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锡林城危急

李啸的话语,让马喀塔不觉怔了下,哭泣声一下就止住了。

不会吧?

原来,这个心机深沉家伙,早就知道了自已的底细,而是一直装作不知道而已。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马喀塔还未回话,李啸的声音又冷冷地传来:“你一定很想知道,本官是怎么看出来的吧。好,本官现在就告诉你。当天,监抚徐修向本官报告,说在那山坡上发现了已然昏迷的你,并及时将你从狼嘴里救下,本官当时就对你的身份深表怀疑。”

李啸顿了下,见马喀塔已将捂在脸上手放了下来,便继续说道:“你说,你是一个从清国出逃出来的普通女子,这话便是极假。那清虏关防极严,焉可让你一名孤身女子,单人匹马独自逃走?且你又说,自已随后复被蒙古人掳去,却是趁夜逃脱,更是无稽之谈。那蒙古人,多为骑射高手,追击你这样骑术不精的女子,岂非易如反掌手到擒来?又岂可让你一名已落入手中的弱女子,有轻易脱逃的机会。故你这些话,本官当时听了,便知你之所说,皆是谎言矣。”

马喀塔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她的眼睛,仿佛看遥远的地方,空洞而迷茫。

李啸的话语还在继续:“当时,本官得到消息,说清国公主马喀塔与原插汉部部主额哲二人,已率亲随骑兵出逃,故当时本官便怀疑你便是那个马喀塔,而你的情夫额哲与一众亲随骑兵,极可能被清朝追兵所杀,只剩你趁混乱逃出。只不过算你运气好,在坐骑受伤又遭遇狼群之时,能遇到我军骑兵搭救。”

“那你当时,既已知道我的身份,为何不立刻指出来?还要装聋作哑到现在,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马喀塔犹是一脸恨意,她低声喝道。

马喀塔恨恨说完,没想到李啸竟然脸上泛了淡淡的微笑。

“指出来?本官若在当时指出你是清国的出逃公主,只会让你的前途更加凶险莫测。毕竟,对于你这样一名孤苦无依的女子来说,不论是本官还是他人,想要杀你,都实在是太容易了。所以,本官当时心下便暗暗作了决定,不会杀你,而是要留你性命,并给你这样一名有国难归有家难回的可怜女子,寻得一个可靠的栖身之所。让你虽不能让再象先前当公主时那般,高居人上颐指气使,却也可以风平浪静地安稳度日。”

李啸说到这里,不觉轻叹了一声。

“哼,少来这里说得这么假惺惺!你若真有这份好心,当初如何会力劝我父皇,毁弃我与额哲的婚约,而改嫁给你们那个远在京城的明国皇帝!若不是你与我父皇签下的这狗屁协议,我与额哲,又如何会被逼得私逃出奔,并让额哲最终客死草原,孤魂难安。李啸,你这个混蛋,你把我一辈子的幸福都毁了,弄得我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本格格恨透你了!我不杀你,实不足以平心中之愤!”

马喀塔恨恨地大声说完,又捂脸哭泣了起来。

听了马喀塔城这段充满恨意的话语,李啸心下不觉一声暗叹。

他承认,在授意陈子龙与清廷签下这份协议时,对于那清国公主马喀塔的个人感受,他是最为轻忽的。毕竟在这个男权大过天的封建时代,女人的尊严及对爱情的追求,往往是最被人忽视轻弃的东西。

这个时代,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面对这样的情形,都会选择逆来顺受,把自已当成纯粹的政治附属品。而可能只有那百分之一的女人,会选择奋起反抗,努力去寻求自已想要的幸福。

很显然,马喀塔属于后一种,这个男权时代中,极为罕见地想要寻找爱情的女性。

如此看来,这个女子,为了追寻属于自已的幸福,为了替死去的情郎报仇,能这般采取同归于尽的态势来刺杀自已,倒亦是一段足以写入传奇的动人故事了。

想到这里李啸长叹了一口气,他缓缓地说道:“马喀塔,你一个清国公主,如何知道这政治深浅。你若这么说,却是错怪本伯了。”

