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桂林,巡抚衙门。
等待多日的瞿式耜,终于等到家丁返回。
一见面,他就迫不及待地追问:“事情如何?可成了?”
家丁摇摇头:“未有兵士前来。”
“怎么会这样!”瞿式耜顿时垂头丧气,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道:“我们可是至交好友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即为利往,无利可图之事,怕是至亲手足也不会支持,还是瞿抚台给的太少了,瞿抚台且想象纵使丁部堂真率军来又能得到什么回报?”
“何人?”瞿式耜抬头望去,见一风度翩翩的中年儒士进到了大堂中。
“在下吴白圭,特来求见瞿抚台。”
瞿式耜不解的望向家丁,不懂他为什么带来这么一个人。
家丁凑近说道:“老爷,丁部堂说他是陛下的使者,让我带来见你。”
“为何寻我?”瞿式耜疑惑地打量了中年儒士一番,对方的气质倒是与自己的幕僚很像。
“非是寻瞿抚台,而是救瞿抚台。”中年儒士语出惊人,瞿式耜闻言来了点兴趣:“口出狂言!救我?你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何能力救我,况且我身为一省巡抚怎会需要你一书生搭救。”
“丁部堂都与我说了,瞿抚台何须再隐瞒。”中年儒士自信地说道:“有时兵马千万,不如良言一句!”
“那本院倒要看看你有何良言了……”
沐天波的别院。
桂林气候宜人,又是正当花季,别院的花园里百花盛开,花丛中有一小亭,上头挂着一鸟笼养着一鹦鹉,下头有男女依偎其中。
作为黔国公,沐天波每天的生活很简单,每天就是吃喝拉撒睡,并且主要是——睡。
虽说二弟不在,但军事上的保安大队有胡老二管,政事上有新成立的民事事物处理科管,经济上有吴复礼操心,而总揽一切事物的有自己未来的弟妹芸娘子管。
他这个名义上的最高长官,倒成了游手好闲的多余人。
“唉~这日子怎么过啊。”
“什么日子怎么过,国公爷是不喜妾身了?”娇滴滴地勾人女子声音从沐天波怀里飘出。
一名妩媚的少妇正用白葱般的玉指剥开果皮,然后将果肉喂到他嘴里。
听了沐天波的话,少妇柳眉一沉脸上露出几丝哀怨:“若是不喜妾身,妾身自行离去就是了。”说罢,从沐天波怀里起身欲走。
一个大手揽住了少妇堪堪一握的腰肢,沐天波轻言哄着美人:“纵使海枯石烂我也不会不喜了。”
“骗子、骗子,男人都是大骗子!”学舌的鹦鹉不合时宜地话,让沐天波颇感尴尬。
少妇却捂着嘴笑了,葱白的纤细小手一指鹦鹉:“瞧,这厮都知道国公爷你在哄我,没嘴里没句真心话。”
“谁说我没真心话,我一片真心天地可鉴,不信我可以指漓江发誓……”话还没说完,葱白的小手便捂住了他的嘴:“可不敢乱发誓,妾身信了便是,哎呀。”少妇娇呼一声,原来是手心被舔了一下,让她痒痒的。
沐天波抓住嘴边的小手,脸上笑意逐渐变得神秘:“要不,今日早些歇息?”
少妇娇羞地用小拳头锤了下他的胸口:“那也太早了吧,还没到午时呢。”
“还没到午时啊?这日子咋就这难过嘞……”
正当沐天波享受着美人绕指柔情感叹世界如此美好之时,侍从不合时宜的前来禀报,说是巡抚大人急着求见。
“来找我作甚,扰人清闲,哼!不见!”沐天波不快的拂袖冷哼一声。
侍从不敢作声,连忙告退。
偏厅中,瞿式耜直等的心烦,见侍从回转连忙询问:“国公爷在何处,快领我们去。”
“巡抚大人,国公爷有急事,您怕是还等会儿。”瞿式耜本就心烦,一听这话顿时怒了,也不管什么尊卑贵贱了直吼得那侍从不敢回话:“他能有什么事,整个桂林谁不知道就他最闲,我就不信了,今天还就见不了他一个闲人。”说罢,也不要侍从通报了,自己迈开步子就往里闯。
众侍从想拦下他,他干脆折下一根木棍,来了个横扫八荒,侍从碍于其身份不敢回击,硬是被其一步步逼进了院子。
吴白圭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堪称斯文扫地的一幕,谁能晓得平日里一身儒气的巡抚大人也有如此……他想了想词最终想到了两个字——洒脱。
“看来,瞿抚台很着急啊。”吴白圭说罢,缓步跟在后面进了院子。
院中的沐天波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把手从美人的衣裙里掏出来,依依不舍地将对方从自己怀抱里放下,手忙脚乱地整理起衣着。
“国公爷倒是有好一个急事,简直是急不可耐嘛!”一见院子里的情况,瞿式耜怎会不知晓刚才里头是怎么个事,气得他咬牙切齿的嘲讽道。
“咳咳~你们这群下人怎么办事的,瞿抚台来了也不通报一声。”沐天波尴尬地咳嗽一声,再将黑锅甩到侍从的身上。
这是他从自己二弟身上所学到的为数不多,但极为实用的法子。
看破不说破,瞿式耜也懒得再和沐天波在小事上纠缠不清:“现在国公爷可有时间面见到下官了?”
“瞿抚台说的什么话,抚台来我府上我欢迎还来不及,岂敢怠慢。”沐天波挥挥手让侍从退下,又挤出一个眼神让美人离场。
吴白圭缓步前来,正好与美人擦肩而过,见到美人的那一刻,他瞬间就明白了院子是怎么回事了,嘴角挂上一丝莫名的笑意。
“这位先生是?”沐天波不认识吴白圭,但对方既然是瞿式耜带来的,其身份肯定非寻常儒士。
“这位是天使,奉陛下密旨前来寻国公爷!”瞿式耜语出惊人,沐天波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满脸的惊讶。
“你说什么?”
“瞿抚台说在下是奉陛下密旨前来寻国公爷的。”吴白圭上前一步淡淡地说道。
“陛下密旨?”沐天波瞧了瞧眼前的儒士,此时的大明监国称制的王爷可不止一个,思索片刻后问了句颇为失礼的话:“不知贵使从何而来?”
“自闽地而来。”吴白圭早料到对方会有这么一问,神情淡然依旧。
“闽地?”沐天波瞧了一旁的瞿式耜一眼,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怀疑,而是将其暂时隐下:“不知贵使寻我何事?”
“扶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