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痴呆皇帝

听到这名军兵的禀报,阿巴泰与多铎等人还是一脸呆怔,显然还未反应过来。

但是,这时的肃亲王豪格,却是欢喜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春风满脸的他,大声问道:“皇上真的醒过来了么?你所说可是实情?“

军兵伏跪于地,大声道:“肃亲王,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向肃亲王撒谎呀。皇上就是刚才忽地睁眼苏醒,嘴中喃喃连声,那汉人医官正在紧急给皇上调治呢。“

豪格脸上欢喜之色,几乎无可言表,他也不向多尔衮打招呼,率先掀起帐门,急急离帐,前往皇太极所居的中军大帐。

而听到军兵禀报这个消息,多尔衮半张着嘴,脸上顿是显出呆怔之色。

不是吧?

怎么老四这家伙醒得这么巧,正好自已要排兵布阵了,就他娘的醒过来了。

不过,这样的表情,只在他脸上存留了不到一秒钟,他的脸上,迅速地换上了欣喜至极的神情,他欢喜地一拍大腿,大声道:“好啊,皇上醒过来了便好。那这会先不开了,各位与本王,一同去中军帐中,看看皇上的情况吧。”

说完,多尔衮率先起身,带着多铎阿巴泰等将领,前往中军大帐而去。

多尔衮入得帐来,一脸就看到,那已然苏醒的皇太极,正被人半扶着坐起,他歪斜地张着嘴,眼神十分呆滞,正直愣愣地盯着前方。

而这时,那汉人医官,正手持一盒银针,脸上神情十分严肃,他不时拿出一根银针,往皇太极脸上与颈上的各个穴位,仔细地捻扎而去。而在旁边,他的几名学徒,正在一个小炉子上,快速煎熬药汤。

与此同时,多尔衮迅速注意到,那提前跑过来,现在正站在床边的豪格,却犹是一脸呆怔之状,完全没有方才听到军兵禀报时,那么开心与喜悦。

这是怎么回事?

多尔衮心下,顿是大疑。

他快走了几步,来到正专心扎针的医官旁边,低低地轻咳了一声。

那汉人医官扭过头来,见是睿亲王多尔衮前来,急欲行礼,却被多尔衮止住。

“医官,皇上伤势如何?”多尔衮低声问了一句。

“禀睿亲王,皇上刚刚苏醒,各处伤势恢复情况也还好。但以在下观之,皇上极可能是从马道上坠下时,摔伤过重,导致灵台与脑脉受损,故才显出这般呆滞之状,故在下以针灸之法试治之,看看能否让皇上尽快恢复神智。”医官垂着头,如实禀道。

多尔衮哦了一声,又追问了一句:“那依你看来,皇上的神智,却需要多久方能恢复正常呢?”

让多尔衮没想到的是,他话一问完,医官尚未回话,一旁的豪格已是低哏了一声,一脸恨恨之状地将脸扭向一旁。

那汉人医官以一种畏惧的神情,看了看背过脸去的豪格,才转过脸,小声地对多尔衮禀道:“睿亲王,你也看到了,皇上受创甚重,脑脉与脊柱皆有多处损伤,想要恢复正常,绝非轻易之事。只能徐徐调治,慢慢恢复,至于到底要何时方才彻底恢复正常,小老儿医术浅薄,实在无法回答啊。”

汉人医官说到这里,又颤声道:“睿亲王,方才肃亲王殿下,亦曾这般问过在下,在下也只得据实禀之。若睿亲王觉得在下医术不精,学艺不够,当可更请良医,小老儿绝无二话。”

见汉人医官一脸诚惶诚之状,多尔衮哦了一声,脸上不动声色,他的心下,却是快意之状,无可言表。

苍天有眼啊!

皇太极坏事恶事干得太多,现在虽然醒来,却亦是呆滞弱智之状,且不知何日方可复原,这不是报应,又是什么?!

