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宋教仁在上海遇刺?”安徽军政府各主要部门主官在繁忙的公务中抽身急匆匆赶到会议室,岂料王进王大官人一开口就是这么一条爆炸性的消息!
“没错,消息已经经过身在上海的王亚樵同志确定!”王进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
轰!
整个会议室顿时就炸开了锅,所有不知情的同志都忍不住一脸惊讶之色议论纷纷。当然还有知情同志们默不作声却异样的眼神,会议室里的气氛既热闹又有些诡异的宁静。
王亚樵?王亚樵竟然也在上海,而且还在宋教仁的身边!
他们都深深了解王亚樵是何许人也,也明白他工作的性质和特殊性。平时见到了都要退避三舍的角色,这时候突然出现在刺杀宋教仁的现场,也怪不得别人有所怀疑。
“好了,大家都不要胡乱猜测和妄想了!”王进严肃着脸摆了摆手,原本嘈杂的会议室顿时一静,所有与会人员的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
“其实这事,军政府的几位首脑都清楚,有人要对宋教仁动手!”王进一下子爆出了一个猛料,会议室里的不知情者们顿时被这个消息炸蒙。
这是怎么一回事?既然早就知道有人要对宋先生不利,怎么不早点通知宋先生?还有其它几位大佬们的脸色也很有些古怪,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说道不成?
“你们也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脸上没花!”王进干干一笑,见与会的同志们并没有跟着附和的意思,他便也没了缓和气氛的想法,直接解释道:“同志们可能心中有所疑惑,这事真和我们没太大关系。”
“前些日子北京的同志突然传来情报,说是袁世凯准备秘密刺杀宋教仁。想必什么原因你们应该很清楚,国民党在国会中的表现与他们真正的实力不符。而且他们还明确表态在国会大选中不会支持袁世凯继续担任总统,这就是祸根的由来!”
会议室里又是一片‘嗡嗡’声,与会的同志们很多都不清楚这事,平时也只是隐隐有所传闻,没想到竟然还是真的。他们被这个消息所震惊的同时,也不免为国民党的不智和目空一切感到暗暗惋惜不已。
不同于国民党那帮子理论家们,如今在座的诸位哪一个不是经历过基层工作的实践经验派?他们也经历过新光复会发展初期那一段最为苦闷的日子,同时也亲身体验过新光复会在安徽势不可挡的威风时日。最能明白‘能屈能伸’对于一个政治人物和政党的重要性,不是你弱小的时候一味的反抗,也不是你势大的时候可以目空一切!
袁世凯是什么人?在座的虽然没有一个和他打过正面交道,但是老袁能在政坛混迹这么多年而不倒,最近一段时间在河南又打过一仗,任谁都知道这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厉害角色!
国民党倒是好胆色好气魄,竟然这么不给老袁面子,想把老袁手中的权力全部夺取。泥人都还有三份火性呢,更何况在中国政坛上纵横捭阖这么些年的老袁?搞暗杀这都是小儿科,他们没直接翻脸带兵抄家就已经很隐忍了。
“宋教仁在安徽演讲的时候,我就的提醒过他,可他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摸样,认为袁世凯不可能这么做。等到北京那边有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又派了王亚樵率领一支精干武装小分队去南京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可宋教仁根本就不信,依旧认为袁世凯不会如此乱来。嘿嘿,就连王亚樵和他带去的武装小分队也没有留下,以身边已有足够保镖为由拒绝了王亚樵他们跟随保护的要求,不准他们跟在他身边……”
轰……
会议室里又是一片喧哗,同志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见过性格顽固的家伙,但他们还没有见过性格顽固到了这等地步的家伙。明明知道有人要暗杀,竟然还就不信这个邪,一条道走到黑接二连三拒绝他人的好意!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宋教仁现阶段最好不能出事,这对于咱们安徽发展经济没有半分好处。所以我让王亚樵他们不要急着回来,先跟在宋教仁身后暗中保护一段时间。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说着,神情有些低落。
“司令,这并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宋教仁自己太过托大!”立刻有同志出声支援。
“呵呵,我知道。幸好这次我早有准备,老宋才能在刺杀下安然无恙!”王进摆了摆手阻止了其他同志们的好意,不无得意的笑道。
“司令,您是说,宋先生并无生命危险?”吴楚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没错,之前我不是花费重金弄出几套防弹衣来吗?我托王亚樵给宋教仁送过去一套,这次救了他一命的正是这套防弹衣!”王进淡然一笑,可是傻子也看得出来他心中的得意之情。
“好好好,只要宋先生没有出事,国家的动荡就可以避免。司令,你这次可做了一件大好事呀!”吴楚像是松了一口大气似的,满脸微笑着难得拍了回马屁。
可惜,他水平还不够,一下子拍到了马腿上……
“我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在骂我,好象我以前就没干过好事似的?”王进真有些哭笑不得,摆了摆手阻止吴楚尴尬的解释,脸色一正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召集大家来,是想和大家一起商讨在‘刺宋’事件后,如何操作才能为我安徽获得最大利益?”
这本就是题中应有之意,在座安徽军政府官员们对视一眼露出一丝深以为然的笑意。
就在安徽一众人等得到消息,正商讨着如何为安徽获取最大利益的当口,北京袁世凯和赵秉均在忐忑的等待当中,终于得到了上海明确的回报:宋教仁在上海火车站遇刺,目前正在医院抢救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