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御驾亲征,以援孤军

见到孙可望率众出降,唐军统帅安和尚与副帅高杰二人,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一齐从唐军后阵中缓缓策马而出,来到离孙可望不远处站定。

伏跪于地的孙可望一脸羞赧,不敢正眼相看他二人,他紧紧地咬着牙,压抑着内心羞恼的情感,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便又纳头跪拜:“罪臣孙可望,多谢唐军不杀之恩!罪臣愚昧,率全军反正来迟,请安镇长治罪!”

其他的下属部将,见主将孙可望纳头而拜,亦不再迟疑,立即紧随孙可望,纷纷跪地参拜。

“唉,孙将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安和尚心下十分得意,却又一脸痛惜之色,在马上俯望打量了一番地下跪拜的孙可望后,才淡淡道:“无论如何,将军此番能及时反正来投,免去一场厮杀,实是十分明智之举。先前的种种过节与不快,皆可就此揭过。贵部将士,非但自身性命与财产皆可保全,俺也会依先前所诺,向唐王为你们请赏。”

孙可望心下惭愧,不敢抬头,只是拱手禀道:“多谢安将军!在下愚蠢,有眼不识泰山,强要与贵军相争,今日之处境,可谓自取其辱,悔之何及矣!此番战败来降,亦再无半点颜面可言,安将军要如何裁处我等,但凭处置便是,在下断无二话。”

“王将军,你与诸将皆且起身说话吧。俺已说过,我军既已容你等归降,这先前之冲突,种种不快,自是可就此揭过了,你再不必多心。”安和尚心下莫名快意,他冷冷一笑,轻轻地抬了抬马鞭,示意其起身说话。

孙可望脸皮涨得通红,他站起身来后,其余的诸将等人,亦个个沉默起身,气氛一时间十分尴尬。

孙可望讪讪起身,强自挤出笑容,又叹道:“在下惭愧,再次谢过刘将军厚德隆恩,贵军愿接纳我等,不究既往,这般宽大为怀,那我等岂能不推心置腹,誓死效忠乎?从今后,我等愿在贵军帐下,投效驱驰,尽效死力。”

安和尚闻言,不禁纵声大笑,内心却在不停感叹。

孙可望这厮,从流寇起家,先投张献忠,再来投自已,还真是有做三姓家奴的最佳潜质啊,他这番话语,只怕当日,也同样对他那个义父张献忠说过了吧,当然,现在没必要再去追究这些事情了。

安和尚内心鄙视,表面却作如欣赏之相,他沉声道:“很好,孙将军这番表态,甚合本将之心。你们放心吧,我军既能容尔等归降,自当用人不疑。只要你等忠心效力,又如何会不加信任呢。但是,尔等亦需知,我唐军可以不咎既往,却绝不容今后生变。此番来投我军后,尔等要尽心效忠,再不得有任何反复,否则,军法无情,唐王亦必不轻饶!”

孙可望内心一凛,便急急应道:“此为自然,将军何必多虑。我等败军之将,得容唐军收留,实是不胜感激,安敢再起异心。我军部下,任凭贵军安排分配,在下无不从命。还望唐王与安将军,能不计前嫌量材为用,为我军各位将士,各自谋个前程出路,在下就心安无碍了。在此,且容我先代他们,先行谢过安将军了。”

见孙可望表态如此乖巧,倒是与先前劝降时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安和尚心下极其快意。他点了点头,捋须笑道:“嗯,你这这话倒甚是中听。我唐军之中,向来不容自成山头,此为大忌也。你部兵马,既来相投,自然要由我军彻底整顿改编,将领军兵,亦会各自谋取出路,这个你自可放心便是。现在时间紧急,且待我等回军之后,便会即刻飞信禀明唐王,好生安排尔等一干部众。尔等及时反正投诚,自会各有封赏,至于你王将军,唐王定会更不吝于赏赐升擢,以勉尔等投效之力。”