况且,这几天来,自已初尝尽掌大柄的滋味,若真要这般交权回去,实是万般无奈又万不心甘啊,毕竟,权力有如春药,是最容易让人上瘾的东西……

多尔衮斜眼看去,正好看到,皇太极有如傻子一般张大着嘴,一丝涎水正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滴,顿时让他心下好一阵恶心,只不过,多尔衮心头,却是快意莫名。

好啊,老四这个家伙,虽最终苏醒过来,保住了一条狗命,但现在的他这个样子,与没有苏醒过来,又有甚区别么,自已当可在这里放心独揽政权,却绝不多加考虑,旁人还能多说什么。

当然,若是将来回到了盛京,还得召开宗族与旗主联合会议,才能最终决定谁才是大清帝国的真正掌权者。而到那里,自已自会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将向往已久的最高权力,最终收入囊中。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多尔衮,轻咳一声,脸上便泛起了和蔼之色,他对茫然不知所措的汉人医官朗声道:“医官你多虑了,你的医术,本王当然是信得过的,就由你继续为皇上调治吧,等到这内城攻下,全军返回盛京后,本王另外再安排御医接手,这段时间里,你只管尽心调治皇上便是。”

医官诺诺连声,多尔衮又冷眼观看了皇太极一阵,心下冷笑连连。然后,他便唤多铎阿巴泰豪格等人,复回偏帐议事。

多铎与阿巴泰,皆转身与多尔衮离开中军大帐,然而豪格却一动不动,依然扭过脸,肩膀却是一耸一耸之状。

原来,此时的豪格,竟然忍不住地,开始无声地哭泣。

豪格当时快步入得帐来,一脸欣喜的他,一见到皇太极这幅神色,心下便不觉咯噔了一声,知道情况不妙了。

在又问过医官皇太极的情况后,豪格失魂落魄,心里的失落,几乎无法用言语表达。

而在听到多尔衮用故作轻松,实得万分得意的语言对医官说话时,豪格内心的痛楚,简直有如刀割。

汗阿玛啊,天纵英明的你,向来何其睿智神武,怎么现在,却会变成这般凄惨模样啊。

你现在这个呆滞样子,神智全无,生活也完全无法自理,简直就是任人摆布的对象。更可叹的是,孩儿我也是个能力不足之辈,面对多尔衮这厮步步为营的夺权行为,几乎无力可以阻止他,我心下的痛苦与愤恨,简直有如翻江倒海,却无人可以诉说啊。

汗阿玛,你可明白,孩子的内心,有多么地痛苦难受么……

豪格泪如泉涌,牙齿咬得格格响。

不过,见到多尔衮等人皆已准备离去,豪格好不容易才控制了自已颇为失态的神情,他用力拭去泪水,脸上努力保持平静,跟着多尔衮等人,从中军帐内离开。

他不知道,他方才这番失态的神色,却被心思阴鸷而细密的多尔衮尽收眼底。

多尔衮心下冷笑,这个豪格,往日里仗着皇太极的威风,处处与自已唱反调,摆出一幅水火不容之状,现在,皇太极这根最大倚柱,已然成了再不可依靠的朽木一根,这原本就没甚大本事的豪格,失去了凭依后,倒是有如一条丧家之犬一般,真真令人可悲又可笑。

哼,豪格,告诉你,现在的不利局面,才只是刚刚开始,以后,本王还得是手段,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各人回到偏帐中后,多尔衮率先发话道:“各位,现在皇上刚刚苏醒,神智未复,尚难理事,故这里的一众军政诸事,皆还是由本王暂行代理吧。“

多尔衮说完这句话,有意停顿了一下。

阿巴泰与多铎二人,自然连声同意,而枯坐一旁的豪格,则是一脸阴沉,不发一语。

多尔衮心下又是一声冷笑,然后道:“既然各位无甚异议,那接下来我等继续讨论,各位皆好好想想,我军却是要,如何攻打这海参崴堡内城,方为妥当。“

多尔衮虽然摆出一幅虚心求教的模样,但众皆知道,多尔衮其实心下早有定计,不过是在表面上要作一番虚应功夫罢了。

阿巴泰率先笑着说道:“睿亲王,我等皆是属将,如何说得出甚高明之策来。还是你拿主意定计策吧,我等听命行事便可。”

