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却是说道:“不,公子身,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
木容山却是严肃起来,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齐泰却是眼神放光,说道:“公子不必瞒我,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朝的忠贞臣子,而是被赶走的孤魂野鬼,靠着你们,却也有机会可以回归乡里,对你们是感激不尽的,小老儿只是,来问问有什么可效劳的。”
木容山感觉有些迟疑,想了想,有些困惑的说道:“是什么人告诉您如此的呢,我感觉不对啊。”
不过,眼珠子却是在寻找自己的贴身小弟,胡铁花和姬冰雁呢?
齐泰却是笑道:“倒也无人说什么。”
木容山刚要发作,却听这齐泰老头补刀道:“不过,我家有个越南佃户,最近却是抖了起来,直说女儿交好运,跟了贵人,以后可以荣华富贵了。”
木容山觉得不妙,说道:“那佃户?”
“不才,他找我退佃,算账的时候,我见他一身光鲜,实在是好运连连,一问之下,女儿跟的果然是个贵人。”
木容山越想越不对,说道:“那人不会是我吧。”
“正是。”
木容山却是沉默了,他自然记得,确实收纳了几个当地女子,都是审美符合他的印象,却是皮肤稍微白皙,而温柔听话,他自然都是很满意,而作为这个过程的必然选择,自然是要给人家家人一些钱的,其实,这个时代,入了宅门的女子,都有工资,叫做月例银子,而木容山自然大方,先是给了一笔安家费,每月还自然有钱发下去。
最让他得意的是,管理这些女人,完全是依托了李红袖三女,而他只管享受是,简直要把他腐化成封建主义的拥护人了啊。
这些是小事。
但这老头,是怎么通过她们,发现了什么?
当时有些冷脸,其实也很简单,男人毕竟也是有些软肋,现在软肋被人发现,自然不安的很。
齐泰却是毫不畏惧,慢慢说道:“其实那佃户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靠女儿求取富贵也没什么不对,自古以来这种人哪里少了,我还要感怀大人的善心啊,起码我知道,对他们是贴心的。”
这种公开化的以权谋私,自然是无人去管,毕竟还不到收权时刻,李向前乐得用一点小腐败吸引长老们出外工作,等到进入下一阶段,自然有办法管制起来。
当然了,平心而论,在来之前,木容山手里有一笔不小的预算,可以开始可以随意使用,不问去处,用来收买鸿基乃至于越南人的忠心,等到时辰到了,自然花掉的钱可以连本带利的都拿下了。
而木容山给予那几个越南女子家里的钱,来来回回都没有超过三百两,按照他观察的她们的颜值和乖巧程度,简直是太值得了,但是这些钱对这些贫民却是一笔天价了。
想到这里,自然也觉得好笑,这里难道会暴露他的野心了吗。
木容山装作不以为意的一笑,说道:“那有什么,不过是一些小钱,我对身边的女人,总是喜欢花钱的,这算什么。”
齐泰一笑,说道:“不过,公子在鸿基所为,我刚好去问了一下,毕竟,我家的菜园子,是这里最大的,自然,公子的人,会来我家这里买东西。”
木容山却是惊讶起来,这人不但佃户不少,其有他的便宜岳父,还开着不小的菜园子,考虑到此人跑来越南也十几年吧,还真是够能经营的了。
“那还是真不错。”
齐泰说道:“越南这里万物生长快速,但不太经得起风雨,台风也是不少,自然是麻烦一些,不过,公子的人,似乎是露了一点什么。”
“哦?”
齐泰说道:“公子的人,前来我这儿采买,却是很大方,给了不少定钱,要求的数量不少,还要最新鲜的蔬菜,不过,还说了,起码半年都来我这里,自然我知道了,公子起码还要在鸿基待半年之久了,可半年后呢,却是要把我家的菜园子包圆了一样。”
木容山却是知道自己犯错了,这种错误不在于钱,而是身边的人作为被委派的探子,自然也有搞些情报的责任啊,虽然未必知道要对越南动手,但经常性的让他们打听各种消息,收集战备资料。
木容山是来干什么的?打前站的啊,修好港口,道路,方便军队登陆,收集粮食,肉食,蔬菜,食盐,方便大军进军,调查各地军情,方便长老们长驱直入,总之,是做这个前敌情报官的,其他的,无论是故意给越南人水泥,还是故意在港口给那头猪打药,让它在港口大闹,是打着这个主意的!
自然,各种卫生工作,还有饮食问题要解决,木容山自然让人暗地里收集鸿基的各种生产情况,甚至会发钱让他们多种一些,方便几个月后大军动手。
这一点,似乎暴露了啊。
“那么,这又算什么,不算什么吧。”
齐泰却是非常小意道:“公子无论打算在越南做何事,我齐家都愿意追随,只求事成之后,让我齐家可以回归家乡,报仇雪恨好。”
木容山却是说道:“我能在这里做什么呢?”
