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天暗想了想,这南方的官儿和北方的官儿也是差不多,不过老家的官儿早被杀光了,而这南方嘛,按照临出发的时候一位长老的说法,现在南方各省,因为失去了央政府的权威,因此变得肆无忌惮,基本,原本征收的辽饷之类归于央的税收,原本可能还三心二意的收呢,现在却是开始玩命奴隶的死命的收了。品-书-网
原因很简单,原本收税,要缴国库,积极性自然是差劲的,又不给你提成,那么玩命干什么,现在收来,不过是大小官员,以及地方缙绅瓜分了,如此抢劫屁民,而又可以下分润。
尤其是某些地方,一边打着北伐原,拯救太子的借口征兵征粮,但兵到了,基本是各村推出来送死的有待清除的“低端人口”,而直接被各地的军户军官或者衙门瓜分,这年头抓奴隶和壮丁可不好找,一边同时进帝都输诚,两面派手段做到了十足十,这也是早有预计,长老们倒也没有太过反感。
但告诉你小心点是。
两种人最可怕,婴儿和失去制衡的人,前者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的后果,包括某些巨婴,后者知道自己做什么都可以无法无天,哪怕杀了人不过是花点钱取保候审摆平。
齐小天不知道的是,如果是另一个时空,这些官员人做的事情实际更加荒谬,各种前线吃紧,后方紧吃的事情可以说数之不尽。
齐小天自然不会任由这老太太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他感觉自己的工作到了这里,也不必去想办法验证司所说的,那个富户多少年前家宅被夺的事情了,看着知府的行为,几乎是可以直接抓人了。
当然了,如果可以获取更多的口供人证,那更好了,原本齐小天的任务是去越南民间进行“战忽”工作,不能算是武职,为了保密,也没有配发武器,不过,有金钱开路,自然是无事不方便。
刘师爷是个爱财之人,而且做事很有公道,门递帖子是一个固定价码,将消息送书房,道一声好,是一个固定价码,至于将其约出来谈事情,也是一个固定价码,童叟无欺,而且绝无黑吃黑之破事儿,简直是,良心啊。
齐小天本身出身下层人士,没有那么清高,见到刘师爷后,百般讨好,万分说辞,将其忽悠的很好,同时约来两个花季少女,最多不过十五岁,却已经是轻车熟路,一左一右在刘师爷身边挂着,而那刘师爷一边下其手,一边说着猥亵话,看样子晚的节目已经找好了。
“哎呀,这几天,是我家公子的丧礼日,我却在此左拥右抱,这样不好啊,小兄弟,这样不好,嗯,你是从北方来?”
“是啊,北方越来越乱,我也是孤苦无依,来投靠大姑,看着我大姑在这里她却是不懂事,冲撞了大人,我这不是来补救一下吗,想办法看能不能让我表哥出来啊。”
“这可难了,我家知府大人多么仁义无双啊,你家表哥,给脸不要脸,本来允许他这样的低端人口活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可是却是舍命不舍财,不肯花钱,宁可把钱藏在坑洞里,也不肯拿出来给大人贺喜,这下可好,公子去了,他再想出来,可不是一点点钱可以搞定的了。”
“师爷,咱们不说暗话,这两个小姐,我已经帮她们赎身,同时一个小别业已经替您置办下来了,等下您直接带她们回去,也好慰安慰安她们寂寞,不知道,您看,这样辛苦您,可以不。”
“算你小子懂事。”
刘师爷大笑起来,摸了摸身边两个他女儿还小的小女孩,不过却是变了脸色,说道:“可惜,现在大人心情不好,大少爷这么去了。”
“小人自然也有备礼物,可惜是找不到门路,怕莽撞门,惊扰了知府啊。”
“有理,有理,你放心吧,知府大人,多仁义的人啊,只要有钱,哪怕是低端人口,也是可以活下去的嘛。”
“那我能不能明天把人接出来?”
在齐小天看来,这个刘师爷已经是凉了不能再凉了的人物,哪怕是这宅子,自己动作快捷的买下,直接送给此人,也不过是暂时替长老会保管,在长老会的政策里,也有这样损的政策,也是行贿的时候,对于这种早晚很快要凉了的人物,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送出各种不动产,这些东西变现不容易,自然可以事后“回收”。
齐小天在这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虽然在账目,宅子的钱自己是不敢碰的,但是附赠的小女孩,自己完全可以趁机拿下,虽然是二手货,却是自小坐缸,最会伺候男人的女子,十一二岁接客,到今日却是完全可以将男人伺候的欲死欲仙。
当然了,齐小天还是一个积极向的阳光的人嘛,起码忠诚于长老会的心思是不变的。
“这难了。”
齐小天没想到这师爷几十岁的人了,吃着自己的,喝着自己的,搂着自己送出的女子,却如此油盐不进,马带着点疑问,追问道:“这,我大姑可是急死了,求您通融下吧。”
“不是我不通融,实在是知府大人那边,伤心儿子被那小贱人杀死,正炮制她一家,预备出殡那天,将她全家都给灭门了呢,而出殡的场面,也是要搞大了,全粤省的大庙高僧,都被请了过来,给大公子超度念经,祝他早登极乐,早日投胎富贵,而全城的男丁,都得到时候披麻戴孝的做孝子,去给大公子哭丧啊。”
齐小天微微觉得荒谬,不过脸没有多流露出什么,说道:“想不到知府大人还信佛,早知道我给他备一份儿礼呢,额,对了,这和我表哥有什么关系。”
