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东京上空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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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边没有足够的兵力和装备,跟日本人的巨舰大炮来硬的那是犯傻,朱斌这么惜命绝不肯干的,暂时不能跟国府一帮政客撕破脸,还得继续骗点光明正大的编制什么的缓冲一下,背地里搞点小动作出出气,那很正常了
他回上海,不就是为了散心么?给让自己恼火的日本人和和谈派添点堵,就是最好的发泄途径。
入夜,整个华东区域一片阴沉沉的,抬头看不见星光,高昌庙江南造船所一角,飞机制造厂的跑道上漆黑一片,没有灯光,没有人。朱斌穿着一身连体飞行服,和同样打扮的王助站在修长的轰炸机旁,最后问一句:“老王,行不行啊?实在不行我自己去也可以,心意到了就是。”
王助坚决的摇头:“我可以。蕴华(巴玉藻字)兄在天之灵看着,昔日许下的誓言岂能不践行?再说有你当舵手,不会有事。”
“那好”朱斌也不啰嗦,让他顺着梯子先上去,自己在后面一脚在座舱里,另一脚轻轻一挑,铝合金梯子“嗖”的飞出去足有二十米滚出跑道。
两台螺旋桨发动机缓缓转动起来,略显低沉的“嗡嗡”轰鸣在不远处船台加班加点的“叮咣”噪音里并不响亮,细长的飞机沿着跑道滑行了近三百米缓缓离地,起落架收入机翼和机腹当中,几分钟后爬上三千米高度,转头朝着东部以350公里巡航速度慢悠悠的飞去。
从上海到东京直线距离足有1800公里,为了保证去了还能回来,只装载了10枚总计1000磅的炸弹,其余全部装油。飞机爬升到六千米高度后,开始降低功率缓慢滑行,这样省油还省力,王助能设计飞机,但飞行水平很渣,只觉得朱斌驾驶的飞机老是在变幻高度,不由的担心能不能顺利返回。
朱斌没说他前边儿有救生船开路,完全可以避开危险的气流区域,走的都是最安全最佳路线,当然跟平常不一样。
王助不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朱斌怎么就能晚上飞行?这跟起飞可不一样,方向感怎么解决?光靠仪表可不成,降落会死人的,还有,到了东京上空怎么找目标?黑灯瞎火的,天上看东京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但朱斌让他放心,他也不能刨根问底,反正这厮神秘的东西多了去了,不差一两样。
5个小时后,正是凌晨2点时分,整个东京城一片寂静,除了少量街道灯光之外,看不到美国大城市那种光彩绚烂,甚至都没有上海外滩的灯火辉煌,在高空的话,甚至都难以发觉下面有个生活着数百万人口的帝国都市。
轰炸机早就在缓缓降低高度,这个时代,全世界的防空意识都很薄弱,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防空炮火也以小口径机枪为主,而日本人,向来都是他们欺负人,何曾想过有一天会有人黑更半夜的开着轰炸机到了他们头顶上
与上海不同,东京的夜晚异常寂静,当轰炸机降低到两千米高度时,就见下方有探照灯点亮,开始朝天上胡乱的照射,朱斌担心油料和安全,朝王助喊道:“动手吧”
对王助来说,炸哪里其实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炸弹落在日本人头上,报了巴玉藻的仇闻听之下用力一点头,猛地扳动座椅旁边的开关,机腹下两个半圆弧的门打开,十枚炸弹整齐的排列在框架当中,“咯吱”一声暗哑的响动,炸弹次第漏下去,尾翼缓缓旋转加速,矫正姿态逐渐加速坠往地面。
一千磅载重只有四分之一,对轰炸机本身影响并不大,只略微往上一颤就恢复正常,朱斌控制方向舵绕个大弯转过头,就见下方蓦地一连串耀眼的火球剧烈的炸开,一瞬间照耀的半个城市都光影闪烁,紧跟着巨大的爆炸声传来,烟火柱翻腾着直冲高空而来
凄厉的警报声紧跟着响起,整个东京城好似受惊的马蜂窝一般从暗夜中陷入慌乱,灯光迅速成片的亮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迅速蔓延出几公里开外,迅即的海风吹来,把炽烈的火焰卷到随处可见的木质结构房屋上,冲天大火成一条宽达两公里的平面随着风势凶狠的席卷而去
看着下边的热闹景象,朱斌脱口骂道:“靠啊这么过瘾才十枚炸弹就这德行了要是咱们的大飞机拉一堆燃烧弹来,鬼子的烧掉半座城吧?”
