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代表着已经过去,何况这很不现实。
再说新学期开学第一天我就很不幸地闹了个大笑话,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虽然说早习以为常,因为可能这三年来我闹出的洋相是不少的,但怎么说也是得时刻注意形象的吧? 毕竟我是女生,注意矜持……自从那天早上我和他发生的口角争逐后,他对我的态度更加趾高气扬了,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一个小心眼的男生。也怪他倒霉,我从小到大,啥都不强,就是跟别人逞口舌之快的能力是一流的。还有,那个瘦的跟骨头差不多的女孩子究竟是谁?怎么从没见过她。也许是新生吧,但是她的那股寒气已经窜入我的心底,抹不去了。
又是一个爽朗的早晨,我又来早了。漫步在校园的“兰径”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沐浴着温和的朝阳,感觉到似曾相识的痛快--此情此景才是调整情绪的时机吧。生活中不是没有美,而是缺少发现美。而“兰径”是校方为给学生学业之余来消遣散心的。当我还在贴近自然之时,一个人好死不死地横冲直撞过来,破坏了原本美好的氛围。
“小晗,快点,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舒芹的脸上溢满喜悦,势若猛虎,一把拉着我就开始狂奔…这女生看上去不强壮但心里特彪焊!无奈之下我只好不情愿地跟着她做一回神经质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兰径’里的?”不用猜,她肯定很不屑地头也不回,压低了声音“废话,我都说了多少回!我是你肚里的蛔虫。”可我感慨着我宁愿不要!
终于,耳边的风停止了呼啸,视野中的场景也不用每秒三张地更换着。“舒…芹,您确定没带我走错路?”我不安地问着她,像做贼似的看着门上的标志。
“怎么了?没错啊。”“可这是…男厕!”我们俩个女生就这样伫立在男生厕所前,呆愣了数秒。此时,一娇羞男生从里头出来瞪着我俩然后很娘地骂一声:“怎么?想**啊?”再之后,舒芹一记秀拳就把他吓走了。
“她说了在这的…”舒芹像是在自言自语,脸上显出不安与尴尬。
“究竟是哪个王八啊!”我烦躁地嘟囔着,“舒芹,你该不会是被人耍了吧?谁呀?”她这次没像平常般吼叫,而是反常地用极富女生娇滴滴的甜音答着:“不好意思拉,我开玩笑呢…!”她的表情依旧不堪,清秀的脸上写满了歉意与疑惑,欲言又止的仿佛内心在作着什么选择似的。怎么了?
见她如此我也不好责怪什么,只是装作很轻松地和她调侃着:“哇塞,咱的舒小姐也会内疚啊?我可是会不安哪!走啦,不然就上课了。”下一秒她很释怀地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大大咧咧地揽着我离开了这个不属于女生待的地方。淑女点啊!我在心里无奈地报怨着。她的心态还真不赖…但我知道她绝不是单纯的开玩笑,肯定有隐情。从她那一瞬的眉头紧锁我便知道有人在恶作剧了。谁呢?
(PS:在暗处,一道尖锐的目光滑过,嘴角微咧,弥漫着一股浓浓寒意。“哼,这只是个开始。齐小晗。”)
熟悉的教室里,喧闹着的气氛,只不过是女生们的话题变了,语气也更加激动,眼神更加期待,而已…还没上课,我拖着有些酸累的身子回到了位子上,一股脑儿就趴在桌子边缘上眯眼…折腾了大半天的,我竟然只是去男厕转了一趟。
同桌紫菱扑闪着那对大眼睛一直盯着我反常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我瞅着你不对劲啊?说,一大早地去哪里鬼混了,一点也没有你昔日活力过盛的感觉。”
我缓缓地眯一条缝,映倒着她那张粉扑扑的嫩嫩的娃娃脸,正对上那道柔和又杂着蛮横的眼神,懒懒地在她耳朵旁飘出两字“男厕”。
“哦…”她挺满足地笑着应了声,但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呼:“你去男厕怎么鬼混呀!”我汗…吓的我的睡意也都消散了,急忙捂住她软软的唇,尴尬的朝四周闷笑。颜面何存?丢死人了,我恨不得挖个地洞就这样跳下去!