刘师爷说道:“你道高僧不花钱吗,那些高僧,可是花费不菲,各个都是酒肉伺候,还都要求每日一个闺女,不漂亮都不干,都得是十几岁的处子,美其名曰欢喜佛,而念经的银子也是要给足,知府大人的官囊着实有些支持不住,因此啊,打算将牢狱里面的低端人口,都卖到海外去,实际,已经交易好了,等到大公子的丧事儿一过,这些低端人口替大公子抬棺材,披麻戴孝一完,要卖到花旗国做苦力了啊。”
齐小天心头一动,却不知道过了几个主意,马说道:“那我表哥。”
“等过了丧事吧,你的事情我记下了,等到丧事一完,让他回家,你看,我这里忙的很,知府大人可是心里有事情,不能不好好伺候啊。”
死了儿子的人,都是这么变态吗,齐小天不知道该如何做,他接触过的大人物,那几位长老,可以说管理着帝都皇宫的身份,可一个个和蔼可亲,不图钱财,可是为什么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读书人,却是如此的穷凶极恶呢。
不过,齐小天还是礼貌的送这师爷离开,同时心也是不知道在转什么主意。
由于地域的缘故,他搜集的信息无法回送,只能自己闷头做事,好在那知府家一边折磨着事主一家,一边搜刮起民财为儿子的丧事办事,可以说是全城骚动,起长老会在北方推动的红白喜事简办,不能让死人把活人的路堵死了,而地方长官主持婚礼,以让贫苦年轻人可以有个体面婚礼的不同,这次丧事堪称是花团锦簇,人头涌涌,光是慈眉善目,吃饱了满肚子酒肉,精精神神的念经:“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经的大师,不在少数,而放的鞭炮,可以去打仗,烧点的纸钱,可以把整个佛山烧掉,至于在皮鞭的威胁下,用绳索镣铐拷住后,在那披麻戴孝的孝子,或者是被刀枪押送着,或者是被一点微薄的铜钱和不来要交丧礼税的威胁下,不得不来此哭丧的“孝子”,几乎跪满了整个校场。
哭声震天,至于是不是为了大公子的死而伤心的,那另当别论,见仁见智了,齐小天起码发现,知府家的其他儿子,虽然也是一副哀痛样子,可是眼睛丝毫不红,显然没有什么悲伤样子,似乎还欣喜的很呢。
他多少还是送了一些礼物,也被当做了鞠躬的礼宾,钱来开路嘛,看见那大公子留下的几十个小妾哭哭啼啼的样子,心却多了几分快意,不知道把主意打到了哪里。
当然了,后面自然也是重头戏,也是杀人了。
和长老会在江南搞的公审杀人不同,全佛山都知道,那小姑娘是为了反抗强暴而把大公子弄死的,也没得照本宣科什么,几个刽子手将早已被折磨得全身没有一处好肉的女子抬出来,为了凌辱她,身的衣服早已被剥光,眼神迷离涣散,显然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清醒了,起码齐小天知道,那些狱卒衙役得了命令,日夜不停的凌辱了这一家的女眷,他们一家子的女眷全都已经疯了。
疯了也好,起码,当那个重达几百斤的碾子,抬到女子身,之后,一点点将其捣碎之前,没有什么哀痛的声音,这样一路走好,也算是没什么痛苦。
至于男丁们,几乎没什么反抗能力了,有的人很明显已经缺胳膊少腿,也被一一杀死。
到了连几岁的孩童,也被作为童男童女被扔到坑里被烧死的时候,全城几乎没有了声音,好像世界末日一样,只有孩子的哭喊声,而齐小天只能用手将小腿按得生疼。
空气仿佛带着血腥味,齐小天没有多说什么,之前与刘师爷约定好的事情,那人倒也没有食言,也许是那两个少女服侍的满足吧,很快他将那个小伙子和其母接出城,心已经对这里的情况心知肚明,他出城的时刻,正好遇见那几个知府衙门的衙役。
那些衙役手持着带血的水火棍,驱赶着那些低端人口,都是已经被折磨的人不像人的瘦弱体格,却是挨个用绳子拴着脖子,穿成一排,慢慢走着,稍微走慢点要挨打,如果受不过,当时被打倒,这些人专门打人脑袋,几下是皮开肉绽,嘴里也是不干净:“打死你这个贱种。”
此时,跑过来一个熏黑皮肤的汉子,陪着笑,说了一通齐小天听不懂的白话,不过,同时伸手掏出一把钱,塞给那些凶狠衙役。
那钱,在齐小天眼看起来,是如此熟悉。
齐小天什么也做不了,也是带着自己认下的大姑和表哥,一起朝南方而去,他得到的命令是调查清楚,那个官员是否做出了夺人田地的事情,而现在,几乎不必去看,也知道答案了。
不过,越是走,那队买下那些低端人口去做奴隶的人也和他走在一条路,齐小天看那边人的眼光也越来越怪异,不过碍于面子,不敢接近,不过那边对待那些奴隶,还是有些人道,起码水和食物都是给足的了。
一路还算太平,虽然各种税卡越来越多,过路进出成本口要的税费也多,而那些收费的也都是门难进,脸难看的典型,但杀人夺财的几乎没有,齐小天一直回到广州后,一直找到了在这里的联络点,实际是郑芝龙在此地的商栈,报出姓名后,自然得到了好吃好喝的招待。
不过,最让他惊的是,那些被卖的低端人口也在隔壁,不过已经换了新衣服,勉强吃好喝好了。
不仅仅是佛山一处,还有其他地方的人,都是看不出年纪,早已被岁月和劳作坑苦的汉子,此时有些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人。
“大伙儿啊,这广东是待不下去了,接下来,我们带你去越南,到了那里,一个人可以给一百亩地,还有女人……”
齐小天明白,自己是到家了。
他按照计划,将人证带回,不过跟郑家派来的老先生,将此行见闻写信送了回去,东西到达越南后,才算是引起了人们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