齐泰却是一笑,说道:“我们商家,也没别的本事,是一个揣摩贵人的心思,公子来越南,虽云观赏美景,却是始终不离鸿基,虽云求取美人,却是节制的很,始终的心思都在这里,而那郑志大人也命我打听于您,公子呢,不求财,不求美人,只怕所求所思,不过是……”
“好了,你不用说了,你家在广东有冤情,我理解,想要洗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未必是要求我。”
齐泰却是说道:“公子,求你成全吧。”他忽然跪在地,倒是吓了木容山一跳,跟着哭诉道:“我家原本不过是普通商户,却是家里的祖坟被一个大户看,非说那里是什么好穴,强买不成后,撺掇他家一个亲戚,强令我家为官府采买军需,可怜只给了一百两银子,要我家去买一万两的东西,买不到要杀头,被逼不过,小老儿是只能举家逃亡,可怜我大哥,要与祖坟共存亡,只今日,早已在大狱,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啊。”
木容山大概其听说了一些,却也是有些麻木,这不仅仅是对这件事的麻木,在这个时代的大明朝,或者说全世界,基本都是这个德行,能保护自己财产的方式,在国,唯有对去读书得个功名,对下,必须养着可以随时械斗的家丁,而没有功名保护,基本和进入狼群的绵羊一样了。
在西方,自然是不同的玩法,当然,木容山也不是很关心。
齐泰跪在那,木容山连续拉了两下,却发现自己未必有这个老头子有力,实际是拽不起来,也放弃,笑道:“老先生啊,何必如此,咱们慢慢聊,你的心思我已经知道了,知道啦,等打下广东,自然有人为你主持公道。”
两人一边说着话,已经走到一处隐蔽的工棚处,倒也不必担心被人窥视到,而外围自然有胡铁花护卫,木容山也没不怕暴露什么,却是非常麻烦。
“公子,如若可以接了我的事儿,我有一事报告,可获全效。”
“哦,说来听听。”
“那河内朝廷里面,我知道有人私通了南方阮氏,偶尔被我发现,但我不敢声张,两边其实看我们汉人,不过是会做事赚钱的工人,招惹了谁,好处未必有,但是坏处肯定有啊,所以,我不敢说的啊。”
木容山似乎有些理解,这个时代,是这么操蛋的时候,不缺什么混蛋的啊。
不过,这条消息还真值钱,“正软”战争连绵百年,两边都是暗地里有联络,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估计都没人觉得新鲜,自己等人是为此而来,还真是不怕高调做事。
木容山说道:“这样吧,你写个伏辩,我这里接下你的状子,这种事可不是小事,我让人送回帝都,等到拿下广东,自然帮你审案。”
齐泰急道:“公子啊,不是小老儿不信任公子,实在是那当时主事的知府,这些年在广东升官,已经快到卸任回乡的时候了,等到时候,难以报仇了啊。”
木容山却也是理解,祖坟被挖,几乎是死仇,这些年他们家只怕也是不好过,离乡背井是一样,祖坟被挖的屈辱是一样,看着自己的仇人春风得意,在官场发财,也是一样。
这个家族只怕是快疯了,现在见到自己,估计也是观察了一段时间自己了吧,现在确认自己有办法帮着报仇,于是跑来讨好一番了。
到底该如何做呢?
木容山没多少思考的时间,却见那齐泰到门口处一招手,远处有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女孩出现。
“这是老朽的孙女,模样还算周正,性格也听话乖巧,懂得服侍人,如果公子不嫌弃,请为公子铺床叠被……”
这算是x贿赂吗,木容山觉得荒谬,却也不是很荒谬。
人家的要求不低啊,自己手里也没有大军,对广东策略也一直是以怀柔为主,不过在异地为官的政策下,还真没有可以本地为官的,那人在十几年前是县令,后来可以慢慢升官,自然是有些手腕。
回想起来,在当时,朝廷被北方牵扯住精力,对于南方用心不多,而调遣熊灿这样南方得意的官员北,结果是被北方汉子们秒杀,很明显的是,当初广东为了抵抗清军,可是进行了誓死的战斗啊。
这也显示,对广东的策略不能太简单粗暴,而一到地方,屠杀当地官员,似乎也不是什么好选择啊,如果这种“小事”,不过是破门知县、灭门知府的“小事儿”啊,如果为几个屁民,得罪体制内官员,那其他人还如何保障安全。
他看了看那个带着不安惶恐的少女,被强令着抬头欢笑,但眼神里的惊恐是免不了的。
这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啊。
他不但没有被当做等人讨好的高层感觉,反而有些同情,说到底,木容山只是个伪青,青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只为自己欢呼考虑,而伪青不考虑什么风花雪月,倒也会有几分人味。
木容山考虑了一下,说道:“话虽如此,你也得让我去调查调查,这事儿我接了,但是总不能凭借你一家之词,用手的权力大杀特杀,总要有些节操,这一点你不必怕,这种事怎么看都是大事,哪怕十几年了,证据也不会少,我去调查起来,自然方便。”
齐泰如同得了大赦,他年岁已经不小,每日所悲哀的是今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归家乡,还有当年的大仇如何可报,此时却是临老见到希望,有可以治那些歹人的人终于出现,还许下了诺言。
当下添油加醋的将一应证据,也是一份地契,拿在手里,还说道:“公子尽管派人去打听,我家的事情,虽然不愿到处宣扬,但到底也是不小的事情,肯定还有人记得啊。”
木容山接下看了看,说道:“好了,其他的事情,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只要求你,不要把我的事情到处乱说,嗯。”
齐泰千恩万谢,却是依然孜孜以求,想着讨好于他。
“对了,这个小女子,你带回去吧,我这里忙碌的很。”
那种毫无关系的本地人,还可以用一下,但这种本事有所倾向的女子,还是不要引入自家了。
齐泰却是说道:“既然跟了公子回家,那这里的事情,我也不会隐瞒,能留在这里,是巴结了越南一个人物,但他家的儿子,不小的岁数,却要强娶我这个小孙女为妾,无奈接受了,但是今日,既然跟了公子,我万万不能让孙女如此受委屈啊。”
这一点倒是点燃了木容山的肺管子,历来国人觉得,自家美女外嫁是很难受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