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朱由校半个时辰之前就到了永定门,几乎与长兴军到的时间相仿。见到长兴军出现之时,朱由校还有些不服气。
三大营的人马足有长兴军的数倍之多,若是有可能朱由校真的想下令让三大营进攻长兴军。
相信他亲自在永定门上坐阵,没有任何军将敢于偷懒耍滑。但看到长兴军如此多的战马之时,他又改了主意打算再看看。
当长兴军用最短的时间完成军阵之时,满朝文武中还有一些声音。因为长兴军不过是虚有其表,平时净练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渐渐的闭上了嘴巴。夏季一万多人全甲站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这是何等的军纪。
恐怕当年的戚家军也不过如此吧!再一想到长兴军的战绩,满朝文武包括朱由校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泄气。
三大营虽是保卫京师最重要的力量,人数也是长兴军的数倍。但真要是出城与长兴军打野战,还真是胜负难料。不!应该是输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样一支军队张斗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最让人恐怖的是张斗手下同样的军队还有数万人,若是全部带来京师,人们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午时一到天启皇帝朱由校没有继续让长兴军等候,径直登上永定门。皇帝出现在城门上,周围的百姓立刻黑压压的跪倒一片口中三呼万岁。
一到永定门就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冲出阵列向着城下而来,看到这个身影朱由校心中一阵的感慨。
他想起了当日在金銮殿上,就是一个高大的身影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火药爆炸的余波。当日朱由校何尝不想将张斗作为栋梁之材培养,希望他能为大明建功立业。
不曾想几年时间张斗竟然成长到了让朝廷忌惮的地步,也许钱龙锡是对的,应该趁现在不遗余力将张斗灭杀在成长之中。
但大明禁不起动荡了,张斗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在他没有反心之前还是以安抚为主。
朱由校向着就有些出神,身边的顾秉谦在皇帝身边小声的提醒道:“陛下!不世定国公还在等候您的旨意!陛下……”
“啊!对!准了!朕准许爱卿为朕演武!”朱由校恍然大悟,连忙下旨恩准。
立刻有十几名小太监在城头上一字排开,大声的叫喊道:“陛下有旨!准许不世定国公为陛下演武!”
单膝跪地的张斗在城下立刻领旨谢恩,转身上马向着长兴军方向而去。
一声尖锐的铜哨在长兴军火铳手阵列中响起,三千火铳手动了。他们肩头抗着火铳迈步向着永定门而去,数千人动作整齐划一宛如一人。
这整齐的军阵看的周围百姓目瞪口呆,就连城头上的朱由校也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长兴军的阵列实在是太整齐了,当年戚家军也算是军纪无双,训练出来的阵列在大明更是首屈一指。
就是当年的戚家军也不能让数千人动作整齐划一,而且戚家军每前进五十步还要重新整队再次前行。
而眼前的长兴军走出多少步了?一百步?还是两百步?反正已经没有人去细查了,这样的军阵大明上下闻所未闻。
就在火铳手的阵列距离永定门还有一百五十步时,火铳手对接中响起了三声尖锐的哨音。
数千火铳手立刻动作一变,原本火铳扛在肩头小步前进的长兴军猛然把火铳竖直立起,再向前斜举。
雪亮的刺刀几乎要顶在了前面一人的背上,他们脚下的步伐也为之一变。大踏步的踢腿向前行进,脚下皮靴踏在地上发出“咵咵!”的声音。
刚才长兴军整齐的阵列发出的肃杀之气一下子就扑面而来,周围胆小的百姓一下子坐在了地下。
长兴军的变化吓了朱由校一跳,但他作为一国之君即使害怕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反而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魏忠贤一步窜了上来,挡在了朱由校的身前。口中高呼道:“护驾!护驾!”
周围的侍卫刚要动弹,朱由校一把推开身前的魏忠贤道:“周围都是我大明的子民,哪来的乱臣贼子!莫要挡着孤观看演武!”
魏忠贤也看清了下场长兴军士兵的动作,讪讪的退了下去。
此刻朱由校的双拳紧握,目光死死的盯着下方的长兴军。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军人的梦想,朱由校也不例外。
虽然他贵为九五至尊,但从年龄上来说他还是一个大孩子而已。今日见到长兴军的阵列更是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这才是他心中大明的军队。
“大明万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数千人一口同声的三呼万岁,声音直冲向永定门。城门上的朱由校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激动的浑身双手用力的紧握垛口才能不让身体颤抖。
“大明万岁!”朱由校也激动的呼喊起来。
皇帝都呼喊万岁了,众大臣哪能落下,他们也跟着三呼起来。城下的百姓也被带动起来,一声声三呼万岁在永定门处响起声震云霄,就连半个京城的人都能听到。
火铳手阵列每前进十步必然三呼万岁,整整十声万岁过后,距离永定门还有五十步远时,突然左右一分,队伍向着侧后而行给后面的重骑让出了道路。
一千重骑百人为一排,重骑之间仿佛被连在一起看不到任何间隙。整整十派排重骑宛如十堵移动的城墙般推进,一直到了永定门下才拔出腰间的长刀斜指苍天。
一声声的万岁再次响起,又是引发了一阵的欢呼。
接着是三千轻骑出动,他们没有如重骑那样如墙般推进。而是给人们展示了什么叫做灵活多变,眨眼间还是一个整体的轻骑就分成了数十股。
这些骑兵在永定门下相互穿插飞驰,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圆圈。不多时又汇聚成一个整体,看的百姓和大臣们一头雾水。
朱由校也是把目光看向了兵部尚书,很快就有兵部人给皇帝解惑。长兴军轻骑兵展示的就是当年蒙元横行天下的狼群战术。
当年的蒙元人就是用这种战术打下了偌大的疆土,听到这是当年蒙元的战术,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接下来就是长兴军炮队登场,他们没有火铳兵那样的整齐划一,也没有重甲骑兵那样的厚重如山,更没有轻骑兵灵活多变。
他们反而用最真实的一面让天下人知道了长兴军炮兵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