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盛京报丧

多尔衮一同意,下面的官员立即开始高呼拥戴之辞:“摄政王在上,我等誓死追随效忠!“

“嗯,各位爱卿平身。“多尔衮一脸微笑,伸出右手,向众人作了个虚扶的手势。

此时,作为首倡者的范文程,更是一脸得意莫名。因为他清楚看到,多尔衮向他投来那欣悦赞赏的目光。

而高坐在虎头椅上的多尔衮,见自已这个摄政王这般受拥戴,心下的喜悦几乎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好在他久历政坛,总算把自已内心这不合时宜的欲望给强自抑住,没有表露失态的地方。

多尔衮随即下令,对一众前来投奔他的官员,各人皆如先前一般职位,继续为大清效命,同时大加恩赏,或加爵衔,或给前程,或赠银两,多尔衮此举,自是大收众人之心,各人无不喜悦。

而首倡拥立的宁完我,以及提议多尔衮为摄政王的范文程,自是被多尔衮重点抬举,宁完我加三等甲喇章京,范文程则更进一步,加为二等甲喇章京,以示荣宠。

对投效自已的官员进行安抚后,接下来,多尔衮下令,因为国事紧急,立刻大发国丧,同时令全国举哀,然后将崇德皇帝暂且在辽阳城外安葬,待将来拿下盛京后,再在盛京附近择选吉壤重新安葬。

多尔衮又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皇帝去世的消息,根据明清和平协议,派出使者向明朝进行通报。

毕竟,在多尔衮看来,这份明清和平协议,对于现在的自已,还是极有作用的。

因为,如果自已切实遵循的话,一是可以通过与明朝贸易不断获得巨额利润,二是解除了自已的后顾之忧,使自已能集中兵力,专心对付豪格。所以,做这样的表面功夫,其内在利益却是最为重要的。

当然,多尔衮也知道,其实就算自已不向明朝通报,那孱弱不堪奄奄一息的明朝,业是没有半分能力来表达不满。但这样的表面文章做了,一来彰显自已仁义厚德,二来堵住朝中宵小之口,却效果极好之事。

至于豪格那边,多尔衮原本不打算去派人通知他,但想了想,还是决定也派出使者,去向豪格说明一番皇帝的死因。

毕竟,如果自已不把皇帝被杀去世的消息告诉他,在向明朝通报了之后,豪格一定也会迅速知道此事,从而对自已更加恨之入骨,盛京城中的军民百姓,也会更紧密地团结在豪格身边。与其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自已派人去告诉他,同时,也可以让派出的使者最后假惺惺地对豪格作一番挽回的姿态,以示已仁至义尽,不得已而动刀兵。

这样的话,自已愈显姿态超卓,仁义风范,也更有利于树立自已的明君英主之象,更有利于拉拢清朝国内的臣民人心。

这项任务,因劝进摄政王中大出风头的范文程,自告奋勇前去,以求为自已揽得更大功勋。见范文程这般急于表现揽功,多尔衮心下暗自得意,却在表面上又好生嘉勉了他一番,方派了一众精锐骑兵,护卫他前去。

接下来,多尔衮下令,立刻为皇太极举办了一场简易的葬礼,在辽阳东边,给皇太极随意择了一处陵寝之地,因为天气极寒土地冻硬无法深挖陵墓,又因为将来还要迁葬盛京,故只是草草用浮土填了一番后,就此了事。

随后,多尔衮调兵遣将,将一众前来投靠自已的兵马,分派到各地边境去,以严备唐军趁机袭扰边境。而最为精锐的兵马,则依然屯驻在辽阳,由多铎负责加紧训练,准备在下大雪之前,再由自已亲自率领整训好的大军迅速北上,然后全面进攻盛京,争取将盛京城一举拿下,把豪格部一击而灭。

