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追她吗?”施得气笑了,“木方,你也太有眼光了,没有看出来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要照顾齐眉吗?不对,应该说是照看。”
“好吧,我误会你了,以为你是在荷尔蒙的刺激下才甘愿为齐眉鞍前马后地效劳,原来你不是因为爱情,是因为使命。”木方朝远处一望,惊呼一声,“看,灯光。”
远处有十几道灯光闪亮,明显是大部队的迹象,施得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赶上大部队了,高兴之余,他回头一拉木方:“还好,没跟丢,要不真没法向齐叔叔交待了。”
木方最大的优点是从来不多问什么,自始至终,她都没有问起齐眉的身份。见到灯光闪烁,就如疲惫不堪的旅人见到了旅馆一样,她也大为放松,施得的手伸过来并且抓住了她的手时,她没再躲闪,任由施得得手了。
感受到施得厚实宽大的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莫名就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中弥漫开来,木方险些醉了。还好,冷风一吹,她又清醒了,又觉得不应该被施得拉住她的手,想要挣脱,却又沉醉于被施得牵在手心的感觉,犹豫了一下,最后居然不再想挣脱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认命?
不多时施得和木方来到了大部队营地,好家伙,足足有几十人。
几十顶帐篷,在一处还算平整的场地之上,四散分布,就如古代行军打仗临时扎营的阵势,很是壮观很是热闹。
有人在乱跑,有人在帐篷中休息,也有人在篝火边唱歌跳舞,好一派热闹的景色。
施得无心欣赏野营的乐趣,他拉着木方,四下寻找齐眉。不料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齐眉的影子。人太多太杂,而且许多人又在帐篷里面,他又不好到帐篷里面找人。
怎么办?施得只好喊了:“齐眉,齐眉……”
“你谁呀?”
才喊了一句,身后就传来一个不耐烦并且充满敌意的声音:“齐眉也是你乱喊的?你谁呀你,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混?施得哑然失笑,他还不至于无聊到和户外运动爱好者一起野营,更不用混进野营者的队伍的地步,回身一看,身后站着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小伙子个子挺高,一米八以上,不过就是瘦了点,眼睛不大,眼珠转个不停,眼神之中一半是轻蔑一半是敌意。
由于太瘦的缘故,他当前一站,就如一个麻杆一样。
施得愣了愣,笑道:“我找齐眉,请问,你知道齐眉在哪里吗?”
“我当然知道齐眉在哪里,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麻杆上下打量了施得几眼,“你是齐眉的什么人?”
“他是齐眉的男朋友。”施得正要说他是齐眉的哥,木方却冷不丁插了一句,直接就把他的身份变成了齐眉最亲密的男人。
“男朋友?”麻杆眼中的敌意更浓了,“胡说的吧?齐眉还没有男朋友,再说她就算找男朋友,也会找我这样玉树临风的男朋友,怎么会找你这样的货色?赶紧说你到底是谁,要不你别想找到齐眉。”
施得瞪了木方一眼,埋怨木方不该乱说话,他现在一心只想找到齐眉,不想节外生枝。木方却不理会施得的目光,将头扭到了一边,心里却想,长成了麻杆还自称玉树临风,脸皮真厚,施得比他顺眼一百倍都不止!
“我是……”施得正要再说他是齐眉的哥哥以换取麻杆的信任时,不料麻杆突然失去了耐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懒得和你一般见识,哪里凉快去哪里待着去,别再烦我,听到没有?敢再烦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麻杆凶了一句,气呼呼地走了,走不几步,还回头冲施得挥了挥拳头示威。
怎么了这是,麻杆似乎对他意见很大?施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头一看木方:“要不是你多嘴,也许我已经问出齐眉的下落了,现在好了,怎么办吧?”
