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棋差一招

戴晓天和马二众人就在客厅等待,李荣坐在一边陪着。李荣阴沉着脸,可能是因为生气,连茶都不让人送来一杯。

戴晓天笑着对李荣说道:“李大管家,可能你这个人很有心机,但是终究还是输在做人的气度上。虽然我们现在正在调查你,但是你也不至于,连杯茶都不给我们上吧?如此心胸狭窄,怎么能成大事?”

李荣生气的大声喊道:“上茶!”下人闻令而动,很快给戴晓天众人端上茶来。马二担心茶里被下了迷药或毒药,看了看戴晓天,犹豫着不肯喝。

戴晓天一笑,端起茶来闻了闻,笑着说道:“嗯,这茶还不错!”说完,端起茶碗来一饮而尽。

马二等人早就有些渴了,见戴晓天喝了茶,他们连忙也开始喝茶解渴。几个人一边喝茶,一边就这么干坐着等待。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时间似乎显得特别的漫长,马二等人有些坐立不安,戴晓天的样子则似乎很悠闲,而李荣则面无表情的一动也不动。

到了晚上,李荣突然说道:“戴探长,到了晚饭时间了,我去安排一下,让厨房给各位准备酒菜,不知道你们想吃些什么?”

戴晓天笑着对李荣说道:“李大管家,这样才对吗!为人大度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接着却说道:“不过呢,俗话说吃人家最短,我这人呢,一般是不轻易吃别人的饭的。所以,我们的晚饭就不牢李管家费心了,一会儿啊,你让人给你把饭送来就是,我们的晚饭,我自会安排!”

李荣本以为刚才戴晓天要茶,现在肯定也会吃饭,没想到戴晓天却拒绝了。他一时也有些摸不准这个戴晓天了,这个人好像总是不按套路出牌,让人跟不上他的思路,所以有时候很难判定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戴晓天挥手喊过来一个巡警,然后拿出一把大洋说道:“百味斋的菜不错,前几天我刚和夫人去吃过,他们家那道红烧乳鸽,真可以算的上一绝,你去到他家买几只来,给弟兄们尝尝,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安排,总之今天我请客,千万别给我省钱啊!”

百味斋是湖州最好的馆子,但是那不是一般人能去的起的。以马二为首的这几个巡警,经常念叨着等有钱了,就去百味斋大吃一顿,但是薪水微薄,囊中羞涩,也只是想想罢了。一看戴晓天拿了那么多的大洋,并说去百味斋订菜,每个人都高兴的不得了,顿时全身的疲劳一扫而空。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到了一更天的时候,那个巡警拎着两个食盒,急匆匆的从外面赶回来。他走到戴晓天身边,笑着说道:“探长,酒菜我买回来了,掌柜的一听是您要订菜,还多送了两只鸽子,哎呀,今天我们算是有口服了!”

戴晓天呵呵一笑,然后说道:“兄弟们,把椅子都搬过来,我们开吃!”

几个巡警早就饿了,又知道是百味斋的菜,都差点把哈喇子留下来,几个人赶紧搬着椅子聚拢过来,围在一张桌子四周,七手八脚的打开食盒,把菜全摆在桌子上。百味斋不愧是大馆子,光是闻道菜香,都能把人的“馋虫”给勾出来。

戴晓天打开一瓶酒,对众人说道:“你们就用茶碗喝吧,不过总共就这一瓶啊,等破了案子,我在请大家到百味斋大吃大喝一顿!”

众人连忙点头,拿起筷子大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这菜真香啊!”“嗯,好吃好吃,不愧是大馆子做的菜……”“还是探长体恤我们,敬探长一杯!”

李荣本来一点儿不饿,但是眼看着别人,在自己的面前大吃大喝,他又觉得很别扭,所以也吩咐下人把饭菜端上来,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马二看了李荣一眼,然后说道:“大管家,怎么吃这么少,没有胃口啊?”

李荣把头扭到一边,不搭马二的话茬。

马二又说道:“这人啊,活的心安理得,才能有好的胃口,否则,即使有再多的钱,吃不香睡不着,那又有什么用呢?”

李荣狠狠瞪着马二问道:“你什么意思?”

马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讥讽的说道:“我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这在过一会儿,可就是二更天了,我看有人心绪不宁、坐立不安,所以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

李荣冷笑一声说道:“二更又怎么样?我看是有人自作聪明罢了!”

马二针锋相对的说道:“是有人自作聪明,还是有人心怀鬼胎,一会儿咱们就能见分晓了!”

李荣嘿嘿一笑,说道:“是吗?那咱们就走着瞧!”