他暗想道,只有等到盛京城被自已拿下,豪格部全被消灭后,自已现在这个摄政王,才能最终顺利登基,成为真正万众臣服的大清皇帝吧……

两天后的上午,范文程在一众骑兵的保护下,来到了盛京城外。

随着年节将近,天气愈发寒冷,他们到达的这一天,天上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冻雨,天气变得极其阴冷,城外的坑洼积水之处,皆结了平滑如镜的冰层,远远看上去,有如一面面发亮的镜子一般。

然后,范文程这支队伍,打着使者旗号,一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些能跌死马匹的冰镜,好不容易才来到了戒备森严的南门城下。

范文程派人,向城头大喊,说自已是多尔衮派出的使者,求见肃亲王豪格。

城头守卫的军兵闻令,又看到范文程等人皆是一副重孝的模样,顿时大吃一惊,急急前去禀报正在城中广场上亲自训练兵马的豪格。

而听到了军兵禀报,说多尔衮派人过来,还身着重孝,豪格的脸上,霎时变得一片惨白。

不是吧,多尔衮派了人过来,还身着重孝,那岂不是说……

豪格更不多想,立刻叫上鳌拜,一同赶往盛京南门城楼上。

二人上得城头来,却见一行素衣素甲的人马,驻步在那冻成一条晶莹玉带的护城河外,他们中为首的那人,不是大学士范文程,又还能是谁?

见到这汉人大学士范文程亲自前来,豪格心头不由得涌起一团怒火。

他知道,这范文程原本是在盛京文馆就职,甚被父汗所看重,自已以往为了拉拢这个被父汗看重的家伙,也没才给过他好处,却没想到,此人在这重大关头之时,估计是反复权衡了一番,认定自已会最终失败,竟舍了本职工作,前往辽阳投靠多尔衮,实是端的可恨。

而这时,那范文程也已看清了,豪格与鳌拜二人已走上城头。在他与豪格二人目光对视之际,范文程在心头,忽觉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他当然知道,自已多受皇太极恩惠,豪格也曾用心拉拢过自已,只不过,自已出于现实考虑,最终还是去投靠多尔衮,这般行径,着实太不光彩,也足以为人垢病了。

只不过啊,这个世道,为了权利与财富,自已只能舍弃这些旧日恩宠,而另投新主了。豪格,你休要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已实力不够吧。

范文程想到这里,一声轻叹,便朝城头大声喊道:“肃亲王,范某此来,乃是摄政王之命,向你等传达重大消息。你等需知,皇上已于前些时日,在东征大军返回抚顺之际,不幸过世,大行登天,现已暂葬于东京辽阳城外,我等特来告知肃亲王,望肃亲王节哀顺变。“

听到这个有如晴天霹雳一般的噩耗,豪格忽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身体一晃,险些从城头倒栽下来,幸得一旁的鳌拜紧急扶住,才没有跌倒。

“你,你说什么……“

重新站稳的豪格,脸色煞地变得惨白,双眼瞬间蒙上一层泪雾,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又嗑嗑巴巴地对问了一句。

尽管在看到范文程等人一身缟素之孙,豪格已有心理准备,但他当真听到皇太极死亡的消息时,他还是如遭重击,几乎忍不住就想放声痛哭。

现在皇太极离世,那就是说,自已现在再不能指望汗阿玛复原,以重新掌权,从而让大清帝国恢复原状了。

从现在开始,必须要丢掉一切幻想,要仅凭自已的力量,去与多尔衮这厮斗争到底了。

对于这个的重任,豪格说实话,虽然他在表面上作出一副坚定无畏的样子,但从心里来说,还是很有些抗拒的。

不过,算是在政坛中浸泡多年的他,自然明白现在不是展示软弱与无能的场地,从而迅速地从软弱涣散的状态下清醒过来,便对范文程厉声道:“范文程,你这贼厮,好好给本王讲清楚,我汗阿玛到底是怎么过世的?你老实说,汗阿玛是不是被那奸诈狗贼多尔衮,给卑鄙谋杀的?!“