孙可望心中石头落地,心下却有说不出的滋味。

他暗暗想到,也许,从现在开始,自已将永远失去这些如臂所指的部下了,就算得了个封赏的虚名又能如何。

只不过,现在的自已,已是人在屋檐下,安得不低头,活命尚是不易,安可多求其他乎。

于是,他再无二话,立即一脸谄笑地大声答应,随后与唐军监抚司文官一道,整顿收拾自已城中这万余人的兵马,并把军中各类辎重器械,亦完全向唐军禀报交纳。

与此同时,安和尚下令,因阆中地方不大,现在唐军本部,加上投降的马元利与孙可望两部降兵,已有近十万之众,如此大军,实不方便在城中驻扎,更会有士卒扰民之嫌。故安和尚下令,唐军与降兵们,皆在城外扎营,今天暂于城外休息整顿,明天一早,便一齐东攻通江,与唐军第十一镇兵马一道,彻底消灭那正率五万兵马,与唐军对峙于通城城外宕水岸边的大西军将领刘进忠。

令孙可望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帮着唐军整理统计完其部下兵马与军械辎重后,安和尚又派人来召见他,让他到其中军大帐中议事。

听了来人的话语,孙可望顿是一愣,他下意识地想到,该不是安和尚在诱降自已后,又心生后悔,要给自已来个秋后算帐吧。

若是这般,可就糟了。

孙可望心下揪紧,表面却还努力作出不动声色的样子,他再不耽搁,立即跟着这名报信的亲兵,前往安和尚所在的中军大帐。

入得帐来,孙可望发现,帐中有安和尚、高杰、以及降钭马元利三人,正一道在其中议事,仿佛正在紧张商议着什么。

见到马元利也在其中,孙可望心下放松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快步朝帐中走去。

“在下孙可望,蒙安镇长召见,却不知所为何事?”孙可望站在帐门口,低声发问。

见到孙可望入内,安和尚连声招呼其过来说话:“孙将军,且过来叙话,之所以唤你前来,是本镇思来想去,想着若要顺利拿下通江,一举消灭那刘进忠部的五万兵马,却是有一事,不得不要劳烦将军呢。”

孙可望闻言一愣,忙问道:“安将军客气了,在下何以克当。所为何事,但说无妨,在下刚刚反正,就能为贵军效力,何其幸甚。”

安和尚哈哈一笑,目光中便有了锋锐之色,他沉声道:“王将军,本镇现在个计划。那就是,想趁现在武昌城的敌军,尚未知晓你部已然反正投靠我军之机,让你部为前锋,继续假扮左军,直往武昌城下,趁张献忠尚无防备之机,一举入城,乘机拿下武昌。这样一来,当可兵不血刃攻下城池,岂非好事?”

听了安和尚的计划,孙可望眼睛瞬间瞪大,心下却是连叹了数声好计。

安和尚这个计划,若能顺利实施,一定可以打刘进忠一个措手不及,其至可以兵不血刃迫降其部,免却一场刀兵厮杀。这样的结果,真是最佳之策了。

孙可望连连点头,急道:“此计甚好!在下一切听从安镇长安排,断无二话。”

见孙可望答应得这般爽快,安和尚十分高兴,随及,便开始具体安排行动计划。

而在安和尚顺利拿下阆中,迫降了孙可望部全部兵马之时,在潼川城中的大西国皇帝张献忠,却是有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房间里团团转。

而他身边,以严锡命为首的谋臣,亦是一副惶然不安,不知所措的模样。

张献忠有如困兽一般在房间中来回走了许久,才终于停住走动的脚步,然后,他环视一众谋臣,忍不住一声长叹。

“他娘的!顺庆府丢了,是俺意料之中之事。却没想到,唐军在北攻保宁府时,先是击溃收降了马元利的五万兵马,又兵压阆中,迫降了那该死的孙可望。只怕接下来,他们一定会全力东攻,消灭尚不知情的刘进忠部了,到时候,整个保宁府,必将全部沦于唐军之手。真真可恨之至!”

