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的话获得了一众人等的一致称赞,这也是他受到众多百姓爱戴的原因。因为他的话语朴实真实,道理浅显易懂,很多并没有读过书的人也能轻松的明白,了解。
时间度过的特别快,这也是人们在专注时都会有的感觉。荏苒过后,王守仁抬起头来望向天际,发觉起先来的时候,日头还在当中,现在已经西山落日般的光景。
“哎呀,都是这个时辰了。”张老汉也警觉了先下的时间,“本来哥老几个只是做工了大半天,想坐下来喝杯水酒歇歇脚,暖暖身子呢?没想到现在都这个时候了,哎呀,我说众位老弟们。”张老汉看向四周的谈友们,说道:“咱们还是快散了吧,现在天黑得也早,要是再不赶回去把手头上的活计都做完,天完全黑之后就不好了。”
经过张老汉这么一提醒,众人也是纷纷表示同意,“唉,我倒是无所谓,现在时冬天,江上湖里的货船没有天温暖时候那么多了,我倒是愁有什么活计可做呢?”
“嗨,你这小厮,自己无事做休得算上我们!”中年木匠训斥向那名年轻人,有些佯装嗔怒,不过无妨,这些大家都不会当真。中年木匠转而面向众人,拱手称谦道:“诸位老哥,我还有些木工活没完成,那我就先回去了,先告辞。”
众人也都自是要离开的,大家都没有多留,纷纷告辞,嘱咐他路上小心之类的话。年轻伙子也调笑着向他告辞,中年木匠抬手轰赶他,后者佯装躲开,众人见了自是欢笑。
王守仁心中甚喜,因为今天没白来一趟,收获颇丰。虽得之前他与这众多市井小民交谈,他们大都对他敬佩万分,但是王守仁也是如此,即便这些升斗小民自身未有所感,其人、其事,均给王守仁很大的欣慰,一是自己有了很多收获,并且这些被那些处于庙堂之人所轻视,但是他们不但见识不菲,而且在生活中处处透着道理。
王守仁自己自不是一个因为身居高位便妄自尊大之人,但是现在的天下这种人却有身居高位的情况确是数不胜数,王守仁每每想到此处,是寝食难安,现在的天下成平日久,看似是国泰民安,其事不然。
众人纷纷起身离去,走之前都不忘了和王守仁告辞,他微笑着目送众人离开,自己也付了茶钱,出了小酒馆。
南方的冬天也是冷的,只不过不同于北方的冷。北京王守仁也是居住过很多年,那时候他还在其地供职。只不过……
“算了,陈年往事,不提也罢。”王守仁摇了摇头,甩甩因为冷热温差而凝结在胡须上的水滴,随着走了几步。王守仁望向北方,那是一片白茫茫的颜色。
并不是雪,江西的冬天虽是也冷,但是在这个时候结冰却没得可能,或许有几日的严寒会下得几场瑞雪。
北面的白茫茫之景一望无际,那不是雪,那是湖面的反光。这倒是有些令人啧啧称奇,鄱阳湖湖面在近于南堤之处还是结了一层冰。这曾冰将湖面整整的覆盖起来,远远看上去,真的像是雪一样。
王守仁前几天便去过近处湖边观赏,看着着曾薄薄的浮冰。此冰层看似光滑,在光线的反映之下有一种近似铜镜的作用。时而阳光万丈,照耀在冰层上好似日照金龙万点金。
王守仁现在快走几步,也进了南边的湖堤。看着着层冰,王守仁陷入了沉思。这鄱阳湖不就如同现在的天下吗?看似光滑琉璃,金光万丈,让人好不欣赏。而实则,这层冰却是薄薄一层,人难以站立于其上,真有大胆妄行之人,难免要踩出了冰窟窿来掉进着刺骨寒冷的湖水中。“如履薄冰”这个词又一次出现在他的心中,这不是第一次了。王守仁有过这样的感觉。之前正式因为自己的仗义执言,自己真的过于固执?不懂得圆滑世故?落得了个贬谪出京的判据。王守仁自己思量,并不悔。
王守仁自己更加关注、更加忧心的在于那些升斗小民,就在于那些可以和他相互学习,和他相互交流的人们。而不是那些朱门酒肉臭的豪门权贵。王守仁自知,他志不在此。
