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心中苦笑连连,碰到这么一个滚刀肉,他也真是没了办法。最后无法之下,他干脆也耍起了无赖,把王进的回复告之那帮告状的家伙,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找就去找王进的麻烦,我也是无能为力。
他确实无能为力,不说这些边缘部门职员不值得他和安徽开战,而且现在还有一桩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处理,哪里还有闲闲心思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整理完内阁各部门之间的问题,重新划分了权力蛋糕。等内部的事务处理完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到了地方上,他想要对地方动手了。
北方各省都老实乖觉,基本上牢牢的掌握在北洋手中,他就算想要调整也只是微调,也就是河南、山东和山西临近安徽势力的几省需要加强力量,其它的倒也没有必要大动干戈。
在这中间值得一提的是,王进的老熟人,也就是山东都督朱家宝,他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在政坛又重新活跃起来。以他对安徽王进的仇恨程度,此次北洋加强山东的力量,他肯定会想方设法与安徽王进为难。
袁世凯最想要调整的,是南方各省的势力格局。可是有一个两江卡在中间,他真不好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小心翼翼的试探出招……
蔡愕在路过湖北的时候,意外之极的接到了来自安徽的邀请。身边跟随的同志纷纷劝说他不要去,王进此次在背后捅了共和党一刀子,他们可是记忆犹新,生怕此次又是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他们。
蔡愕然在考虑一番之后,同意了安徽的邀请,打算在回去之前转道安徽逗留几天。对于捅了共和党背后一刀子的安徽王进,他心中不可能没有芥蒂,但说怨恨就有些过了。
他也是当过督军的人,地方军阀的思维他清楚得很。无利不起早那都说轻了,真正的利益至上。再说王进对共和党的扶持力度不可谓不大,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要怪就只能怪共和党自己不争气,在与北洋的交锋中一败再败,怪不得人家会另做打算。
他倒是好奇得很,王进邀请自己过去,到底有何目的?他眼下可没有什么可供利用的价值,可能回到云南之后才有可供利用的资格。可是眼下安徽与云南的合作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关系好得像是蜜里调油,根本用不着特别邀请他过去一趟。
带着心里的疑惑,蔡愕一行来到安徽,受到安徽省长吴楚的热情接待……
淮北张勋大营
“混蛋,竟然给老子来渗沙子这一套!”
袁世凯竟然向苏北派遣政务官员,怎不让张勋恼怒异常惊慌不已?
“把消息通知了合肥没有?”
“大帅,已经通知了。”手下回报道。
“那边怎么说?”
“吴省长叫我们看着办……”手下有些犹豫。
“什么叫做看着办,他难道不知道这是袁世凯的阴谋吗?”张勋一脸气急败坏。
“大帅,吴省长说这不是什么难事,安徽早就碰到过。只要北洋派来的官员肯认真做事,把那些烦琐的政务让给他们又有何妨?只要军权财权牢牢的把握在手里,其它的都不重要。他认真做事倒也罢了,要是想搞风搞雨的话,找个由头送回北京就是……”
恩,还真是这个理儿!
张勋闻言先是一愣,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儿。不是他太大惊小怪,实在是袁世凯带给他的压力太大,让他不由自主的抗拒和袁世凯有关的一切。想通了也就放开了,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托底,没过两天带着身边一干重要手下赶到合肥。
安徽的经验是安徽的经验,面对袁世凯他终究有些底气不足。所以,他特意赶到安徽这边来取经,同时也是过来寻开心玩乐来了。合肥作为中原几省的政治经济中心,可不是淮北那个穷乡僻壤可以比得上的。
……
“张大辫子这是转性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老实了?”袁世凯拿着电报,一脸的惊奇。
他试探着安排人手去淮北,原本还以为会遭致张勋的激烈反弹,没想到张大辫子竟然老老实实接受下来,一点也没有挑刺的意思,这就让他看不明白了。张大辫子什么脾性他清楚得很,绝对不是一个隐忍狡诈的角色,这事透着古怪邪性……
“只要他接受就好,管他心里是何想法!”冯国彰很不以为然,道:“估计又是安徽给他支了什么招,张大辫子也就这么点本事而已!”
“张大辫子最近去了什么地方?”袁世凯突然问道。
“除了合肥这个花花世界,还能去哪里?”冯国彰不屑的撇了撇嘴,满脸轻蔑之色,道:“合肥那边传过来消息,张大辫子和他手下那一帮大烟客们,打着求取经验的名头,可是在合肥各大商场还有销金窟可是一掷千金,风光得很……”
“不管张大辫子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那地儿想安排人手光明正大的进去不容易,咱们能顺利的安插人手过去就是胜利。”袁世凯摆了摆手揭过此事不提,安徽的态度已经试探出来,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做。
不几日,湖南都督谭延恺突然接到中央来电,邀请他到北京共商大事。此事一出,立刻在湖南境内激起轩然大波。宴无好宴,明眼人都能看出此事的蹊跷,更何况家学渊源在政坛打滚几十年,都快修炼成老狐狸一样的谭大都督?
在接到消息之后,他没有急着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第一时间通过自己在北京的关系,打探袁世凯此举到底意欲何为?很快消息便打探清楚,结果却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北洋打算更换湖南都督!
真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还没等他想好应对之策,北京中央的调令文书便已送到湖南:免去谭延恺湖南都督之职,调回中央令行任命,湖南都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