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总结了一个规律:此生悲哀之事,该是莫过于你对着一个似曾相识的但对你的眼光很异样的人却不能一口气问清楚的了。嗯,新来的那个长得还不错的男生看我干嘛老是怪怪的?总不能说是我太敏感了?每次我和他迎头相遇都想礼貌地打个招呼,可是却对上他略带挑衅的眼神,就把话从咽喉中活生生再给咽下去。不只是一次两次,所以他给我的印象极其恶劣。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抓来直截了当地发表意见?万一是我想太多了,那我这混了三年的“老脸”今后还怎么继续混下去?
今天来得比较早,我索性到外面漫步散散心。走在宽长洁净的水泥操场上,任凭一阵阵晨风抚着丝丝黑发,清扫着凌乱的思绪。仲夏的早晨,竟然有点凉,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我像个活死人似的游荡……此时也没些什么人,除了几个宿舍里的学生们发“春”出来锻炼身子的以外,没几个认识的。原来我这三年来也没怎么结识些朋友啊!突然,一抹俏丽的身影在不经意间掠过,夹杂着一股寒气,随后便是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起。轻巧悦耳的声音在寂静的早晨显得格外好听。“同学,你的东西掉了!”我是很有礼貌的喊住了她。
那个瘦弱清秀的女生愣住,缓缓转过头,白皙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两眼呆滞地盯着自己,她的目光像一把利剑,把我的瞳孔射的生疼。好冷的目光!随后,她又保持着那副欠揍的表情转身离去,像阵风似的一扫而过,不留丝毫痕迹,只与人一种遐想的境界……尴尬的笑着……此身第一次体会到了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的感觉!虽然我和你素不相识的但是也不用想见了鬼是吧?
“你?”
我?.....三秒过后,她便风一样的扬长而去了。连转身都那么潇洒,给人留下一抹莫名。她?学校里还有这么一个怪人啊。呆呆的想了一会儿,我向前挪一挪,弯下腰,拾起那个东西。虽然说未经人家允许而私自拿人家东西是不对的,但是还是拿了,而且还看了。“这是?”反复斟酌着,似乎从来没见过。确实,这是一个“戒指”,看起来是镶银的,这不算什么,重点是银边上似乎刻着一些小巧的字,或是别的什么东西。这做工实在是太精细了,鬼斧神差啊。等等?这个东西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想不起来了。
“My chas**ate,一大早的在学校里发呆啊?”这不是那个谁吗?那个中美混血儿。
我惊愕地转过头,那个似曾相识的脸蛋又映在了眸子里。可恶,老天千不该万不该把那个死家伙造成一个和泽杰一样的帅!害得我老是以为他是泽杰呢。“是啊,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我特别故意的加重“您”这个字的读音。
“What?”他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俏皮。
“Oh!I'm sorry what i sad. I foget you are an American boy...”我装作挺可怜状的叹气摇头,和他饶有兴致地开着玩笑。
“您的英语不达标,怎么念高中的啊?就这读法,人家老外都听得不耐烦了。”于是他又特别认真特别流畅的再复述了一遍。当然,还不忘带些挑衅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我。
……什么!哼,他算是个什么一级评论专家?怎么可以就这么否定我?给我示威啊,我偏不吃你这套。“哦,你行,你这么好的料子不去当翻译家实在是浪费了啊。”我不甘示弱地回答。但鉴于他是自己的新同学,于是就姑且忍下这股杠上的冲动了。一改常态,我问。我一直很想知道,他这个混血儿怎么普通话讲得这般流利。
“我是想说……你刚刚脚下踩着蚯蚓了……”他慢悠悠地吞吐着,也一面观察我的表情。
“哦是吗 ,我很喜欢蚯蚓啊~”我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虽然挺怕蚯蚓那纤细柔软的身姿,但是这么高档的学校能容得下一只脏兮兮的小蚯蚓在这水泥操场上?那些做值日的学生总不能只是做做样子吧。哈哈,Hunk.J你该不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在心里暗自思忖。
可问题是——
我确实把脚抬起来,低头看了——果然没有蚯蚓——只是——一只黑黑的瘦弱的虫子本分地趴在我的脚底。“妈呀,蟑螂!”我可是最怕这种东西的!而且…蟑螂刚刚在…脚下!这是我最容不下的事情,因为这不就意味着,蟑螂那嫩嫩的身子在我巨大的压力下会已变成怎样恶心的肉酱……那我成了杀死小强的罪人?可恶,学校怎么会有蟑螂!还有,我怎么不知道脚底有个生物啊,起码我也感应到有点凸起起吧……我觉得心里好纠结。
耳边传来了那个男生的华丽笑声。
该不会——是他搞的鬼?我再低下头仔细看着“已死”的蟑螂——那只是个玩具!是当下大学生流行的动物软体玩具。就说嘛,学校怎么可能会有蟑螂!
