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花十万两银子买一个叫做李定国的小子?”云杨抓抓光头守在云昭身边不肯走。
云昭瞅瞅云杨不耐烦的道:“你想说什么?”
云杨支棱起脖子道:“你看我能值多少钱?”
云昭道:“你是我兄弟,万金不换!”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如果不是你兄弟,你肯花多少钱来买我?”
“五百两,不能再多了。”
“我就值五百两?”
云昭冷笑一声道:“这还是看在你在草原上往大火里冲的因由,才给你加到五百两,否则两百两银子顶天了。”
“啊?那个李定国真的这么厉害?”
云昭安静了一会,淡淡的道:“如果张秉忠真的肯把李定国卖给我,不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十万两官银我绝对不差分毫的交给张秉忠。”
云杨见云昭认真的厉害,就点头道:“好,如果以后在战场上遇到了李定国,我一定帮你把他完好无损的抓回来。”
云昭认为云杨可能没有这个本事,不过,为了安抚一下云杨,他还是郑重的对云杨道:“只要能抓到李定国回来,我可以答应你一个平日里不肯答应的事情。”
云杨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嘿嘿笑道:“你等着吧,我迟早会抓他回来的。”
云昭皱着眉头嘱咐道:“万万不可小看这人,万万不可为了活捉此人就冒险!”
“我知道了!”
云杨随意的朝云昭挥挥手就去整顿新到的团练去了。
蓝田县此次征召的团练并非是全民征召,而是三级征召,也就是说只征召有从军,练武经历的人。
即便是这样,整个蓝田县就已经征召了将近一万五千余人。
基本上,这些人已经够用了,对云昭来说,经济蓬勃发展的蓝田县要比军力强大的蓝田县更加的重要。
他从不否认军力强大对一个地方势力的重要性,可是,优先发展经济,以精兵来为富庶的蓝田县护航才是重点。
如今的蓝田县,从来就不以兵力强大来著称于世。
这一次不同,云寿说的很对,云氏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头肥猪,如果再不展现一下自己的獠牙,所有没名堂的人都会想着从云氏这头肥猪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所以,艾能奇的舌头被割掉了,这会让张秉忠狂怒,也会让艾能奇恨上李定国。
大军从西安城外经过,这会让孙传庭感到痛苦,会让他知晓,没有造反并即将造反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就像引而不发的弓手。
对于局势跟平衡的把握,大明世界里的人还处在幼稚阶段,毕竟他们没有把这个手段弄成学问,并且不断研究发扬光大。
云昭是专门被培训过的,殿堂级的大师口传心授的教导他们如何才能将地方弱小的权力利用各种手段不断放大,如果操弄的好,一只虎皮猫也能通过各种手段让别人看起来就是一头毛色斑斓的吊睛白额猛虎!
钱少少脱掉身上的狼皮,在粗粝的沙地上蛇一样扭动着前行。
在不远的地方,一个粗犷的建州人正敞开胸怀,顶着风撒尿,辽东的吊睛白额猛虎就是这么让风带走它的体味警告侵略者的,崇尚强者的建州猎人自然也有样学样。
对于这种善于跟天地作战的汉子,钱少少以为不偷袭一下实在是对不住他站的位置。
一根一尺半的尖刺狠狠地从下往上捅了上去。
那个建州人猛然僵住了,然后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等他的伙伴们匆匆赶来之后,只有那个建州人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四处寻找敌人,只看见一匹瘦弱的孤狼正狼狈的向远处狂奔。
人很快就被抬到甲喇卓啰的面前,他先是检查了伤者的伤势,一抬手就从建奴胯下抽出来一根寒光闪闪的尖刺,而后,一股黄红色的液体就从破洞中喷涌而出,不大的帐篷里弥漫着恶臭气息。
卓啰似乎不在意这些恶臭味道,抬手握住那个伤者的脖子道:“拉詹,你放心去吧,我会杀一百个蒙古人给你陪葬。”
话音刚落,他就折断了这个建州人的脖子。
痛苦的嘶吼声戛然而止,卓啰随手一刀斩断帐篷的立柱,在那个服侍了他足足三个多月的蒙古女人的尖叫声中,他拉倒了帐篷,然就将火把丢在帐篷上,等大火熊熊燃起,就跳上战马吼叫道:“去给拉詹寻找一百个陪葬奴隶!”
“将军不可,那个方向是克鲁部,将军,他们已经投降了。”
鲍承先衣衫不整的从一座蒙古包里跑出来,想要阻止疯狂的卓啰,却无人理会,四百骑卷起一股烟尘,很快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燃烧的蒙古包中,有一个火人从大火中冲了出来,仅仅走了三五步,就倒在地上,再不动弹。
鲍承先木然的看着这一切,回头看着朵颜部的速里台道:“你觉得这是谁干的?”
速里台单手抚胸弯腰道:“谁干的不重要,快速的报复回来才重要!”
“你怎么跟卓啰将军一样看法?难道你不知道克鲁部对我们的重要性吗?”
“我的主人,速里台知道。”
“既然你知道,为何不劝阻住卓啰将军呢?”
“我的主人啊,您已经劝阻卓啰将军不下五次了,卓啰将军也为你忍耐了五次。
这一次死亡的是卓啰将军的亲兵,他如果继续忍耐,他的部下就会看不起他,所以,无论如何,不管是不是凶手,卓啰将军都必须让这些悲哀愤怒的部下找一个出气的口子。
否则,下一次,就没有人愿意跟着他一起冲锋陷阵了。”
鲍承先哀叹一声,对速里台道:“速里台,我能信任你吗?”
速里台道:“信任速里台也好,不信任速里台也好,我就在这里。”
“你是说,信任不信任你是我的责任?”
“是的,我的主人,我只是你的奴仆。”
鲍承先点点头道:“好,速里台,我选择信任你,现在,我要你带着你的部属,我们一起去克鲁部,将这个令人恶心的部族从草原上除名!”
速里台再次抚胸施礼道:“如你所愿,我的主人。”
说罢就打了一声唿哨,很快上千骑兵就出现在鲍承先面前,鲍承先在亲兵的簇拥下上了战马,命速里台率先出发,自己带着五十骑建州人骑兵在后面督阵。
等这些人都离开了,钱少少就从一个破旧的蒙古包里钻里出来,朝克鲁部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对一个蒙古人打扮的少年道:“地雷埋好了吗?”
少年人抱拳道:“已经埋好,足足六颗炸子雷,战马踩上就会激发燧石,专门炸敌人后队!”
钱少少冷冰冰的道:“下一次用人引火!”
少年人哆嗦了一下道:“如此一来,引火之人难逃一死。”
钱少少道:“我只要效果,只要建奴死,至于怎么逃出生天,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少年人立刻站直了身子抱拳道:“遵命!”
眼看着又有小雪飘下来,钱少少回到了帐篷里,在一个小本子上用炭笔重重的记下了一笔。
这是他击杀的第九个建奴!
云昭离开之后,钱少少的脸上就没了笑容,他本来就不喜欢露出一张笑脸给别人看。
只是云昭脸上总挂着笑容,为了配合云昭,他不得不有样学样,当他一个人的时候,这张肮脏的脸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笑容。
“阿昭,我这里进行的很顺利,不论是卓啰,还是那个鲍承先都是极好的盾牌。
等卓啰今天灭掉克鲁部,我想,他们再也不会获得任何一个蒙古人的信任,让他们再作恶一段时间,我想,就该是蒙古人造反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