“错怪你了?哪里错怪了?难道,当日那陈子龙亲口说出,他所提之议和建议,乃是你赤凤伯李啸之主意。李啸,莫非你要自食其言,加以否认么?“马喀塔脸现冷笑。

“你说得没错,当日明清两国议和之策,确为本伯之建议,但本伯可以告诉你,本伯当日之建设议,乃是为我大明天子,求娶皇太极之嫡女,以结明清之姻。却实未强求那皇太极,定要让你毁弃婚约,再嫁于我明国崇祯皇帝。故你这话,实是牵强。“

李啸未待马喀塔回复,便又说道:“只不过,是你父亲皇太极,考虑你年龄最为接近,当为最合适之结亲人选,故才毁弃婚约,以待配嫁。故而,你要若怪,却只可怪你那贪心势利的父亲皇太极!”

马喀塔一脸凄然之色,眼中又渐有泪水盈满。

“当然,本官也没想到,这议和之事谈成后,竟发生恁多变故,却亦足以让人嗟呀。这运数穷奇,岂可一言道尽!好了,本官言尽于此了。“李啸又是一声长叹。

“那你,为何现在不杀我?“马喀塔的声音很低。

“因为杀你这样一名孤苦无依的女子,实无必要,也没有任何价值。马喀塔,此事,本官可装作没发生,就此揭过。你也是个聪明人,听了本官今天的剖心之语,想必也知道自已将要何去何从。一句话,你若愿意继续呆在我李府之中,我李啸还是欢迎,若你另有更好之去处,李某亦不强留。“

李啸说完,再不多说什么,他快速穿好衣服,便推门而去。

剩下马喀塔一个呆坐房内,许久,她又掩面哭泣了起来。

不过,在英格玛从卓那希处回来后,马喀塔已将房间收拾好并离开,她回到自已的房间后,在床上辗转反侧,却再难入睡。

自已,真的能离开这李府么?

自已这样在明国举目无亲的一名弱女子,去到外面那兵荒马乱的地方,只怕真是离死不远了。

想到这里,马喀塔心里一阵凄苦之情泛上来,又忍不住流下眼泪。

接下来的几天,心下极为忐忑不安的马喀塔,在李府之中,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都是极其小心翼翼。只不过,她每每心虚地望向那李啸之时,却发现,李啸的神情均是泰然自若,仿佛自已谋刺他的举动,完全没有发生一般。

看来这个李啸,还真是个心胸宽广之辈啊。

马喀塔又腾起想到,当天晚上,看到李啸那赤.裸的身体,以及自已被他扯落的外衣时,不觉脸上又是一阵燥热。

不知不觉,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

很快就到了崇祯十年八月上旬了。

此时,在蒙古阿巴哈纳尔乌勒驼罗海地区,修筑锡林城的总管徐修,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刚刚指挥着大批民伕与工匠,规划好锡林城的位置,设定内外城的定位,并挖好城基下填青石。

随后,徐修正指挥工匠民伕开始垒土筑墙之际,于这天黄昏,忽见到得远远哨骑的飞鹞子骑兵,飞速疾驰而返。

哨骑打马飞奔至总管徐修与锡林驻守军刘文秀面前,立刻翻身下马,跪地急奏。

“禀徐总管,刘总长,我军刚刚在东面边境处,哨探得大批清虏兵马,似正朝我锡林城方向而来!”喘着粗气的哨骑,大声地向徐修与刘文秀二人禀道。

徐修大惊:“不会吧,怎么我军才到此处择地筑城,不足一月,怎么清廷竟这么快就有动静了?“

“这个,在下不知。。。。。”哨骑呐呐回道。

其实,这句话,是徐修随口而出。毕竟,这个问题,只有清廷的崇德皇帝皇太极,方可回答。

原本,当日李啸军灭亡阿巴哈纳尔部后,仅过了数日,其余的内喀尔喀四部,便探得了消息。

这些部落,虽对于那弱小却猖狂的阿巴哈纳尔部的灭亡,心下多有暗中庆幸,但更多的,则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随后后,当他们看到,竟有大批汉民前来这阿巴哈纳尔故地,筑城拓荒,更是深觉震恐。

