“嗯,好!”景如歌转过头,冲着他笑了笑,眸光坚定而且柔软,让人一看就不愿再抽离。
看着一旁的唐靳言,景如歌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主动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想寻求一些像他一样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为之色变的力量,朝着里面走去。
感觉到手心的温软,唐靳言微微低头,便看到景如歌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掌,故作镇定地往里面走去。
深幽的瞳眸中晕开一抹清浅的笑意,只是景如歌此时太紧张并没有发现,他眸底深藏的深情。
“这个很好吃的,不信你吃吃看?我还会骗你吗?”
刚走进花园,景如歌就听见白玲的声音传来,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一副哄骗的语气。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景如歌快步走过去,便看到一幕让她当场呆愣住的景象。
白玲手里拿着一抔土,应该是随便从地上挖来的,正往蹲在她面前的景若卿嘴里伸,一副那东西是美味的样子。
“换作别人我还不给她吃呢,你快吃,吃完了我才带你去见你女儿。”白玲恶毒地要把那些混杂着脏东西的土塞进景若卿的嘴里,一边说道。
景若卿十分消瘦,没有往日的风采,听到白玲说带她去找女儿,立刻乖乖张开了嘴。
白玲得意地看着景若卿张开嘴,就在她快要把那些土塞进景若卿嘴里的时候,手腕被一股重力袭中,将她的手毫不客气地踢到了一旁!
“啊!谁……是谁?!”白玲痛得脸色都变了,尖叫着抬头看去,想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敢踢她!
结果,就看到唐靳言那张俊美如斯的容颜正不断散发着寒气,那双深幽的眼眸,如同利刃,一眼就能让你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帝……帝少………”白玲吓得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尊贵男人。
想到自己刚刚做的事情,白玲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透了。
她刚刚……是在对帝少的岳母下手啊!!
“你好大的胆子。”森冷的话语从齿缝间迸出,唐靳言眸光冷峭地看着白玲,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景如歌已经将景若卿扶了起来,一边将她身上的泥土拍掉,双眸溢满了焦急,隐隐有些泛红,“妈,白玲有没有给你吃什么东西?你吃下去没有?”
景若卿看着景如歌,咧开嘴傻傻地笑着,双眼无光,“歌歌?你是我的歌歌吗?”
“妈,我是,我是歌歌,你还记得我?”景如歌欣喜极了,以前她去看望妈妈,妈妈时而认得她,时而会忘记。
总之,忘记的次数比较多。
“你怎么跑出来了?你如果跑了,歌歌会不开心,快,快回笼子里去……”景若卿拉着景如歌的手,一边拍拍她的头,像是顺毛那样。
这时景如歌才发现,景若卿并不是想起了她,而是把她当成了她以前养过的一只小鸟,名字叫鸽鸽。
“妈,我是你的女儿歌歌,不是那只鸟。”吸了吸鼻子,景如歌抬起手腕,给她看手腕上的腕表,“你看,你送我的手表。”
景若卿一看到这个手表就激动了,指着这块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嘴里吐字不清晰,很难听清楚。
“歌歌快跑,大灰狼就要来了,你快跑!”景若卿嘀嘀咕咕了一会儿,然后用力地推了景如歌一把。
景如歌担心反抗会伤到景若卿,硬是没有反抗,被推到了一边去。
好在唐靳言及时扶住了她的腰,才没有让她摔进玫瑰花从里,避免被那些花刺伤到。
“怎么样?”唐靳言微微垂眸,看着她有些伤心的小脸,狭眸凌厉地眯起。
“我没事,唐靳言,我妈妈她好像又不记得我了……”虽然这件事常有,可是景如歌从找到妈妈的那一刻,就下了一个决定。
她一定要带走妈妈,不能再让她被萧正控制利用了!
“唐靳言,我想带走妈妈。”抓着唐靳言的衣服,景如歌坚定地说道。
萧正把妈妈送进精神病院是为了囚禁她,用她来向她提出条件,从来没有想过帮妈妈治病。
她要把妈妈带走,送到疗养院,让她好好养病。
她也想告诉妈妈,她赚了很多钱,她可以养活妈妈的!
唐靳言薄唇微微抿起,看着正在花丛前摘花的景若卿,对她道“如果你可以说服她的话。”
他曾经几次去找过景若卿,目的就是将她带走,不让她受萧正控制,把她送去最好的疗养院,接受治疗。
只不过,景若卿本人不愿意,次次抵抗,甚至几次做出过激的举动,为了不伤害到她,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精神病院安排进了很多他的人,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景若卿,不让萧正对她做出什么来,为了不引起萧正怀疑,其中还是有院里的工作人员。
景若卿对于景如歌而言有多重要,没有人比唐靳言更清楚,她如果希望,就算采取特殊措施,他也会将景若卿带走。
景如歌有些沮丧,转头看见景若卿要拔花,立刻制止了她,“妈,这上面有刺,不能玩这个。”
“花,花,歌歌曲曲最喜欢花……”景若卿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重复着这句话,伸手又要去摘花。
景如歌眼底有些湿润,立刻沈破骨去拦住了她,然后从里面拔了一支,递给她,“妈,给你。”
就算神志不清楚了,妈妈还是记得她和姐姐喜欢漂亮的花。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妈妈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