阿巴泰这带着讨好与巴结的态度,让多尔衮心下十分受用。这时,多铎亦言道:“二哥,反正你心下早有定计,又何必多问我等,尽管下令便是,小弟定无不从命。”

多尔衮点点头,又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豪格,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便朗声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本王来说说我所定之策。本王在想,现在天气日渐寒冷,我军在这这鲸海边的荒原久驻,无论是后勤供应,还是保障士气,皆是十分不易。故而,如何尽快将城中唐军全数消灭,将这死伤了我数万大清军兵的海参崴堡全部拿下,实是最为要紧。”

多尔衮顿了下,继续道:“依本王看来,为了尽快拿下此城,可同时采用联合楯车与传统的攻城法相结合的方式,着全军一同进攻,一定要以巨石压卵之势,对这股人数不足又拼死顽抗的唐军,进行全面性打击,让他们防不胜防,最终只能一败涂地,被我大清全部消灭。“

多尔衮说到这里,众人皆是表示赞同。

只有豪格默不吭声,他的心头,却是纷乱无比。

他知道,接下来,自已的命运,只能是听命行事,有如被人牵制的木偶一般,而这战若是打胜了,自是多尔衮的统筹制胜之功,万一出现败局,那狡诈奸滑的多尔衮,一定会把失利的责任,全部推脱给自已。

想到这里,豪格虽然面无表情,内心之中,却是无比的悲哀。

只是,自已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豪格心头,一片迷茫。

接下来,多尔衮开始按排具体的作战计划。

鉴于海参崴堡内城的南北两处城墙,上次已被联合楯车轰塌,多尔衮安排清军3万,依然用联合楯车主攻这两处,争取和上次一样,把冰墙炸塌。

同时,在内城的东西两处城墙,则安排用攻城梯攀爬上攻,这一部兵力,约为2万,这一路的作战目的,主要是配合联合楯车的攻打内城,当然,若情况有利,则完全可以反客为主,整个计划变成以攻夺内城城头为主,以毁炸内城城墙为辅,反正最终目标,同样是要拿下这该死的海参崴堡内城。

最后,多尔衮安排作战人员,他自已坐镇中军指挥,同时准备安排那2万后备部队,随时补充到急需兵员的进攻部队中。

而豫亲王多铎,则统一指挥进攻南北两处城墙的联合楯车部队,饶余贝勒阿巴泰,则负责指挥进攻内城西墙的部队,至于肃亲王豪格,则负责指挥进攻内城东墙的部队。

最后多尔衮总结性地讲道:“各位,此战我军务必搏尽全力,一举而胜。此战从小来讲,事关我大清脸面,以及整个外满地区的稳定。从大来讲,可谓事关我大清国运,如果连这小小的海参崴堡都不能全部拿下,那我大清,还谈何天下争雄,还谈何与李啸那厮决个你死我活。故而,此战只许胜不许败,一定要争取完胜。而且,为了获得胜利,哪怕付出再多的牺牲与代价,都是值得的!“

有了多尔衮这句一锤定音,众人再无异议,立即下去着手准备。豪格犹豫了一下,本来想再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同样下去默默准备了。

一个时辰后,清军准备完毕,隆隆的战鼓声与刺耳的天鹅号声再度响起。

四天后,清军新一轮大规模进攻,终于又开始了。

站在城头的李定国,望着密密麻麻的清军,以铺天盖地之势,旗帜如林,刀枪耀目,吼声如雷,地再度向这海参崴内城,汹涌猖狂地进攻过,他的面目,几乎比钢铁还要冰冷坚毅。

李定国知道,决定这海参崴堡最张终命运的一场战斗,终于要开始了。

这一瞬间,他的心头,忽然没有那种临战前血脉贲张想要热血搏杀的感觉,反而有种看淡一切接受宿命的莫名感受。

一时间,他的心头,有如老僧入定,无喜无悲。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该来的,总会来吧。

既然这是宿命中的战斗,既然一定要在这里决定自已的最终命运,那么,就让一切都来吧,汝要战,吾便战!

“全军注意,按事先计划,全力防守内城,全军将士,要与这内城共存亡!“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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