“去死啊你!整人很好玩吗!”我一生气竟然喊出了脏话。希望他听不懂吧,否则他要是斤斤计较的话我的生活就不好过了。但在他面前献出自己的丑样,我想想就来气与不甘心。
“不,也许整人不好玩,但是我认为整一个白痴很好玩。”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让我恨不能帅一拳过去。但是她不能,试想一下,如果这样做了,后果很严重。明天的头条新闻,齐小晗在某人的脸上印下一道疤痕,众人齐愤怒啊! 那么,自己就会被女生的眼光杀死,或者是被某个莫名集团给K一顿……他骂我是白痴?开玩笑还是真的?
“有什么好笑的。而且,我不是白痴!”最起码比得上那些花痴。我很认真地说。
“只有白痴才会说自己不是白痴。”他接话。
“对,也只有笨蛋才会说别人是笨蛋。”跟我玩中国绕口令?小子,我想你这不纯正的中国人还嫩了点。姐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土生土长的中国学生,多少年来中国文化潜移默化的影响你怎么可能比得过啊?何况人的尊严是容不得践踏的,何况我们俩个认识才几天你就这么往下评论,让我怎么服气?
“你……”他估计是背我气得接不下话了吧?只丢出个宾语来就没得可说了。小样,跟我斗?我觉得心里蛮自豪的。我可没有在欺负人,是他先惹我的。
“我很好,不用担心。不好意思,我要去上课了,失陪了。”我好有礼貌呢!真是爽啊,我终于把近来的“怨气”抒发完毕了。
(PS:他倒是不怎么生气,脸上勾起一丝诡秘的弧线:中国,呵呵,母亲的故土,我还以为很无趣,但是总算找到一个可供玩耍的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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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轮皓月高高挂在天上,夜色的黑也挡却不了这来自太阳反射的月光,那么明净,那么纯洁。这是新学年的第一周,校规是允许每个学生回家的。
倚在床前,手里摆弄着这个早上“拣”到的环状戒指,我确信一定见过它的!只是想不起究竟在什么地方而已…不过这个小东西也太小了,套在小指上也弄不进去。于是我细细地观察了会:这玩意手工精致,环身似乎是度银般得纯,轻轻地摸着,明显有凹凸不平的起伏之感,但是很细微。难道是刻了些什么字吗?
我站起身,木直地走到窗前,望着皎洁的明月,柔柔地闭上了双眸--十五层的凉风很温柔,稍稍地拂过,而后带给我一丝丝的清爽之意--我最喜欢在宁静的夜晚里这样舒适地待着了!
“小晗,大晚上的,关什么门!”耳边传来妈妈那毫不淑女的喊声,刺的我耳膜生疼!真是的,这么好的氛围全被搅乱了…然后便是粗鲁的开门声,我猛得张开眼睛。
“干什么呢你?”眼前这位典型的家庭妇女,正在狗拿耗子般得管我的闲事,于是我很不客气地给了她一记白眼。
“女大不中留,妈妈不跟你计较!”她习以为常地自我解嘲着,然后…“咦?”她低呼。
“又怎么了妈妈!我都大四了,能不能别这么束缚我,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地看待!”我重复着每一都得跟她提醒的话语,她怎么就听不进去!
“有这么对妈妈讲话的吗?”额,预料中的回答。“我是想说,你手里的那个便宜货和脖子上的项链在发光呢!”
什么便宜货?
我刚想问出口,结果她自己识相地溜之大吉。“小晗,相信妈妈对你的好意!”“怦”的一声,我的心小小地抽动了下。
发光?项链?于是我从勃子上取下那条所谓的“草根项链”,放在手心里。它和那个环状戒指一同在月光的照耀下微微显得银灿,好似同一个颜料抹上去的。
……!脑子突然开窍了似的,这个环状戒指与这个项链的小凹槽不是正好相匹配吗!说干就干,激动的我有些颤抖地打开这个封闭了七年的凹槽,然后把小环小心翼翼地放上去,果然合身!再轻轻地盖上小盖子,结果,它竟然呼得闪了一下!只感觉四周隐隐笼罩着一股银白色的光芒,颇有些神秘。
我再次打开它,可是用力掰也无动于衷!怎么回事?给卡住了吗?……?那这个是干什么用的?等等……
记忆倒退到七年前--
在我的生日,泽杰带着我上街游玩。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物品,我们俩却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定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摊上。这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爷爷,他端坐在摊位上,面前铺着一张小毯,上面堆着一些精巧可爱的小挂饰,而老爷爷却乐呵呵地目视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没多少人在他摊前驻足,他却淡看红尘的脱俗样子。
我们俩到摊前时,我一眼便选中一条不起眼的项链,恰巧泽杰也喜欢啊!可是,就在我弯腰拾起它的时候,另一个女生却把它抢去了!
