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仲还是没有行动,尽管心里非常着急,可是,这黄三狗屁的家里,人也太多了些,万一直接闯进去,撞到了太多的人,那就不成了,他是来报仇的,是正义的惩罚,不是恐怖分子,人肉炸弹。想杀谁就杀谁,想杀几个就是几个。
“如果有几颗炸弹或者一枝狙击枪的话,就好了。”
回忆着那无限美好犀利的现代生活,毛仲想象着自己手持无声手枪潜伏前进的情景,如果有那样的准备,哪里用这么费劲?
院落很大,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假山就有好几幢,树木也不少,还很粗大,都是他良好的遮蔽物,于是,他向前滑动。
不过,他没有再动,因为,有一个人出来了,一面拿着什么摇晃,不时抬头往口里灌溉,一面间歇性的狂笑:“哼,敢跟我拼酒?没门!”
酒鬼。
毛仲突然出击,一拳头砸在那家伙的颈弯处,将之颈动脉进行了暂时阻断。脚下一勾,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衣服领子,两相结合,顺势将之轻声放倒在地。
“哦!”试图挣扎的酒鬼在毛仲的又一重击下彻底地老实了,瘫软在地上,酒葫芦也骨碌碌地滚动着跑远了。
毛仲的手抠在那家伙的咽喉里,突然向上一顶,扭住了他的下巴,喀的`一声,将之卸掉,同时,又先后卸掉了他的胳膊,然后,拖进了墙壁角落里,剥落了他的衣服。
要想在这里顺利地办事,最好的方式是鱼目混珠。
打扮一新的毛仲,找到了酒鬼的葫芦,摇摇欲坠地朝着那面屋子走去,这院落现在看得更清楚,确实很宽大,正面就有二十间房子,还都是两层的木楼,要是在现代的都市里,这些地皮都能值得数百万上千万了。
这是前院,中间和左面,各有一个门,可以通行前后,中间的,自然是正门,有身份的人才能堂堂正正地通过,偏门就是普通的仆从家丁们的通道了。
毛仲从偏门过去,只见一个家丁正在打磕睡,一见毛仲就来了精神,喝问道:“谁?”
毛仲没有理会他,心里也有些紧张,如果这家伙来纠缠的话,该怎样对付呢?
“站住!”那家伙真的过来了:“谁呀?你恁么牛十三呢?没看看咱家是谁?”
毛仲大摇大摆地过去,理也不理。事实上,准备的是,一旦那家伙真的纠缠上来,就掐断他的咽喉。
“呀,原来是内院的,失敬失敬,走好,走好!大哥!”那家伙先自软了。
毛仲长长出了一口气,有时候,装牛十三比真牛十三还要管用。
黄浩家的这片宅院,有四进之深,也是他最经常居住的地方,打听的时候,城里的百姓们都津津乐道,说人家黄老爷的院子里,有四个大外高手,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意思是说,紫禁城里是大内高手,人家也不差,但不能僭越,所以是大外,三个老婆的意思,是模仿皇宫里的三个宫院。一个财主就这么霸道奢侈,让毛仲大为惊奇,不过,看百姓们的神色,一面是痛恨,一面又是羡慕。
第二个院落,依然宽阔,竟然在中间有一个大竹园子,两侧有流水小桥池塘,虽然是隆冬季节,也能凭借着几盏灯火,看出大概。
毛仲登上了小桥,左面的小桥上,微微的寒风撩起了他的衣服。高墙大院里面,就连寒风也恐惧地萎缩了许多。
一抹冰凉,忽然在背后袭来,凌厉地滑上了毛仲的肩膀,窥探到了他的颈部,好象一头毒蛇,那种感觉让人悚然。
毛仲知道,真正的敌人已经出现了。他期待已久。
“站住,你闯什么丧啊?难道不知道黄爷的规矩?”这人说话了。声音很粗犷,强劲,“是不是***嫌长的地方不爽要换一个店儿?”
毛仲没有料到的是,这家伙的动作如此敏捷,虽然他时刻警惕着,还是没有觉察到这家伙这么无声无息地就到了跟前。当时,他只听到了一丝风声,稍微有些古怪。
不`用提,这家伙就某某大外高手了。
毛仲不太熟悉古代近身肉搏的技巧,穿越而来,不过半年之多,对这样的高手怎样打?他在潜伏之前反复研究,都没有方案,唯一的确定是,因地制宜,因人而异。
“爷,我,我,我”毛仲没有转身,而是将头略微一低,带着哭腔说:“我要媳妇!”