“不怎么办。”木方卸下身上的包裹,找了一块还算平整的地方,开始支帐篷,“先过夜再说,天这么冷,总不能在外面冻一夜吧?齐眉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她肯定在人群中,跑不掉,明天一早再找她也不晚。”
这话也有道理,施得也开始支帐篷,由于山地地面不平,木方找的地方正好可以容纳两顶帐篷,他就紧挨着木方的帐篷支了起来。
“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儿?”木方白了施得一眼,“离太近了,晚上翻个身都能听见,太不安全了。”
“我是为了保护你,再说也没地儿了,就凑合一下吧,别太挑剔了,现在是在荒郊野外,不是五星级宾馆。”施得不管木方的反对,三下两下支好了帐篷,又取出了取暖灶,“来,为了节省资源,你先到我的帐篷中暖和一下。”
“流氓。”木方直接进了自己的帐篷。
“我怎么就流氓了?”施得十分委屈地站在帐篷门口,一脸苦恼,“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是我自寻烦恼了。”
回到帐篷中躺下,外面的喧嚣声还在,施得没有睡意,翻来覆去地想事情,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他出来得匆忙,都忘了告诉夏花、碧悠、月清影一声,也没有和黄梓衡打招呼,忙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
结果拿出手机才发现,荒山之上没有信号。
得了,今天被齐眉害得不轻,不但慌里慌张出门,还一时没有深思带上了木方,结果倒好,木方和齐眉不和也就算了,现在齐眉还走失了,他这一天办得都叫什么事儿呀。
施得一边想一边懊恼,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千算万算不如顺其自然,算了,不去想了,睡觉先,明天一早天亮了,再找到齐眉,他倒要看看,齐眉还能疯多久?
现在已经深夜时分了,眼见就到12点了,施得折腾了一天,又爬了半天山,又累又乏,困意袭来,不一会儿就入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感觉怀中多了一人,暖暖的,让正冻得浑身发抖的他感受到了雪中送炭的温暖,极度疲惫的施得还以为是在做梦,也就没有醒来,帐篷虽然防风,却不防寒,哪怕是梦中温暖一些,也好过连梦都是冰冷的。
怀中温暖的躯体,用力抱住了他,和他紧紧地贴在一起,施得还有几分纳闷,他很少做春梦,今天怎么突然就春情入梦了?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地发生了什么?他想睁开眼睛,困意如潮水般汹涌,让他眼皮沉重如山,怎么也睁不开。
不一会儿,怀中的人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她如同缠树的藤,将施得紧紧缠住,让施得动弹不得。施得也渐渐有了感觉,浑身燥热,忽然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上,手一探,就落在了对方的山峰之上。
尽管穿了衣服,但山峰真实的形状和弹性让施得瞬间清醒了过来,不对,这不是梦,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他睡意全无,顿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一时相顾无言。
“木……方?”过了不知多久,施得才期期艾艾地说出了一句话,“怎么是你?”
这话问得很是滑稽,木方被他压在身下,他却问怎么是她,听上去很是搞笑。
木方脸色红润如花,娇羞无限:“怎么不能是我?是不是你期待的人是齐眉?”
施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木方了,愣了一会儿:“你这么做,是想献身还是出于别的考虑?”
“没什么考虑,情到深处人孤独,爱至穷时尽沧桑,一时情之所致,再加上天太冷了,我需要抱一个人取暖,和别人都不熟,就和你熟,就勉为其难只好抱你了。”木方大大方方地回答了施得,“怎么,是嫌弃我还是对我没感觉?”
施得忽然觉得他就这样压在木方身上,和木方这样对话,很是滑稽,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还激情澎湃,现在却激情如退潮的潮水一般,迅速退去。尽管身下的木方表情依然刻板而严肃,却人面桃花,应有的女人风情丝毫不少,他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是不想对不起夏花,还是不想在荒郊野外苟合以免冲撞天地?
“苟合非礼,不合天地之道,木方,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施得翻身从木方身上下来,坐在了一旁,“我既不是嫌弃你,也不是对你没感觉,而是不想苟合。”
木方身上的衣服齐整,只脱了外套,还穿着厚厚的内衣,她起身坐起,淡然地看了施得一眼:“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看轻了我?”
“不会。”施得摇了摇头,拿起自己的外套给木方披上,“抱在一起互相取暖没什么,但突破了男女界限,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我们就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中对不起各自的爱人。”
“我只是对不起天和地,没有爱人可以对不起。”木方脱掉了施得的外套,“睡不着,陪我到外面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