听了豪格这声色俱厉的询问,范文程脸色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他略一沉吟,但迅速地回答道:“肃亲王,你错怪摄政王了。皇上自东征回返后,一直处于不能理事的痴呆状态,但到了抚顺之时,不知为何,在晚上突犯狂疾,夺得一把切药刀后,便大肆攻击周围之人,那些医官见状,急急将其按止,却在制伏夺刀的过程中,不慎切到皇上喉咙,让皇上最终因为流血过多而亡,实属误杀。而后,摄政王才急急赶到,然而,皇上已然殡天而去,再无挽回余地。见此惨状,摄政王痛泣不已,几致昏厥。随后为平息众怒,便着那医官与他的两名徒一并斩杀,以惩其医术不精且大不敬弑上之罪。肃亲王,此事为多人所见,非是在下可以随意编造之辞。肃亲王若不是相信,可随范某前往辽阳亲自调查,自然会发现,范某所言非虚,决无任何欺瞒之语也。“

听了范文程的话语,豪格心下甚疑,不过他略一思索,便立刻觉得到范文程此话,不过多为虚辞假话罢了。

他仰头发出两声惨笑,又厉声道:“范文程,你休在这里巧言令色编造虚词,你以为,本王看不出你是在撒谎吗?!皇帝自受伤以来,连日饮食懒进,四肢无力,纵然突发狂疾,亦是体虚无力,如何会数名医者都无法控制制伏?这般虚言,你也就只能骗骗小孩子罢了。以本王来猜度,定是那多尔衮狼子野心,一心想夺取掌控我大清的最高权力,故其在看到皇上可能神智有所恢复,心下忧惧皇上会要求其交出权力,以重新掌权,再度统治我大清帝国,才趁人不备痛下杀手,以绝后患。这般卑鄙恶毒之手段,如何瞒得过我!可恨我汗阿玛新丧,那多尔衮便急不可待地自封了个摄政王,这副窃权夺利的嘴脸,实是令人恶心得紧呢!“

范文程听到豪格言语犀利直接,更是猜得了几分事情的真相,不由得心中一阵心虚,脸上亦觉躁热起来,不过,现在的他,也只能咬紧牙关不松口了。毕竟皇帝已然入土,豪格纵然再起疑心,亦是无法证实。

于是,在豪格说完后,范文程又故作沉痛地叹息一声,便朗声回道:“肃亲王,在下也知道,现在范某说得再多,你也不会相信的。只不过,公道自在人心,范某再多自辨,亦是无用。不过,范某虽不得已前往东京辽阳效力,但余往日亦曾深受皇上之隆恩,肃亲王也曾对范某多有照拂,种种恩义,自是难以忘记。故而在传完此务噩耗,范某亦有一番衷心话语,想对肃亲王从实言之,还望肃亲王能好好听听范某这剖心之语啊。“

“哼,你这厮既然背本王而去,去投靠了那狗贼多尔衮,又有何屁话要对本王说啊?以本王看来,你这厮定是奉了多尔衮之命,前来禀报汗阿玛殡天之事为次,特来劝降本王,方为真事吧?“豪格冷笑一声,话语揶揄地说道。

“肃亲王说得对,你们这些贼厮,就是来劝降的!还装模作样假惺惺说什么节哀顺变,以俺看来人,你这厮定是以为,现在皇上已过,那多尔衮当成顺理成章地继位为大清皇帝了吧?呸!你们倒是想得美,也不问问俺手中这把大弓答不答应!哼,爷爷我也不想听你们聒噪了,尔等休逃,且吃俺一箭先!“

旁边一脸怒容的鳌拜,咬着牙大声说完,作势从背上取下弓箭,便欲直射范文程,吓得范文程与那一众护卫骑兵便欲立刻拔马而去。

不料,他这番举动,却被豪格低声喝止。

“且休急躁,听他们放完屁,我们再做下一步决定,亦不为迟!“豪格低声说道。“

”咳,跟这帮龟孙有甚话可说,白白浪费口舌罢了,还不如一箭射杀了这些小人,更令俺痛快些。“鳌拜对豪格的阻止十分不满,不过,他还是听从了命令,缓缓地收起弓箭,嘴里一边嘟囔道:”也罢,且让他们再放几句狗屁,到时,肃亲王你下令吧,就由俺带支兵马出城,定能把这帮家伙给全部擒来,再全部交由肃亲王你处置。“

