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足以说明很多。也许有人会说是明军太弱,陈越不敢否认这一点,因为崇祯末年的明军确实是积重难返,拿他熟悉的京营来说,通常半个月也都不带操练一次,大部分士兵就和一些农民一样。九边的军队比京营要好一些,可也好的有限,也就是一些将领的家丁实力还行。
满鞑和明军不同,他们都是真正的职业军人,特别是满鞑中的白甲兵,那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是历经无数次血战历练出来的精兵,而明军中这样的精锐早就战死在战场上。这种战场上血战出来的战技非同小可,拿武艺精湛的杨正平来说,若论武艺他自然在很多人之上,可是他身上就缺乏那种一往无前的杀气,这也是他在和白甲兵厮杀时屡屡受挫的原因,就是陈越自己也不敢说能稳赢一个白甲兵。
所以当看到满鞑铁骑冲击而来,而己方的虎蹲炮火铳均没有装填完毕时,陈越的心情无比的紧张。
满鞑骑兵速度不减的奔驰而来,可这么近的距离不足以战马越过马车,难道他们想靠着战马硬撞翻战车不成?
满鞑骑兵越奔越近,陈越已经能看清楚最前面那个白甲兵冰冷的眼神。
下一时刻,一声巨响,那战马竟然真的撞击到战车上,数百斤的战马加上马上的白甲兵足有近千斤,高速冲击的动量实在太大,就见战车剧烈的晃动着,竟被撞的往后平移了两尺,“咔嚓”一声,两辆战车之间连接的车辕被撞断,两车之间出现了两尺多宽的豁口。
而马上的白甲兵则在战马和车相撞的瞬间飞跃而起,像一只鸟一样跃过了战车,向战车中间扑来。
“举枪啊!”陈越厉喝一声,列在中间的七八个长枪手急忙高举长枪,“噗哧”“咔嚓”几根长枪枪杆被压断,却有几支把那白甲兵刺了个通透。
陈越无心观看这名白甲兵的下场,因为又一匹战马撞在了战车上。再一次巨响,战车又被撞的平移了数尺,两辆战车之间的豁口宽度足以允许战马驰入。
“灰瓶,万人敌!”陈越连忙喊道,手下的士兵们到底经验不足,一个个被满鞑骑兵的决死冲锋弄得目瞪口呆。
听到陈越的呼喊,他们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去你娘的吧!”当前的战车上,几名士兵扔出了手中的灰瓶,正砸在飞驰而来的满兵的身上,瓶碎之际生石灰飞溅而出,把这名骑兵裹入其中。
“去你娘的!”如梦初醒一般,其他的明军也纷纷效仿,大量的灰瓶飞出,劈头盖脸向着飞奔而来的骑兵砸去。于是乎刚冲入车阵的满鞑骑兵,还未来得及挥动手中的武器,就被灰瓶弄了个满头满脸,连眼睛都睁不开,生石灰迷入眼睛,疼的嗷嗷直叫。
“杀”徐青田一枪刺出,枪头从打头的那个满鞑骑兵腰肋刺入,那满鞑嚎叫一声摔倒在地,长枪卡在了满鞑身体里,徐青田被带动的转了半圈身子,一股大力传来,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枪。
第二个满鞑幸运的没有被灰瓶砸中上半身,一个斜劈,长刀照着徐青田的脖颈砍来。侧着半边身子的徐青田根本没有看到,更不用说躲了。就在此时,一杆长枪疾刺,枪头恰好扎在那满鞑的手腕上,那满鞑哀嚎一声,长刀擦着徐青田的皮甲落在地上。
王猛冷冷的瞥了徐青田一眼,转身继续对付下一个满鞑。
在这里必须说一下明军的车阵,打头的是三辆横着的战车,尾部也同样三辆,然后其他的战车分为两列分布两边,中间是一个狭长的空间,就像一个长长的口字形。明军弓箭手和火铳手都在战车上,长枪手则在狭长的空间列阵,而当满鞑骑兵冲入阵中时,长枪手们被迫紧贴着车站立,用长枪对付敌人。
现在满鞑撞破了头前的战车冲入阵中,若是正常的话肯定能把车阵中的长枪兵撞个鸡飞狗跳,如此车阵也就破了。
可关键时刻,石灰瓶再现神威,打头的几个骑兵被石灰瓶砸了个正着,然后被长枪兵趁机刺死,几根钩子掠过,勾住前面战马马腿,几匹战马摔倒顿时阻挡住这道狭窄的道路,后面的骑兵想跑起来已经不可能了。虽然来不及打造钩镰枪,镇里的铁钩子倒是有好多,绑在长杆上一样能用。
可枪阵终究是被撞出了缺口,后面的满鞑纷纷跳下战马,举着武器顺着缺口冲了进来,不过他们首先要面对的是如雨点般的灰瓶,然后是趁机跳到战车上的两侧的长枪兵的长枪,等于是遭到居高临下的两面夹击。
战车上的弩弓手终于把弩箭装好,这种陈越设计的十字弩装填弩箭有点费事,因为没有滑轮,需要把弩机竖着放下抵到地上,然后用手拉动弓弦到位置,然后再装上弩箭,才能射击。
面对尽在咫尺的敌人,根本不需要瞄准,只要勾动扳机,弩箭就会在弹力的作用下飞射而出,然后钻入满鞑的身体。当然对于身穿盔甲的满鞑,可能一支弩箭不足以致命,不过战车上可是有三十余支十字弩。最先冲入车阵的十余个满鞑纷纷中箭,然后在长枪手的攻击下送命。
缺了个口子的车阵就像个口袋一般,一个又一个的满鞑冲入其中,然后在数重攻击下送命,不是他们不勇敢战力不强,而是明军这种无意中的战法太过卑劣,根本不给他们正面作战的机会。
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同伙冲入了车阵,却没有掀起什么波浪,后面的二十几个满鞑终于知道大势不好,连忙掉头撤退时,明军的两门虎蹲炮发言了,两百余散弹喷射而出,把他们笼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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