王助兴奋的眼睛放光,呼吸急速的道:“日本人的房子多半是木头做的,很容易起火,历史上他们发生过多次被大火焚烧的记载。不光他们,咱们的杭州在宋代也因为同样的建筑结构被大火烧了好几次,没想到,遇到空袭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朱斌嘿嘿笑道:“好啊又学了一招以后专门给他们弄大号的燃烧弹,让他在中国杀人放火,也尝尝滋味是不是好受吧走喽”
轰炸机迅速攀升到五千米,朝着上海一溜烟跑没影了。
即使是随便丢下来的炸弹,朱斌可以选择东京中心,却有意无意的对准了皇宫所在,而紧靠着皇宫的“靖国神厕”很不幸又一次遭殃,第一枚炸弹就落在边上,把刚刚弄好了没多久的鸟居给炸塌了其余的炸弹沿着一条直线出去,整条爆炸线离着皇宫都不远,怨不得下边反应那么快
日本天皇裕仁很是勤政,每天晚上都要办公到凌晨时分才安歇,今晚也不例外,他刚睡得迷迷糊糊,朦胧中恍惚看到帝国的版图以本岛为中心辐射到四面八方,太平洋都成了自家的澡盆,突然间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他条件反射一般从硬板床上蹦起来前年九月十九的流星雨都给他坐下后遗症了
皇宫御卫不顾礼仪的闯进来,不由分说架起他就往安全地方跑,虽然皇宫周围都是水榭环绕绿树成荫,大火烧不到,可谁知道下一轮炸弹会不会落在头上?虽然还不清楚是不是炸弹作祟,以及来源何在,可危险总是要避免的。
好梦被惊醒破灭,抬眼就看见冲霄大火,一段时间来攻占热河的好心情顿时败坏殆尽,面容扭曲的呵斥:“到底是什么缘故,哪里来的爆炸?立刻查证清楚朕的东京何时变得如此不安全了?”
身为一个有理想有作为有野心的天皇,裕仁好歹还熟悉炸弹的动静,不用人教也知道出了问题,发作着,并传令控制大火,防止蔓延。
东京自古以来就发生多次大火,最近的一次,1923年大地震,引发的火灾加上地震足足弄死了十万人,这才过去十年,记忆犹新啊木制结构的房子看着是漂亮,住着也舒服,貌似很有文化味,可着起火来那也快得很,危险得很
裕仁大恨,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帝国臣民都生活在没有地震,不惧大火的良善之地”愈发坚定了加快移民的决心,这么隔三差五来一次要命的折腾,谁受得了
大本营一帮老油条连夜给折腾起来,凑在一堆儿商量,各种力量全部发动,内部查找可疑的暴力分子,外部寻找是哪里的家伙投下的炸弹,目标是不是天皇,还是他们中的某个?这个帝国奋进、关系到未来万世基业的紧要关头,一切掣肘的力量都要统统的干掉
朱斌没兴趣管日本人心里怎么想,开着飞机在天亮时安安稳稳的回到了中国,快要降落的时候他发现,上海空域成群的日本战机起飞到处乱找,明白这是捅了马蜂窝,日本人怀疑呢,干脆把飞机降落在舟山机场,看看油表已经跑到了尽头,算一算航程,轻载下加上他的作弊,居然达到3500公里这么说来,满载炸弹非2800公里的确没问题了
“这飞机设计得好啊等等看美国佬军方招标的时候,卖给道格拉斯或者柯蒂斯抢订单去等完成改造后,先生产他一批,麻痹的小鬼子再找茬,就跑他家放火折腾不死他”
朱斌咬着牙发狠,但也只是吆喝而已,这玩意不暴露就罢了,一旦国府知道了,老蒋肯定第一个着急,打破头也得派人来监督着制造,他不只是担心朱斌给他制造麻烦,关键是怕有人某天把炸弹丢到他头上
对军火生产的管制,已经走火入魔了
所以朱斌才不得不暂时藏着掖着,没办法,在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谁都不鸟之前,韬光养晦是要的,没那本事和身板去抗全世界的群殴,就别有点家底全得瑟出去,找捶呢
回到上海,日本那边的新闻已经给手快的媒体传过来了,尽管没有照片,电报文字却也被这年头最喜欢夸大其词大惊小怪的媒体人说得那叫一个惊悚。
“日本首都遭遇空前轰炸,天皇裕仁险被大火烧伤”
“神秘爆炸引发东京大火,疑是不明组织行刺未遂”
“中华罹难,长城抗争犹不屈,苍天震怒,降大火于日人”这显然是个联想丰富的爱国人士写的。
各种花样层出不穷,一条消息被十家人抄袭,各自稍加演义马上就是一片新稿,到了中午时分,号外就充斥着上海大街小巷,幸灾乐祸的报道更是比比皆是,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炸死烧死日人若干万”云云,总之国人怎么喜欢他们就怎么吹,一点新闻道德就不讲啊
当然,这比起美国记者来还算保守,就这种新闻,美国人能说成外星人入侵
神清气爽的的朱斌视察一圈正在扩建中的舟山基地,和设立在沈家门的第二港口,确定再过几个月就能投入使用,届时自己就算扩军两倍也能放下。又去了解一圈大总管张国枢打理的海上运输和训练计划进度,一天之后,飞回了北平。
4月29日,一直得不到支援的南天门守军血战到彻底无力,阵地告破5月2日,敌军混成第33旅团从义院口突袭得手,直逼抚宁、昌黎,万福麟第53军匆忙封堵,防止被其从后面截断退路夹击,界岭口防御顿高不足。
北平军分会一帮人已经不抱希望,匆忙调集力量部署第二道防线,57军、59军、67军运作起来,在京津之前横起一道壁垒,准备跟日军在这里死磕。
眼瞅着前方各个关口都在松动,朱斌告诉一帮弟兄:“哥几个打起精神来,该轮到咱们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