张献忠说到这里,又咬牙怒骂:“更可恶的是,若不是那千余名逃回的兵马来向本侯报信,本侯还真不知道,马元利与孙可望这两个该死的家伙,这两条本镇喂了多年的野狗,竟会这般一个临阵投降,一个献降归降,都他娘的背主求荣,都他娘的无耻至极。俺们若是擒得他们,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张献忠说到这里,脸上愈是怒色涌动,恨声道:“可恨唐军诡诈多变,先取顺庆府,再下保宁府,倒是我等猝不及防,悔之莫及了。想来唐军若是拿下保宁府,必会全力进攻潼川了。现在我等在城中,虽拥兵十余万,但外无援兵,困守愁城,简直是他娘的坐以待毙!你们说,到了现在这般境地,叫俺们还能如何,他娘的还能做甚!”

张献忠怒吼着说完,房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主公,现在说这些气话,于事何补啊。现在唯一之计,就是看看能否从通江那边,撤回刘进忠部的五万兵马,让他们入援我潼川,或是返回成都,与潼川成互为犄角之势,方最为要紧啊。”最终还是严锡命打破沉默,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向张献忠小声禀道。

听了严锡命的安慰,张献忠原本灰沉阴郁的眼中,一道亮光闪过。不过,这道亮光一闪而过之后,便迅速熄灭。

“哼,马元利与孙可望二人加起来,共有六万余人兵马,都被唐军迅速消灭,刘进忠部仅有五万兵马,又分驻于通江城以小宕水各地,一时之间,如何能得快速撤走。就算他们运气极好,能从当地顺利撤退,他们后路已被截断,想从保宁撤回潼川或成都,又谈何容易!俺只怕他们,还未能跑到半路,就尽数被唐军给全部消灭了啊。”张献忠一脸焦躁,重重地叹了口气。

“皇上,话虽这么说,但刘进忠部,却未必没有脱逃的可能呢。”严锡命低声回道:“以在下之见,皇上不若摆出御驾亲征的样子,统兵进逼保守府,相信那原本打算东攻刘进忠部的,唐军必会手忙脚乱,急急回撤。而他们一旦行动滞缓,则刘进忠部便有安全撤退的大好机会。我军再相机策应,必可将他们顺利接返。”

严锡命说到这里,又急急言道:“若讲进忠部能迅速从通东撤回,无论他们最终是撤至潼川,或是撤往成都,都会让唐军措手不及,从而完全搅乱他们的计划。有了刘进忠部这五万兵马入得城来,潼川与成都的守备兵力当可大增,然后,我们再紧急抽调大批城中青壮,那么,我军还有机会与唐军长期抗衡,到时,我们凭着坚固的城防,与丰足的城中积蓄,应当可与唐军长期对抗下去呢。与此同时,我军迅速派人北上求援,要求李自成的大顺军,全力进攻现在唐军占据的保宁府,从而重新打开大顺与我大西的联接,保持两国相互依存的密切关系。”

“只要我们能与唐军长期对抗下去,那就能给北面李自成的大顺军充足的调兵运筹时间,等到他们的援兵一至,与我军一道内外夹攻唐军,唐军必败,此围必解!到时候,唐军退去,我军再以厚币重利酬谢大顺军,此事必是可成。”严锡命说到这里,双眼灼灼放光。

严锡命的这番话语,让张献忠脸色轻松了不少。他一声长叹,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

“锡命此言,俺觉得亦是有理。于今之计,也只能寄希望于俺率部御驾亲征,那刘进忠部能顺利返回了。唉,真想不到,我张献忠打拼一世,好不容易挣下这般大西国基业,到如今,却是落得如此结局。到现在,只能彻底放手一搏,与唐军好好地赌一把了。那就速去传令,令刘进忠收到旨令后,就立即带兵撤回。”张献忠沉声下令,随即又是一声长叹。