“我说,你能不能给你可怜的同桌稍微地留点尊严哪?”我哀求着,感叹着今日盛衰…
“可你确实去了的!”她总算有点善心,语气弱了好多。可我怎么听出了委屈?敢情是我欺负她了…
“好了啦!我可爱的叶紫菱小姐,咱不谈这话题了哦!生命诚可贵,睡眠质量高。趁着还没上课,让我补补眠吧!一切与那什么有关的事宜请咨询舒芹小姐!”提着我心里就又憋屈了一股闷气,怎么受伤丢脸的老是我…
“哦…”她意犹未尽地低语。呜呼,耳根终于清静了,世界太平了,我亲爱的周公,小晗来了!
…………
咦?诶,折腾得睡不着了。可我一睁眼,视网膜怎么又呈现了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难不成她刚刚一直盯着我?…
“紫菱,我是不是长得太耐看,你这么耐心地看我?”
“去,少自恋。”她一桶冷水就把我的玩笑浇灭了。“你脖子上的链子好独特…好像你一直都戴着阿,能不能给我看看?”不能!泽杰都说了不可以私自脱下的,厄,昨晚是个意外!
见我不语,她开始一个劲地摇我,像只温婉的小鸟似的撒娇…受不了了,我勉强硬硬地点头。就看见她露出个会心的笑容,恬恬的,像雨后初晴的彩虹。
于是我轻轻解下老者所谓的“明天”,交到了那好奇心甚重的可人儿手上。
她杏眼直瞪,搞得有点斗鸡的程度。舒芹什么时候也过来了,一把抢过,也好奇地欣赏起来。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给她们-我大学的最要好的朋友们。
突然,一个男生横冲直撞过来,舒芹来不及转身避开,结果她的腰秆碰到了桌角上,随着她一声痛苦的**,项链从她手中脱落,滚向别处。“不可以!”我在心里一惊,虽然很担心受伤的舒芹,但我更害怕项链会丢失…属于我们的明天,象征我们的爱恋,绝对不可以从我手中不见!
于是,我焦急又关怀地向舒芹问了声“没事吧?”便迫不及待地循着抛物线的方向寻找。
一束灿烂的阳光从西窗斜射来,像一把利剑,刺得某个物体在跳动着微弱的薄光。
“明天”!对,只有它才拥有这种不耀眼却不失迷人的光晕!
但当我终于发现它的藏处而伸手欲拾起时,另一只雪嫩的手先我一步抚住了它。令我惊讶的是,它竟然还很富有灵性地再次闪烁,仿佛诉说着它有多么激动。
这是?我猛得一抬头,和一双清澈透明的瞳孔碰了个正着。…Hunk. J !怎么会?
那么熟悉那么美妙得犹如一泓清泉的眼神,能够穿透我的肌肤刺到我心里最柔软的深处的眼神,能够让我既欣慰又纠结的久违了的眼神,也只有他-张泽杰才拥有的特属的迷人,怎么会在眼前这个新生上传承了呢!我愤愤地甩头,才发现我的手一直盖在他的手上。非条件反射的,我缩回了,再也不敢正视了。
哪怕只是一瞬间的熟悉,我也会终生难忘。
他也略显尴尬,但马上便缓合了。
“我的东西,请还给我,谢谢…”我有点语塞,竟莫名其妙地羞涩起来。是因为在他身上我找到了曾经的冲动吗?
他微笑着故作镇定地归还给我,还不忘损我句:“这么可爱的东西跟了你这么个粗枝大叶的主人,可惜了…”他的面部表情还真丰富阿,翻脸比翻书还快,哼!