众人吃喝完毕,几个巡警把桌子收拾干净,马二又让李府的下人端上茶来,此时已经接近二更天了。

戴晓天说道:“大家赶快把茶喝了,然后到院子里埋伏起来,估计我们要等的人可能快来了!”

马二带着巡警埋伏到院子里,戴晓天也走到里屋,隐藏起来盯着李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院子和客厅都静悄悄的,李荣就坐在那里喝茶,他的神情似乎倒是很镇定,这让戴晓天觉得有些狐疑。

到了二更天的时候,戴晓天和几个巡警都打起精神,等待第二个凶手出现。

但是过了很久,依然是毫无动静。戴晓天预感到自己的计划可能落空了,心道:“难道鸽子不是和那个黑衣人联络用的?还是这里面另有玄机?”

很快到了三更天,依然连个影子都没看着。戴晓天叹了口气,走到客厅门口对马二等人说道?:“算了,不要藏着了,不会有人来了!”

李荣笑了笑站起身来,对戴晓天说道:“戴探长,怎么,这就不等了?”

戴晓天一抱拳,然后说道:“大管家,今天多有打扰,戴某人棋差一招,甘拜下风,不过来日方长,我相信,我才是最终的赢家!”

李荣笑了笑,然后说道:“那好,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送戴探长了!”说完,他离开客厅,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戴晓天虽然没有抓到黑衣人,但是却肯定李荣就是‘鬼面人’,现在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抓人,但是确定了目标,也就明确了调查方向。他今天的行动,也会让李荣有所收敛,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找到证据,然后把李荣和黑衣人绳之以法。

李荣的笑容有些得意,似乎又有些嘲弄的意味。

戴晓天最恨的就是这样心地歹徒的人,他暗自发誓要彻底揭露李荣的阴谋,然后把他送上断头台,给无辜受害的李清,还有那些枉死的人一个公道。

戴晓天带着马二等人离开李家。回去的路上,马二问道:“探长,是不是我们的怀疑有误,李荣根本不是用鸽子来传递消息的?”

戴晓天回答说道:“他们肯定是靠鸽子来联系的,前几天,李荣待在家里没有出去,如果不是用鸽子,他是靠什么来传递消息的呢?你也曾经亲眼看到,那只信鸽飞离李家,而且家丁也能证明,鸽子是李荣所养的。像李荣这样的人,不像是个养鸽子玩儿的人,所以我肯定鸽子是用来联络用的,只是李荣和凶手传信可能有什么暗号,不是随便写张纸条那么简单!”

马二问道:“您是说李荣可能早就考虑到,如果有人怀疑鸽子的用途,会让另一人暴露,而他事先做了防范?”

戴晓天点点头,说道:“这应该是一种解释,如果是我,酝酿这么大的一个阴谋,我也会处处小心的!这个李荣,真是不容易对付,我们还是太轻敌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寻根溯源、顺藤摸瓜,重新审视整个案子,我就不相信李荣没有一点儿的破绽!”

马二说道:“其实我有个办法,也许能够找到鸽子落脚的地方,不过可能比较麻烦!”

戴晓天一听,连忙对马二问道:“别卖关子了,有好主意赶紧说出来!”

马二说道:“我看鸽子是向西北方向飞走了,它落脚的地方一定也是在湖州西北,明天我们多派些人手,然后隔一段距离,就派人拿着望远镜往天上看着。我们再到李家放一次鸽子,只要鸽子飞走了,我们就连续追踪,即使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也大致能缩小寻找的范围!”

戴晓天拍手喊道:“嗯,这是个好办法,另一个凶手肯定也不会离的太远,有了方向,在追踪一段距离,应该能有所收获。”他用力一拍马二的肩膀,夸奖说道:“马二爷,真有你的,能想出这样的一个好主意,如果真的找到另一个凶手的下落,我在局长那里给你请功!”

马二嘿嘿一笑,谦虚的说道:“我这也就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大主意还不是要靠探长你出?”

戴晓天摆摆手说道:“要破案子,就要靠大家的智慧,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然后又对其余的几个巡警说道:“大家都开动脑筋啊,谁想出好办法,我就为谁请功!”巡警们纷纷点头称是。

戴晓天说道:“马二,你明天一大早就回警局安排。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李荣这个人很厉害,我们稍微慢一点,都有可能被他反败为胜!”

马二说道:“探长,你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回去布置!”商量完毕,众人分手各自回家。

戴晓天一路上还在盘算,明天到底能不能抓到另一个凶手,如果抓到他了,接下来还要怎么办?要赢得了李荣这样的人,不但要斗智还要斗力,必须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否则很可能会被他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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