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央也不渴望名可的温情,老实说她不喜欢自己,自己对她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喜欢起来。
沉默了好一会,在名可快要失去耐性、想要跟她告辞的时候,秦未央忽然道:“我两个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对你一直都忘不了情。”
名可看着她,脸色沉了下去,她说北冥夜倒也没所谓,两个儿子……这话说得倒是重了。
秦未央也不是想要指责些什么,今天来是想要找她帮忙的,所以,她态度一直很好。
看着名可,她又道:“阿夜就不说了,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就从来没见过他笑过。他比过去更冷,对下头的人也更加苛刻,甚至和我们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有时候他笑,我却觉得这个儿子离我更远……”
名可一直抿着唇不说话,这和她昨天见到的北冥夜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死皮赖脸,腹黑狡猾,又特别爱说话,昨天晚上的他分明是这样的。
但想想似乎刚见面的时候,他确实比过去冷了很多,在酒店的旋转门处,第一眼看到他,连她也被他那一身寒气给惊吓到。
可她还是不想做任何评论,那是他们帝家的事情,与她无关。
秦未央依然看着她,再次沉默了会,才又道:“阿夜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去管,他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这个当妈妈的给不了他太多主意,今天来见你,是希望你能帮忙劝劝另一个儿子。”
连城队长?
提起北冥连城,名可还是下意识有几分在意。
北冥连城在帝家的处境算不算很尴尬?他是北冥雄的儿子,她的舅舅,而他妈妈却又是曾经受过他爸爸逼害的人。
现在妈妈和大哥回来找他爸爸报仇,他爸爸被送到监狱去,而他……到底该以什么样一种心态呆在那个家里?
“你走了没多久,连城便离开了东方国际,去了孟非加。”秦未央忽然道。
她其实也不是个会说话的人,刚才一直想要说点什么,让两个人的关系稍微好点,毕竟她今天是有事想要求名可。
但名可的态度一直不咸不淡,对着这样的对象,秦未央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拉拢关系。
既然拉拢不来,不如跟她将自己的目的直白说了。
“他去孟非加干嘛?”闻言,名可吓了一跳,忍不住道,“孟非加现在正在动乱中,所有去游玩的人都已经撤回,他不知道那里危险吗?”
秦未央看到她这模样,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她也是关心连城小子的,这样的话,话就比较好说了。
她看着名可,眼底有着焦急,诚恳道:“那小子去学人家参加增援队,跟随增援队的人去援助当地的居民,这本来是好事,我也不反对他去帮人。救援队都是上头分派的,因为孟非加实在太危险,增援队的人过去三天换一轮,都轮着回来,可他一直留在那里,说什么都不肯回来,这才是我最担心的。现在,他连我电话都不接,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听她这么说,连名可也开始急了,她知道那家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心情不好,想找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一个人去发泄发泄。
可是,发泄归发泄,怎么可以玩这么危险的事情?他又不是士兵,不知道人在那里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吗?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名可,我知道那小子一向听你的……”见她抿着唇,脸色沉了沉,秦未央立即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管在帝豪居还是在帝苑,都听他们下头的人提起过连城少爷最听可可小姐的话……”
她缓了缓,又继续道:“我还听他们说,有一次连城少爷发高烧,不愿吃药,不愿打针,连饭都不肯吃,到最后还是你将他说服,让他乖乖接受治疗的。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如果你能联系得上他,能不能请你帮我劝劝他,让他回来?”
“北冥夜呢?他弟弟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他就不管吗?”名可看着她,这时候自然知道不应该再跟她斗气,再斗下去,分分钟都是出人命的事情。
更何况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和秦未央斗,她身子不好,与她斗有什么意思?
提起北冥夜,秦未央脸色更为难看,那一声叹息也更为哀伤。
她摇了摇头,无奈道:“阿夜那混蛋,他居然跟我说连城如果真的心情不好,把他绑回来也没用,绑了他一次,还会有下一次。他说,现在孟非加只是动乱而已,万一他跑到另外一个正在打仗的地方,岂不更危险?”
名可一怔,额角顿时挂满了黑线。
北冥夜那混蛋真的连自己的弟弟都不管了吗?说话这么薄凉,虽然说得有道理,这世上确实还有很多比孟非加更危险的地方,可是,也不能这样放任人。
万一连城队长真在那里出了事,那该怎么办?
听说那地方现在还在流行一种病毒,在古代那就是瘟疫了,万一感染上……
她心里好乱,顾不了这么多,立即从手提包里把电话取出来,正要给北冥连城去电,可忽然却又想起秦未央刚才说的话。
“怎么不打?”秦未央一脸焦急。
迎上秦未央的目光,她道:“你刚才不是说找不到他吗?你们都找不到,我怎么可能……”
“你试试看,也许你可以。”秦未央盯着她,依然焦急道:“那小子太聪明,他可以把手机设置成有些人打不进,有些人给他电话却畅通无阻,我听他们说他上回……上回也只愿意接你一个人的电话。”
名可不知道她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把手机掏出,找到北冥连城的号码,轻轻一点,看着“正在连接”这四个字,心里和秦未央一样的紧张。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希望北冥连城有事,斗斗气可以,可是,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不仅伤自己,也伤身边的人。
忽然,“嘟”的一声长音响起,让坐在茶几旁的两个女人同时眉眼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