“它不嫌弃你不爽吗?”我不甘示弱地顶回去。好家伙咱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可是…全班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我感觉挺多女生都在向我喷火…诶,我不就是摸了,不对,是毫无意识地碰了下帅哥的手背嘛,怎么就这么眼中了?算了,习以为常了,暂且忽略。?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铃声已响,准备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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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的时光过得还真不慢,仿佛只是眨眼间,泽杰就像空气似的从我身边抽走了。美国,呵,好陌生好遥远的国度;我的思念跨过这片汪洋大海,能到达对面的大陆吗?或是说,我太执着地守着一个早已不存在的淡淡的感觉,而人家在那方不知不觉;或是说,曾经年少轻狂不过是一个冲动,好听的誓言和盟约就只是过眼云烟…
呀!我怎么又想这么多了?不对,我不是在骑车吗?走神了这不是很危险。还好,我环顾了下四周,目前没什么潜伏“危机”:九月的晨曦灿若纱金,清早的街上只不过稀疏几撇人影,大地还只是在梦中酣睡,一切显得很是祥和。
不对,早上我神经混乱了吗?感慨这么多。
穿缩………
“小晗姑娘--”
我怎么隐约听到有一丝缥缈的声音在呼唤着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咦,没人?于是甩甩头,故作清醒。
妈呀!“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宁静的城街。
我怎么会感觉眼前站着个老爷爷呢?而且有种似曾相识的朦胧。
不对,当车子站稳身子时,我定了定神,明明只是透明的空气而已!
真是,早晨我见鬼了!于是猛踩自行车,化恐惧为动力。
--越踩越滑了呢?越滚越慢了?…车子,这个时候你的链子还真皮…郁闷。
千辛万苦我终于稳当地坐在紫菱旁了。
这还没歇停呢,舒芹就很准时地在我眼前晃荡了。
“舒姑娘,你知道姐姐我一路多么曲折吗?就别防碍我视觉系统了。”我苦苦哀求着,眼皮合得天衣无缝哪,争着这么短短几秒钟的清静。
她诧异地眨巴着双眸,然后白嫩的脸颊泛红,底气提高了足有十倍:“小子!皮越来越厚,胆小越来越大了,敢这样叫嚣?信不信我?”我从眯开的一条细缝瞅见她杏眼怒瞪、双手插腰的情景忽然想起了母夜叉…我又要遭殃了!
“啊!不不,小晗的皮在舒小姐面前总是薄得很透明,胆子也总是小小的。。!”我有点阿谀奉承的感觉,什么逻辑?不过还确实挺希望咱的皮嫩一点点啊!
“算了,不计较。”她倒是很洒脱地挥挥手,开始切入正题:“学生会说晚上有个隆重的学校大会,学生组织的,场面甚是壮观…”她故意顿了顿。我在心里鄙视着:作这么多铺垫不就是想说评选校花校草嘛…然后就是--
“走,我们一起去。”
意料之中。“不干,姐姐我没兴趣。”接着一记拳头向我头上砸去,还好我机灵,条件反射地歪向紫菱那儿,可怜兮兮地说:“有人打你最亲爱的同桌怎么办!”
“兴灾乐祸咯!”她倒是不痛不痒地说风凉话!
“你默许了?好,晚上给我准时否则…”她又给我设下悬念,还不忘加个动作威逼下。之后,潇洒地离开我的视线。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我应允了吗?想当初我们因跆拳道不打不相识,反而成了彼此的死党。大一时,你说带我见见场面,然后我就稍好奇地大驾光临了;大二时你威逼利诱连拉带拽硬是把我请到了现场;大三时我躲在家里你哄哄我妈于是我就在母亲大人的欢送下不情愿地趟这混水;如今你又蛮横地一句设问就帮我回答了…舒芹,上辈子我一定把你欺负地死死的,你今生来报复我了!
