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大,夹杂着或大或小的碎雪颗粒,如雹子般砸在人脸上,一阵阵刺痛。
不一会儿,张鹤生颌下的胡子就结了冰,众人的肢体也产生了一种僵硬,难以伸展的感觉。
此刻,杨开也逐渐明白了陈天顶的顾虑所在,在这片极寒之地,凭意气用事,是走不了多远的。他甚至在怀疑,如果现在谁内急了去尿尿,会不会刚撒出来,半道就连着*一块冻上了。
这样的结果,一定很悲剧,想到这,他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大家把领子拉上,扣好了。我觉着这风儿玄乎的很,一个劲的往脖子里灌。”杨开说道。
“嗯!”听了他的话,众人依样照做,还真觉得有所缓和。
最先支持不住的就是华伯涛,一方面是年龄大,一方面是身体虚,最后只能被张鹤生搀扶着走路。
要说这道士还真有点能耐,不服也不行。走到现在,连杨开都有些累了,唯独张鹤生一张脸虽然结了冰,但却依旧步伐矫健,不快不慢,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众人终于跨越了漫长的苏不拉湖,到达了大兴安岭的陡坡。
来到了这里,杨开才知道了什么叫壮观。不是一棵两棵,而是大片大片的落叶松拔地而起,有的树,甚至要几人环抱。
雪花,在密林里簌簌下落,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大兴安岭是是内蒙古高原与松辽平原的分水岭。北起黑龙江畔,南至西拉木伦河,有大面积多年冻土区。该地区覆被著茂密的森林,野生动物丰富,有鹿、麋、貂、山兔及许*皮兽。也有棕熊,野猪,雪狼,斑点豹等猛兽。因为其地质上的特殊原因,千百年来,少有人类涉足。而在这附近起家的鲜卑族人,契丹人,更是将这里奉为‘拉玛卓干’,翻译过来的意思大概就是‘神的禁区。’,在他们的典籍中,有许多关于大兴安岭的神话传说,流传最广的,莫过于在这座山岭上,住着一个狐狸大仙,每个礼拜,都需要一个婴儿作为贡品给它享用。照做了,就能保证鲜卑人风调雨顺,但如果违逆了它的旨意,这个狐狸大仙就会勃然大怒,破坏鲜卑人的生产,让所有进山打猎的鲜卑人有来无回。直到有一天,一个孩子的爸爸,为了避免自己的儿子成为盘中餐,主动请缨,去剪除这个妖魔。他和狐狸大仙打了三天三夜,终于消灭了它。人们纷纷举手言欢,为勇士庆祝。但可怕的是,就在狐狸大仙死后的第七天,这名勇士的尸体出现在了部落首领的家门口,尸体被开膛破肚,血肉模糊。与此同时,更有人深夜里听见狐狸的笑声。大家纷纷传说,是狐狸大仙活过来了,要让鲜卑族付出代价。部落首领见大事不妙,赶紧带领所有人上山,祈求狐仙和山神的原谅,并主动为狐狸大仙建造了一间庙宇,从此,鲜卑族世世代代都将狐狸当做他们的图腾,直到这支族落彻底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他们的部落首领更是相信,临死前,将墓地建造在大兴安岭里,灵魂可以得到狐狸大仙的庇佑,借此升天。这也是大兴安岭虽然渺无人烟,但却有不少价值连城的契丹,鲜卑王陵寝的原因。”华伯涛一边走,一边给大家做着详细的介绍。
整句话从头到尾,说的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这也从另一方面印证了华伯涛的博学,所有知识都在脑子里储存着,需要的时候信手拈来。
“这些少数民族真是可笑,竟会将一只狐狸奉为神灵,一代传着一代,儿子拜了孙子拜。”
杨开摇了摇头:“而且从故事里可以听出,那只狐狸大仙,不但不是什么仙儿,还是彻头彻尾的妖孽!”
“呵呵!”华伯涛笑了笑:“蛮夷之族,历来都是欺软怕硬,反复无常之徒。我想,之所以鲜卑人会对一只狐狸如此卑躬屈膝,这只狐狸绝对有它的独到之处。就比如小日本,唐朝时期,我们国土强大,他们马上屁颠屁颠的来朝贺称臣。而清朝以后呢,我们内忧外患了,小日本立马就变了脸,恨不得一口就将中国给吞了,也不管吃下吃不下。”
“嗯,是这个道理。”杨开赞同的点点头。
“好了,你俩也别在狐狸这俩字上扯淡了,先看看下面的路该怎么走吧!”前面带路的陈天顶停了下来,摘下小皮帽,吐出口热气。
“怎么了,有情况?”杨开第一意识就是拽下枪。
看到他的动作,陈天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事儿,枪解决不了。”说完,伸出脚,用脚尖点了点前方。
那里,两边都是落叶,只有中间一片干净的地方,搭着厚厚的雪,稀稀松松的。
“看出问题来了吗?”陈天顶饶有兴趣的瞥了下杨开。
“没……”瞪了半天眼珠子,杨开还是看不出那片地和自己脚下的雪地有什么区别。
“再看看。”陈天顶似乎想考较一下杨开。
“还是看不出来。”端详了片刻,杨开放弃了努力。白花花的雪地,把他的眼睛都快看瞎了。
“是有问题,这块地绝对有问题。”一旁的华伯涛开了口,随即后怕的松了口气,对陈天顶投来了赞许的目光:“还是陈老板眼毒,不然咱们很有可能会招了道儿!”
“你们就别打哑谜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开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华伯涛走上前去,用手对着两边指了指:“你看见了吗?在这条路上,有很多动物的脚印,但是到了这块地方,却全都分岔了。也就是说,它们都没有从这里经过,而是从两边绕了过去,也正因为如此,这块地才会如此的干净。”
“别说,还真是这样。”杨开眼睛一亮,的确,陈天顶前面的地方太干净了,干净的令人生疑。而在两边的落叶中,却残留着不少踩下去的动物脚印。
“但它们为什么会绕道呢?”杨开问道。
“我一直相信,动物在某些地方,警惕性比人类要高得多,它们可以轻易地察觉到危险和陷阱。”华伯涛目光炯炯的说道。
“这就是个陷阱!”陈天顶附和道:“但不是人工的,而是自然形成的。”说到这,他弯下腰,从周围捡了一根长长的树枝,插入了前方的雪地。
杨开的眼睛一直盯着这树枝。
很快他就发现了,随着陈天顶手腕的用力,树枝一直在被压下,直到就露出了一个头。
“还能更深,这根树枝长度不够了。”陈天顶抽回了手,拍了拍手套上的碎屑:“如果你一脚踩下去的话,估计连脑袋瓜子都埋到雪里了。”
“嘶……”杨开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有了这件事,大家再也不敢大意。俱个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的照着地图,在密林间穿行。
“穿过这道坎儿,就会有一个天然的高地,高地下是理想的避风口。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扎营。”陈天顶指着地图说道。
“好的。”杨开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我们走快一点吧,看天色,下一轮山风为期不远了。”陈天顶打了个寒战,说道。
“哒哒哒……”就在这时,密林间突然传来了一阵枪声,声音清脆,在空旷的雪地里像气球般‘啪’的一下炸开,惊起了一只只飞鸟。
听见枪声,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趴了下来。杨开,独眼龙几个带枪的更是扣下钢盔,单膝跪在雪地上,背对着背,将枪口指向了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