“我想要的,哼,别跟我抢!”然后便询问价钱。老爷爷依旧笑容可掬,不语。我在一旁可愤怒着呢!光天化日之下横刀夺爱,岂能容忍?正欲爆发的火山却被泽杰一盆水浇灭了。
那娇气女生有点急了,直接把它带在嫩白的勃子上,显得得意洋洋。靠!跟我争什么!但是才不到一会儿,她便叫嚷着疼痒难受,随后把这项链一扯扔到地上,幸好被我接住了。而她也深知出丑难堪,逃也似的溜了。我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泽杰从我手里拿过项链,轻轻地为我戴上。和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嗅着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我不禁泛起甜蜜之感。奇怪,我怎么不觉得痒?反而被它套着很舒服呢!
“多少钱?老爷爷。”泽杰欣喜地问着他。
这位保持沉默已久且笑而不语的老者终于开口:“年轻人,冥冥中早有安排啊!这是它的选择,你们拿去吧,不收钱。”他果然深不可测,刚一张口便吐出这么深奥的话来。莫非这项链真的很有灵性?
“那怎么可以啊!还有,您说的这是什么?”
“呵,天机不可泄露。记住,这东西叫作‘倾心之光’,而有一个环形戒指名为‘白忆之芒’的若与它相结合,那东西就有一个新的名字‘明天’,它隐藏的超能力便会开启。小家伙选择了你们,还真是缘啊!”他笑着回答,还带着丝严肃。
我和泽杰默契地对忘了下,惊讶不已。
“来日方长,定会再见!”他留下这么八个字在风中散播开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回事?我和泽杰很有默契地对望了一眼,眸子里闪烁着的是惊诧与疑惑。
项链?选择?有缘?超能力?奇怪的名字?…一串串的问号在我的脑子里旋转,却始终找不到答案。如果他是骗子,可是没有什么福利啊?还倒贴了这么条链子。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条链子真的存在什么秘密吗?那还真是不可思议,在这21世纪里还发生这种超自然现象啊!…什么秘密?他怎么可以穿梭自如呢?难不成是幻觉?……妈呀,混得我头都大了!
此刻,泽杰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眼底漾起的柔波让我有些羞涩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是的,泽杰的眼神就是如此的有魅力,好似总能捕捉到我的小心思,而放射出让我萌动的光波。--但是我不能,不能不正视他的眼睛,这会让他尴尬,也会让自己纠结。所以--我呆呆地注视着他,看他欲启的双唇里会吐出怎样的字符。
“你是它的主人呢!小晗。”他微微一笑,显得明朗又可人。“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摘下来的。它
我急忙伸手遮住就是我给你的礼物,也是我俩爱情的见证守护者!就算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还有它代替我陪着你……”他的唇。“不会的,我不要泽杰离开我…小晗不要泽杰离开!”
他轻轻地抚摸着我顺滑的马尾,称心地微笑着。“记住,我们的约定是,在明天谁也不能放弃谁!”
我痴痴地望着他,亦笑,坚定地点头。。
--思绪被抽回,此时又是7年。
我不禁低头看着手上的链子:我违背了诺言…我私自把它取下来了…于是,我竟然又戴上去了!那么如果依老者所言,现在这家伙改名为“明天”了?明天,明天!真是个有趣的名字,而且应该蕴涵丰富的。明天,我们的约定是在明天谁也不能放弃谁……我还记得我还有“明天”,张泽杰,你在遥远的地球的某个角落,是否一样记得?
项链依旧还在,是因为要代替你的存在。而你消失在茫茫人海,留我一人独守着这份脆弱的爱。
七年了啊,我该继续固执着呢?还是认清现实地放开?
也许你的脑子里早已没有“齐小晗”这个名字的存在了,也许你的记忆里早在七年前就把我删得一干二净了,也许你的身旁已有了令一个她,代替着我来爱你……也许你的世界不会再和我有任何交集,一切的一切,只是我在自编自导,你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可是删掉一个人有多困难你知道吗?!诶,又这么想着了。
泪水噬满眼框,不曾滴落下来。我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