第三百七十五章 老子是汉人第二百六十一章 天家颜面何存第三百九十七章 削爵罚银第三百五十章 清军报复第九百三十九章 紧急求援 正面搏杀第六百八十二章 出乎意料的反攻第七百一十七章 斩使献头,以促合盟第二百六十章 谋取济州岛第七百五十六章 重围顿解第五百六十七章 两路进兵第一百零八章 寻仇第六百九十八章 唐王劝降第五百八十七章 俘虏处置第五百五十章 阴沟翻船第一百零一章 镇压第六百六十四章 此仇不报非君子第三百七十章 兵临复州第七百五十一章 掷杀阿巴泰第四百四十七章 改制与扩军第八百三十五章 大西皇帝 殒命阵前第七百零五章 鲸吞江南第四百九十五章 议和之议第七百八十三章 马吉翔出使缅甸第三百六十七章 攻克旅顺第七百零一章 万炮轰南京第三百七十九章 柿子要挑软的捏第四百六十章 鲁密铳三段击第八百二十九章 御驾亲征,以援孤军第七百一十五章 大顺结盟,再谋大西第七十九章 鸿门宴第二百八十一章 艰难谈判第一百三十三章 利益博弈第二百一十三章 意外之遇第七十章 攻山第八百一十章 惊天一炸,烈焰焚城第二百一十三章 意外之遇第四百七十七章 帝陵是凶地第五百七十二章 弒帝栽赃第五百六十五章 屈辱的盟约第四百三十八章 李自成寻仇第九章 祖府第三百八十二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第四百零五章 龙之复仇第五百五十二章 人心散了第八百章 迫取升龙,割划安南第六百七十四章 龙战于野第九百一十四章 横行西域,两国震怖第七百七十二章 用汉奸对付叛军第七百七十五章 降,守,还是逃第五百九十八章 引为前部第一百九十八章 新得两县第四百五十二章 血腥夺城第四百一十二章 惊险夺城第九十五章 征调第二百零七章 协议达成第五百七十一章 兄弟相残第七百三十章 私自邀战第二十三章 诊治第六百二十九章 复有何路可走第三百三十四章 岛津氏覆灭第九百四十六章 城门混战 生死一线第二百八十四章 徒生变故第一百零六章 吞狼(下)第二百九十章 卑劣的偷袭第九十九章 去处第三百一十四章 致命的诱饵第五章 夜遇第四百九十八章 王之潜伏第四百九十六章 清廷遣使第九百零九章 风沙遮道,山谷阻击第一百六十五章 谁知我心第一百九十八章 新得两县第四百六十四章 径退山西第四百八十九章 全城活埋第六百一十一章 不打怎么谈第二百六十二章 政治与爱情第五百二十四章 重创皇太极第二百章 新巡抚颜继祖第六百零三章 内外交困的多尔衮第三百六十一章 中华银行第四百九十九章 羞辱之宴第五百二十五章 暗流涌动的混乱第二百二十一章 夺城突变第四百零九章 先破城,再打援第一百四十五章 北上追杀第三百二十四章 台湾大开发第四百三十章 文官选拔第八百五十八章 征服缅甸 移民桂王第六百八十七章 两县立定第五百一十五章 缘何效死第五百四十三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第六百八十二章 出乎意料的反攻第七百二十六章 送人头的骑兵第八百四十一章 梦破缅甸第二百一十二章 入援京师第三百九十三章 准你自尽第八十二章 监抚第三百六十二章 第四次入关第一百五十八章 铁器换人才第四百九十四章 皇帝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