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宋雨花并没有离开,她只是在外头留了眼线后,进了空间。
峡谷内木屋前的空地上,刚刚学会走路的囡囡迈着并不稳健的步子,蹒跚着追逐一只花色的小老虎,每当见小老虎跑开,就会发出‘喔喔~’的声音,小老虎听到,便会配合着跑慢,囡囡顺利摸到小老虎的尾巴时,总会发出一连串咯咯的笑声。
珍儿与囡囡大小差不多,却没有囡囡腿脚有劲,她还不会走,只能坐在婴儿车里看,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她手舞足蹈的跟着乐呵。
孩子的笑声,好像天生具有某种治愈的魔力,清澈、纯粹,让在成几人的心变的沉静,也让峡谷内的气氛,变的温馨。
李遂经过两位徐大夫的会诊,加上宋雨花各种好药配合治疗,已经许久没有出现昏厥现象了,要不是他的情况还不够稳定,又舍不下林巧秀和幼女囡囡,他感觉自己都能重新入伍、上阵杀敌了。
有李遂留下照顾,又有囡囡和珍儿的欢声笑语,林巧秀的精神头也大有好转。
就连杨素芬的情况,也比以前稳定。
宋雨花在峡谷内陪着家人待了半日工夫,就被这种温馨和睦的氛围惹的不想出去了,要是没有那些纷乱的糟心事、也没有那些战火纷飞,能如此简单的生活多好!
李遂几度跟着宋雨花出入空间,要不是有一回是跟着宋雨花一起,从峭壁上顺着悬梯缓缓坠下,他真的有种错觉,好像眼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
他毕竟曾是军人,也在战乱中历经数年磨砺,他的敏锐度还是有的,旁的不说,只说这里的空气,清爽、干净,里面似乎还带着丝丝沁人心扉的甘味,就好像呼吸的不是空气,而是在品尝佳酿。
这,与根据地以及他曾经待过的地方,都不同。
心中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能在乱世当中,得这么一方世外桃源般的安稳之地栖身,可见宋雨花下了多大苦心,宋雨花是妻子的女儿,李遂也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女儿不过二十来岁,却承受着巨大压力,哪怕只是心疼女儿这份苦心,李遂也不会提出任何质疑。
宋雨花此前总是来去匆匆,这回在空间里多待了几天,直到三日后离开,一直悬在心头的那份无形的压力,也渐渐消散了。
自家娘林巧秀是知道她有空间的,但是其他人不知道,有时候她还真的挺担心,担心他们会发现蹊跷,从而发问,到时候想要继续隐瞒空间,就只能撒谎,可是宋雨花并不想跟家人说谎。
没想到,她一直在杞人忧天。
清醒后的李遂,啥话都没有问,行为举止间处处透着信任。
这份不用言语,默默传递过来的信任感,让宋雨花大感放松。
特意在空间里坐等了三天,就是想等等,大家会不会来。
可惜她训练出来的人,到底都有些本事,就算没有在第一时间接到总首长的第二条召集令,有三天的时间缓冲,也都调转了方向。
就连林雅静和杜柏伦,也在这一天动身,前往延安。
总首长将宋雨花昔日的徒弟们,全部划归特战队,由宋雨花任总指挥。
而召集特战队的战士,之前是想让宋雨花将这支队伍真正的带起来,发挥作用,现在却是想让宋雨花去革命后方,保她周全。
既然宋雨花已经‘失踪’了,那么这条命令也就变的没什么意义了。
可是总首长并没有撤回这条命令。
没有等到大家,宋雨花三日来,在空间里渐渐沉下来的心,又变的多了几分焦躁。
思量再三,她写了一封信,绑在鹰的腿上,将它放飞。
看着鹰渐渐飞远,宋雨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根据地。
孔逸修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件事实在蹊跷。
可是弟弟宋雨石的情况,也是宋雨花紧迫想知道的,她离开根据地后,直奔北平。
这几日虽然人在空间里,却时时等着赵涛或是弟弟的电报,可惜,什么都没有。
宋雨花到了北平,直接去了电话局。
赵涛也在,只是这会儿宋雨花易容改装,外人看来,她是个老太太,赵涛并没有认出她。
距离与弟弟约定的每月来电的时间,还有五日,宋雨花压下心中的焦急,坐在电话局大厅内的木凳上,眼巴巴的等着,电话局里,经常会看到这种现象,她的存在并不突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眼瞅着天色渐晚,电话局大厅里的人纷纷散去,宋雨花借着上厕所的名头,避开众人视线,进了空间。
根据上回宋雨石的来电地址显示,宋雨石所在的地方,与华夏有时差,要是按着以往的时间,得五日后才能接到弟弟的电话,可是宋雨花心中不安,他担心弟弟时间倒不开,随时打过来。
未免错过,她索性直接进了空间,等夜幕落下,电话局关门歇业,她又出现,打开电闸门,让电话保持畅通。
三日来,在根据地里等待,宋雨花一直待在空间里,与家人一起,时间还不是那么难熬,可是现在,时间每过去一秒,都好像经历了很久。
等待,真的很熬人。
到了夜半,电话依然没有动静,宋雨花无奈,进空间休息,明明脑袋里装着事儿,可是倒头睡下后,没多会儿工夫,竟然直接睡过去了。
迷蒙中,宋雨花被炮火声惊扰,她看到数辆铁甲坦克碾压轰炸。看到炮火下,很多战士被炮火轰飞,炮弹炸碎了战士的身体,血液像雨幕一般喷洒下来。
宋雨花有些懵,这是哪里?
她甩甩脑袋,前一刻还在北平电话局,现在怎么到了荒野外的战场?
她肯定是在做梦!
是梦,依然压不住因为战火与血腥,而便的躁动的心情。
多年前,宋雨花曾经在梦境中看到过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当初在南都城看到的那些景象,令她神情大损,那之后,可能是因为她本能抵触的关系,再没有预见过什么。
难道,她看到的这些,又是什么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