可为什么每次一定拉我去?就因为这人碰到帅哥美女激动得不行,为了留存颜面,拿我当挡箭牌,结果就是我又成了出丑的焦点。算了,也习惯了,谁让我人好!而且,开阔眼界也不错啦。
舒芹,我知道你是个大大咧咧的可爱的女孩,而且重情重意,为朋友两肋插刀;不过,就是太野蛮了!一点也不淑女…想到这儿,我不禁在心里泛白眼,但在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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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逝者如斯夫”的惋惜了:感觉只是一小会,身外已是夕敛万丈光,银月上柳梢之意境了。我的视线穿越人海终于寻得她的身影,于是两影勾肩搭背地朝礼堂而去。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心情复杂地迈进学校礼堂门槛,和舒芹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好羡慕紫菱,她最淡然脱俗了,而我想清者自清都难。我竟又在感慨…
只觉周围人声嘈杂,每个人似乎都怀着一种期待和渴望而喜形于色,万众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凝聚在那个华丽的舞台。光芒四射,五彩缤纷的;而我们这儿却只是一片黑压压的,哪怕是尽在咫尺的两人也看不清彼此的相貌。听着舞台中央的学生会干部滔滔不绝地慷慨陈词,我昏昏欲睡,瞥了下舒芹不甚喜悦的脸蛋便合上双眼。
当我被从四面八方的惊呼声拉出梦乡时,才发现此时已是选会**了。我定定睛,往舞台看去。四个人颇有个性地出场,而且竟是脸色各异,令人不解:夜伟伦--冰冷帅气毫无表情,不为现场气氛所动,漠视着一切,像座冰上矗立在海面上,让人可望而不可及;Hunk.J--此人生得一副标准中国人的面孔,除了那双蔚蓝的瞳孔能放射出迷人的眼波,夹杂着温柔、自信、冷俊等人性的种种情感,与夜不同的是,他似笑非笑,令人捉摸不定;乔茹萱--一袭白裙,连任四任校花,端庄儒雅,气质不凡,美丽却不娇气,给人种自强无畏之感,却又平易近人;山佳雨(我后来听舒芹说的)--她显得娇小柔弱(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词根本不适合她!),白皙的脸皮上表情不可言喻,看似冰清玉洁,单纯可人,可是给我感觉城府极深,也只有她是本届的新生。
…山佳雨?不就是那天被我撞到的那个瘦弱女生?她的银环还套在我脖子上…忽然,我愧疚的眼神和她冰冷的眼眸射出的利剑相撞,令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奇怪,我怎么会觉得她总在仇视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吧,只是那个戒指的关系吗?
我想到了什么,趴在舒芹耳边呢喃:“这次怎么这么乖没发疯似的乱吼?”
她转头鄙视我:“本小姐看你睡得正香不忍打扰,再说我哪次那么没形象?”然后转移视线。
我偷喜。顺手拿起一杯水灌着,不料再投去欣赏的眼神时,两道目光直逼我的瞳孔,禁颤火攻心出乎意料地咳嗽了声。关键是,此时主持人欲发话全场鸦雀无声,这讨人厌的声音当然引起全场的关注…于是,我很尴尬无奈地向各方的鄙夷眼神干笑。
没想到舒芹不给我找麻烦而我却自讨没趣…
当然,这点小插曲不影响主持人声情并茂的发言。但舒芹此刻却反常地安慰我:“没事吧?”
我受宠若惊,连忙摇头,叹道:“我怕别人说我哗众取宠。”那不是太冤了?而她也表示无奈。这孩子,怎么阴晴不定的?算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不在乎了。我苦笑着。
后来怎么进行的我完全没在意,因为我一直纠结在山佳雨的眼神中,真的是让我恐惧不已。
而我始料未及的是,我大四渊源纠缠,潮起潮落,迭宕起伏的充满酸甜苦辣的生活就此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