“媳妇?”那家伙一愣。
“对,我要媳妇!”,毛仲在肩膀上感知着那把武器的力量,是刀,很普通的那种,但是,力量把握得很好,可见这人的功夫确实不错,既然这家伙还没有确认毛仲的危险性,毛仲就将傻瓜进行到底:“我,我,爷,我。”
“扯蛋!要媳妇能去后头?狗入的,你不会真的想到后院去上女人吧?那可都是黄爷的人!你小子就灌了三两马尿也……”这人的性格,并不霸道专横,在咒骂嘲笑之间,还有劝说的意味。
毛仲的脑袋骤然一栽,身体向着前面倾倒,不过,整体的下盘却没有移动,牢牢地吸附在地上,毛仲的身体因此就避免了被敌人控制的危险,而同时,他的匕首,已经从胯下出击,狠狠地刺向了目标。
那目标不是寻常的地方,所以,当他的手感到了滑腻和温暖以后,感到了重重绽放的迸发以后,就知道得逞阴谋了。
这是一个相当连贯的动作,不复杂,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强有力地完成,实在不易,当毛仲恢复了姿态,转过来对着敌人的时候,那家伙已经蜷缩到了地上,双手护住伤害处,“哦!”
他还来不及呼喊,毛仲的手已经扑了上去,掐断了他脖子,因为他用了全力,使那短粗的脖子,发出了可怕的骨折声。
毛仲顺手将之一推,移向桥边,小桥只有五尺来宽,轻轻一推,就滑进了水中,枯萎的芦苇丛荒凉凄美,咕一声就吞没了他。
毛仲有些后悔,如果从最后面的院落攀登,直接攻击黄浩的居住房屋,最好不过,现在,要突破他的手下层层阻挡,真是硬碰硬。
毛仲隐藏在桥下观察着院落里,繁复的院落和房屋,被一片片的竹影遮掩,加上几棵青松,使他非常轻松,有人往来,问:“刚才谁说话?”有人回答:“是常爷吧?”“怎么了?”
“不知道!”“那你们外面去看看。”
毛仲听得话音刚落,就有人走出屋子,随即,脚步声很大地走着,估计,这三人没有感到什么危险。
在院子看了看,几个人向小桥的那边走去,手里打着灯火。
毛仲在这时候,迅速地朝着后面奔驰,不料,刚走几步,脚下一滑,周围呼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笼罩过来,毛仲急忙挣扎跳跃,已经受到控制,等落了地时,周围捆绑在身的,是一片鱼网。
砰,这些柔软的鱼网一紧,向着四面张开来,将毛仲凌空扯起,吊了起来。
坏了!
被牢牢地吊着的毛仲置身于柔软之中,无法措施方法力量,已经成为瓮中之鳖。
这里居然有这样秘密的机关?
毛仲心里那个后悔呀,何必呢?这么着急,一定要报仇,反而将自己给搭进去了,将来怎么办?万一给贼们逮捕了,能不能亮出真正的身份?不能,绝对不能,堂堂正正的大明总兵,横扫辽东的大将,百战百胜的神圣,居然鼠摸狗偷,被一个小小恶霸的家丁拿住,这脸怎么丢得起?
“快看,那边有动静!”出到小桥边的三个家伙发觉了声音,立刻往这里赶来。
毛仲知道,很难逃脱了,干脆也不急了,感觉着鱼网的韧性,将匕首握在手里,唰唰唰,狠狠地切割。
鱼网,居然给割开了!
毛仲心里暗暗庆幸,要是鱼网是什么钢丝所制,就是他再大本事也难以成功。双腿在网上继续支持,将身体大部钻出,然后一手揪住鱼网,身体一荡,滑出了老远,飞到了竹园里。
毛仲心里惊呼一声:好险。
得意,当然太得意了。
不过,他略微感到有些不妥,因为,一股强烈的腥躁气息在周围传染着,象是鱼腥,又不象。
呼,一个东西朝着他冲过来,力量之大,将竹园子撞得哗啦啦直响。
呼,又有几个东西朝着他冲来。
在暗夜之中,毛仲的视力,依然可以看个模糊,那些低矮健壮的东西,朝着他猛扑,扑时,有得居然跃起一人多高。
毛仲本来是站着的,正在观察小桥附近的三个家伙发觉了没有,现在,受到了强烈的攻击,只能迅速躲避。
腾空而起?不现实,刚从那边荡过来,周身,特别是手劲儿,还没有恢复正常,因为黑影儿攻击太快,他也来不及。
于是,毛仲只能下意识地将身体一缩,就地一旋,逃。
砰砰砰,几个巨大的黑影撞击到了一起,先后跌落,而且,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老虎?”
毛仲悚然一惊,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就近的一杆竹子爬去,光滑溜圆的毛竹,碗口粗细,完全可以承载他的身体重量。
在山林间野训过的毛仲,有幸在东南亚遭遇过那里的老虎,所以,对老虎等大型猫科动物的熟悉和敏感,几乎是本能的他滑上了竹子,尽管在紧张之中,连匕首都丢掉了,也没有时间惋惜。
老虎从相互撞击中很快就清醒过来,立刻包围在他的竹子下面,开始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