他现在为官是“如履薄冰”,但是为人绝不如此。但是他又深知,现在时节,真的不如此的人又有几何?他是,刚刚那些升斗小民是,这个小酒馆店家是,更甚至是豪门权贵、达官显赫们有未曾不如此。真正的双脚踩在坚实大地上的真人又有几何?王守仁这样想着,眉头愈发的紧皱起来。朝中元老不是如此?自己的父亲不是如此?就是那“九五之尊”又何尝不是?只是他们深入其中已经太久了,已经感觉不到,已经难以发现了。他们只是处在监牢之中而又不见监牢之人,只是“身在此山中。”的山人。王守仁每每这样想,但是又无可奈何。
这些话大逆不道,特别是竟然枉然非议圣上,是死罪,所以王守仁之能在心中暗想却绝对不能与任何人交流。
当初朝中老臣诛以大太监刘瑾为首的八虎未成,反倒让八虎掌握了朝政大权,两位阁老被迫辞职。自此,虽然很多有良知的官员不满武宗的所作所为,但敢于挺身而出、上疏武宗的人却很少。给事中给皇上上奏章,指出两位阁老不能这样辞官离去,提出五个理由,请求皇帝挽留。虽然条条说得在理,但皇上不予理会,而八虎却因此怀恨在心。
不久之后,八虎还出言蒙骗皇上,说是朝中大臣看不惯皇上和他们亲近,要出言诋毁起声誉。皇上让锦衣卫进行暗中监视,如果发现有人在酉时前走出衙门,立即上报皇帝。但是,远在南京的言官并不知北京的局势,纷纷上疏。刘瑾等人气得暴跳如雷。为震慑百官,刘瑾假天子手下发敕书,将以内阁元老刘健、谢迁为首的等五十三人定为“奸党”,张榜公示于朝廷,以此来打击言官。自此,刘瑾成为“内相”,竟然被人称为称为“立地皇帝”。皇上贪玩好动,不理朝政,整天价忙活着打仗、逛街。将臣下奏章转由刘瑾代为处理,此后,刘瑾权势如日中天。
朝中大臣有如与八只老虎搏斗,未能成功,反被虎吞噬,刘瑾窃取朝廷军政大权后,对朝臣肆意报复,利用东、西厂和锦衣卫诛除异己。冯先勇、郑之流、吴铿等人也是阿谀奉承的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溜须拍马,即便心中也是千百个不愿,也是被迫于此合作。
刘瑾为了排挤异己,成了“内相”后。便大肆报复儒生文臣,只要他们犯有小的过错便严厉惩处。八年前,刘瑾改变旧例,规定凡是省亲、丁忧、养病的人都作托故营私旷职处理,三个月内可以宽恕,四五个月则罚其俸禄,六七个月则逮捕讯问,*个月则算自动去职,十月以上则作削去官籍处理。此后,吏部共查出违例文武官员一百四十六人,都按照刘瑾制定的新规则处理,因此而罢官的人特别多。
由于武宗任用刘瑾,使刘瑾的势力成为一股强大的势力,公侯勋戚都被他的威势所压迫,不敢与他平起平坐。文武官员为了避祸自保,无不顺从或保持缄默,不敢讨论时政。在刘瑾专权横行时,只有罗侨上疏得以幸免。
说道罗侨,王守仁还是心中甚熟,两人均曾在一处官署供职,来往甚密,也算是近处同僚了。罗侨为人正直,刚正不阿,王守仁对其既佩服也欣赏。
那是六年前。北京大旱,罗侨怀揣着奏章,请求皇帝不再游戏,摒弃小人,并惩办刘瑾等人。他抱定必死的决心,命令家人携带棺材跟随,在朝房静候皇上的旨意。刘瑾读完奏章,勃然大怒,矫诏下旨让廷臣议罪。大学士李东阳为他求情,终于赦免了他的死罪,但将他降为江西原籍教职。朝臣原以为罗侨会遭遇不测,然而,他却只被降职,因此,他们都感到万分惊奇。
自从正德皇帝即位后,刘瑾便为正德建起豹房,使武宗沉湎游戏玩乐,不思进取。而刘瑾则矫旨行事,任意处置群臣,排除异己,结党营私。。
为镇压官民的不满情绪,谷大用等人派出大量特务四出侦察。消息传出后,各地惊恐万分,只要看见口操京腔的人,便奔走相告,甚至以重金贡献以求自保。
刘瑾虽然广植党羽,但是不能很好地团结其余七虎。不久,七虎见刘瑾专权越来越严重,对刘瑾很不满,都离刘瑾而去。刘瑾为与张永争权,准备将张永调往南京。张永知道后,立即跑到正德面前,诉说刘瑾准备谋害自己。虽然正德后来让谷大用置酒劝解了此事,但是,刘瑾因为得罪了七虎,特别是因为他得罪了同样拥有实权的张永,从而加速了他的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