“微臣遵旨。”

严锡命与众臣退下后,张献忠缓步走到椅子旁,扑的一声跌坐回椅子上,目光低垂,有如一具失去了生命活力的木偶一般。

第四百一十九章 征伐苏禄国第一百七十五章 幸运获救第四百五十章 先下手为强第八百六十三章 海城陷落,直攻辽阳第七百八十六章 桂王西逃,兵迫永昌第六百四十三章 走投无路吴三桂第八百六十章 清顺合攻 三方对决第七百六十七章 明悼宗第八百九十七章 追剿郑芝豹,横扫东南亚第七百九十章 横扫云南,进逼广西第四百一十一章 降兵的妙用第四百五十一章 联楯攻城,燃煤烧之第六百二十章 何人可去和谈第七百三十九章 此时不降,更待何时第七章 攒典第七百一十三章 效哭清廷第八百一十章 惊天一炸,烈焰焚城第四百八十一章 毁灭者李啸第三百六十八章 得陇望蜀第四百章 清虏猎杀令第七百二十五章 强攻九江第一百二十四章 共赢第三百一十四章 致命的诱饵第一百八十五章 九皋山之战(三)第一百四十九章 铁龙城之战(三)第九百三十八章 前军尽灭第五百一十七章 联合楯车第三百五十三章 欲除李啸 必先诛心第三百九十五章 北撤,北撤第八百五十章 一击之威第六百二十二章 和谈为假,谋利为真第六百五十六章 此人竟敢自称监国第四百六十二章 开封解围第四十八章 战阵第二百零六章 长子诞生第九百五十三章 内城将破 唐军终至第二百七十二章 军阶考核第三百二十一章 无奈之降第四百二十一章 化玉帛为干戈第十二章 抢马第一百九十八章 新得两县第三百零六章 刘国能归降第三百一十章 明人来袭第二十三章 诊治第二百二十二章 特来取尔狗命第八百三十一章 无处可逃,不如归降第五百零七章 敌我皆杀第一百四十五章 北上追杀第三十三章 求人第七百三十一章 搏一把再说第九十七章 出征第三十五章 心声第五百八十五章 不惜代价第八百八十一章 大清亡矣第五百三十七章 生离死别第七百三十四章 背后的更大危险第四十一章 凝聚第四百九十二章 必败的辽西第二百八十九章 求亲巧遇第二百六十一章 天家颜面何存第四百七十一章 炮打活人第九百四十五章 老汗逃跑,新汗当立第六百二十五章 大顺建国第一百零四章 鞑子第八百一十一章 轰降黄骨岛,迎敌孔廷训第二百八十三章 和议谈妥第八百三十九章 南下和谈,层层加码第六百六十八章 仇人相见第六百八十二章 出乎意料的反攻第三百二十六章 新的汉族第二百四十九章 收降的艺术第八百一十章 惊天一炸,烈焰焚城第六百九十七章 兵进扬州第四百三十四章 一手交货,一手交人第三百八十章 吴三桂来访第三百三十九章 忠奸难辨第七十九章 鸿门宴第七百五十章 悔之无及第七十六章 试探第七百九十六章 全军尽崩第二百八十五章 进京陈情第九百三十三章 盛京城破,围攻皇宫第二百二十二章 特来取尔狗命第六百零三章 内外交困的多尔衮第四章 归途第八百八十章 奇耻大辱的议和第七十六章 试探第四百七十章 猎杀游戏第四百四十三章 迎娶坤兴公主第五百六十一章 全歼围敌第五百七十六章 压服追杀第九百一十二章 唐军突至,准军大溃第二百三十八章 荷兰人的野心第二百三十七章 彰化城 马铃薯第三百七十九章 柿子要挑软的捏第二百八十九章 求亲巧遇第二十八章 不归墩第九十一章 条件第八百六十八章 全歼二王,剥皮孔有德第一百三十二章 恐慌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