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青幸灾乐祸坐在那里喝茶,等着看戏。
西山大营副统领只觉得吉祥怕是脑子有点问题,耐心道:“吉祥,你听我说,我若是辞去官职,单凭你出阁时的嫁妆,我们的日子,必定难熬,到时候,哪有什么锦衣玉食仆妇成群,家中所有的活都要自己做不说,说不定还会家徒四壁捉襟见肘。”
吉祥两眼冒光,“这就是我期冀的生活!”
如意肩头一抖,险些喷笑出来。
西山大营副统领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死死凝着吉祥,“你是认真的?”
吉祥点头,“僧人当中,我最最敬佩的,便是苦行僧,眼下服侍小姐,我不得机会,所以梦寐以求,将来出阁,能同夫君一起苦修,过清苦的日子,体味生活的艰辛,为此,我一定会求了小姐,不要给我准备任何嫁妆。”
西山大营副统领这人真是个傻子吧。
吉祥觑着西山大营副统领一脸吃了活青蛙的表情,心头想笑的不行,偏脸上做出一副认真十足的样子,“您戎马出身,想必也是不怕吃苦的,既是真心求娶我,我别的要求没有,只要你肯同我一起吃苦受罪就行,我还准备了鞭子,等到夜里入睡前,我们就彼此抽打对方”
西山大营副统领越听吉祥的话越觉得她脑子有病,登时一摆手,阻断了吉祥,“够了!闭嘴!”
吉祥立刻不说了,“你可愿意?”问道。
西山大营副统领心里怒骂,愿意你姥姥个嘴!
你有病老子又没病。
转头就对顾玉青说:“顾大小姐,既然吉祥姑娘有这等鸿鹄大志,我这个俗人还是不好污了她,就求顾大小姐将如意嫁给我。”
如意怎么也没想到,西山大营副统领竟然这么快就把目光瞄向了她。
前一刻钟还口口声声说对吉祥是真爱,这转瞬间,就又要求娶她?
还真是恬不知耻的最高境界。
顾玉青沉默不语,如意会意,立刻便道:“我倒是不介意您心里爱慕吉祥却违心想要求娶我,只是一点,我要嫁的人,必须要比我有本事。”
西山大营副统领闻言一乐,他可是堂堂副统领,如意不过一个婢子,他当然比她有本事。
只是,他这一乐还没来得及涌到嘴角,如意就又道:“想来您也知道,我会些拳脚功夫,您若打的赢我,我必定带着丰厚的嫁妆出阁。您若打不赢我,此事作罢,想来您也不愿意将来日日挨打吧。”
说着,如意绕出顾玉青身后,与吉祥并肩而立,做出开打的姿势。
吉祥一眼闪着碎钻石一般的熠熠光辉,朝西山大营副统领不怀好意看过去。
他如何是如意的对手。
西山大营副统领闻言,嘴角一抖。
顾玉青跟前这俩丫鬟脑子都有病吧!
怎么和常人不大一样
自己一身功夫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当然不是如意的对手,可今儿这话既然都说出去了,难道他要无功而返?
当然不甘心!
西山大营副统领当即转头对向顾玉青,“顾大小姐原先答应,一旦和苗疆八王的生意成了,可是再付我重金酬谢的,如今只付了定金,还差余额呢,不知顾大小姐何时支付?”
眼见他换了话题,吉祥如意相视一笑。
顾玉青则道:“你今日登门,到底是来求亲的还是来讨债的?”
西山大营副统领当然是来求亲的,只是你跟前的人都有病,如何求的。
就算再怎么貌美如仙,他也不能娶个神经病回家吧、
他可没有自虐倾向。
“来要钱的!”西山大营副统领毫不犹豫果断说道。
顾玉青抬手一挥,立刻答应。
要想让西山大营副统领彻底绝了和赤南侯府的来往,绝了他对吉祥的痴心妄想,又不对赤南侯府心怀恨意,生出各种龌龊的歹心,那就唯有先断了他之前的大要求,再应允他此刻的小要求。
待到西山大营副统领抱着顾玉青给他的几块金砖出了赤南侯府,心头庆幸还好看清了吉祥如意的真面目,不然,险些为这两个貌美如仙的神经病错过了手中金砖。
那可真是赔大了!
从赤南侯府到他自己的府邸,抄近路走,要穿过一条几乎无什么人烟的巷子。
这条巷子,他平时走了不知多少次,虽然巷子颇深,又无人来往,可他堂堂一个西山大营的副统领,自然不担心会有人对他起了歹心,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惹他!
更何况,还坐着轿子。
然而
轿子行到一半,却是忽的停住,西山大营副统领正庆幸自己的果断机智,轿子一挺,便收了心思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停了?”
外面除了风声,无一点动静。
上次他就是在这条巷子被明路暴打一顿,莫非又是明路来了?不好的预感升腾而上,西山大营副统领登时心头一紧,抬手将门帘打开,朝外看去。
就见他的轿夫一个个全部抱头蹲地,一动不动,轿夫旁边,立着一个蒙面人,那人一双眼睛正蓄着寒潭一样的冷光,朝他看来。
眼见这个情形,西山大营副统领登时心头咯噔一声,这是遇上打劫的了?
“何人胆大,竟然连老子的轿子也敢拦,你知道不知道老子掌管西山大营大军!”
那人闻言,理也不理会他,身子一探,手就伸进轿子。
惊得西山大营副统领立刻吼道:“放肆!你要干嘛!给老子滚开!”
那人置若罔闻,一把就提住西山大营副统领的衣领,手腕一用力,蹭的将他从轿子里拖了出来。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西山大营副统领立刻膝盖一软,跪地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这里有几块金砖,好汉拿去过年。”
说着,将怀里金砖捧出。
方才那人伸手抓他之际,他不是没有反抗,可还不及他动手,对方就死死抓住他的命脉,力气大的由不得他动分毫。
这样的力气,对方显然是个高手,他若强行反抗,必定是要遭一顿皮肉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