四大部落的汗王、诺颜、济农们,立刻聚众商议,很快,众人得出一致意见。那就是,一众草原部落,在无力抵御李啸对草原不停侵袭的情况下,一定要把李啸想趁机吞下阿巴哈纳尔部的举措,向清庭立刻禀报,以期通过清朝兵马,来扼制李啸的勃勃野心。

四部内喀尔喀蒙古部落,随后立刻联名,向正在阿鲁科尔沁部,那清朝主管蒙古事务的议政大臣英俄尔岱禀报。

英俄尔岱闻讯后,不觉大吃一惊,深感事情严重的他,迅速将消息,向皇太极如实禀奏。

“啊?你之所说,可是实情。”

“禀皇上,奴才所言,皆是实情,那内喀尔喀四部蒙古联名齐奏,说李啸擅逞兵威,灭了阿巴哈纳尔部,更欲在这乌勒驼罗海地区,建造新城,开发土地,实是猖狂已极。那李啸欲逐步吞并蒙古诸部的狼子野心,昭然若现矣。”

听了英俄尔岱的禀奏,龙椅上皇太极,一脸严肃,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自当日得到济尔哈朗回禀消息,说原插汉部部主额哲与公主马喀塔私自出逃后,已双双丧命于那奈曼部边境处的深沟之中,皇太极呆坐于龙椅之上,不觉潸然泪下。

虽然当日的他,曾因一时气急,曾亲口下达,若二人拒捕则立即诛杀的谕令,但真得到了马喀塔的死讯后,皇太极这个铁石心肠手段狠辣的家伙,在心下,亦是无可抑制的难过感伤。

无情未必真豪杰。

这段时间以来,他饮食懒进,神思呆滞,与先前雄姿英发的自已相比,已然憔悴了不少。更每每如鬼使神差般,独自一人,走到已空无一人的马喀塔闺房之中,心下愈发凄楚不堪。

只不过,现在听到了英俄尔岱的的报告后,皇太极立刻明白,蒙古的事态,已发展的极其严重的地步。

这个可恶的李啸,想占据这位于交通要冲之地的阿巴哈纳尔部,斩断大清与蒙古诸部的联系,却是实在其心可诛!

李啸若在这个地区,彻底站稳脚跟的话,那么,清廷与蒙古的的交流与联系,必会大受影响,甚至象西部蒙古与漠北蒙古这样原本联系就不牢靠的地方,很可能会就此中断联系。那些原本就桀骜不驯心下不服的蒙古部落,很可能就此再不称臣纳贡,甚至转而投靠明朝,彻底走向清朝的对立面。

这是志在天下一统的皇太极,所绝不能容忍的。

“那李啸的新城,现在建到何种程度了?”皇太极冷冷问道。

“禀皇上,据蒙古人禀报,现在李啸的新城,刚刚找准地界,才开始兴建不久。”

皇太极那张大饼脸上,顿时划过一道冷笑。

“哼,那李啸自以为得计,可以在草原上大展身手,朕却要打蛇打七寸,打他个措手不及!”皇太极冷冷说道,随即下令:“着豫亲王多铎,与你一起,率满蒙汉兵马二万,速速前往阿巴哈纳尔部,消灭李啸之军!”

“嗻,奴才遵旨。”

刘文秀亦是眉头紧皱,这位十九岁的少年名将沉声喝道:“那清虏总来多少人马,现在却在何处?”

“禀刘总长,以在下观测,清虏约来了二万余军兵,步骑皆有。一眼看去,人马浩荡,极天际地。距离我锡林城,不过二百余里之地。“哨骑一脸忧虑地说道,随后又急急地加了一句:”对了,刘总长,清军另有300余轻骑,引为前部,哨探开路,离此处却已不过二十里路程。”

听了哨骑的禀报,徐修与刘文秀二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清军如此势大,来势又这般急切,而自已这锡林城却还刚刚打下城基,根本还未来得及修造。

那么眼下,仅凭四千余人的兵力,却该如何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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