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煊决定在嘉兴休整一天,让部队做一次适应性的训练,同时好搜集上海各方面的信息,同时也可以给黎清泉整编绿营兵以信心。
事实证明,穆新堤虽然无耻了一点,但是做官做事的能力还是有的,陈煊的军队驻地早就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清水热食物一应俱全,让陈煊的部队下了火车就可以吃上一口热乎饭,扎营的工作都省了。
吃过午饭,把训练工作交给部下的各部队主官,又看了一下黎清泉对绿营兵的整编工作,满人军官们早跑了,所以到没发生什么事端。
回到自己的指挥部,作战参谋们根据杜月笙收集的信息已经做好了沙盘,侦察营的战士也派了出去打探消息和杜月笙档案局提供的信息做对比。
“司令,据前方的兄弟汇报,暂编二十三协的艾中奇并没有能进入上海,各个外国使馆的大使以避免引发骚乱为由一致拒绝艾中奇的部队进入上海,所以艾中奇的新兵和玉青兄弟的护卫队并没有碰上。”
在这种正式场合,杜月笙对陈煊的称呼也不再那么随意了。
“艾中奇除了他的一协新军以外,还调集了3000绿营兵助战,加上他自己的新军总计8000余人,武器装备都是按新军的标准装备,明显他已经得知我部东进,将部队调到松江驻防,正在松江以西的胡家棣镇修建防御工事。”
“艾中奇的布防图拿到了吗?”
“一部分已经到手了,已经标注在沙盘上,兄弟们正在想办法将全图画出来。”
陈煊本来对艾中奇的防御工事倒是不怎么重视,因为在上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上海的地势环境,本身上海就是一个冲击平原,无山无石,往地下打上一两米深就出水了,军队泡在水里,他还怎么作战?
没成想看到沙盘上标注的防御雏形陈煊才吃了一惊,艾中奇并没有挖掘战壕,而是利用钢筋水泥在胡家棣修建了高大的混凝土浇筑的工事,这下成了硬骨头了。
“他哪来这么多建筑材料,清廷能给他这么多物资祸害吗?”
“这王八蛋不讲究,把我们在苏州嘉定松江的货栈都给抄了,这些建筑材料全是我们的。”
大意了,这下真有一些作茧自缚了,至于杜月笙说的不讲究,操!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还会讲究什么?
陈煊对艾中奇的防御工事看了又看,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迅速攻破的办法,作战参谋们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建议,又纷纷被推翻,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难道真的要硬啃?
其实算下来,陈煊的兵马不比艾中奇的少多少,但是自己的部队没有实战经验啊,就连自己这个总司令,也就参加了几次剿匪,打的都是一些软柿子。
先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等更多的信息到了再说。
陈煊将团级以上的军官召集来又商议了一下午,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到了地方再说了,将开拔命令下达以后,陈煊再次陷入沉思。
这个地方不打是不行的,只要平了艾中奇,整个上海地区可以说是一鼓而定了,要是不把这根钉子拔掉,占领其他地方只能是分散自己的兵力,给艾中奇各个击破的机会,而且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伤亡,代价并不比打下胡家棣的低。
次日一早,部队开拔。
从高处向下看,革命军的行军阵型像是一只巨大的螃蟹,教导师的两个团分别从两边走,陈煊和警卫团以及在嘉兴收编的新兵作为中军挺进。
嘉兴到松江不过百余公里,不过既然浦东那边已经没什么危险了,陈煊也就不打算急行军了,部队每天行进30余公里就停下来了,剩下的时间就是训练部队,总结整改行军过程中所出现的问题。
第三天下午,两军的斥候已经开始接触绞杀了,陈煊在胡家棣镇外十里处扎下营来,不断的有各种消息从前方传来,看来艾中奇是不打算主动出击了。
陈煊扎下大营,也不急着进攻,继续开始练兵,如今国内革命烽烟四起,而上海又没什么危险了,陈煊不相信艾中奇不着急,也不相信满清**不给他压力,看谁耗得过谁吧。
陈煊这边开始轰轰烈烈的大练兵,艾中奇难受了,进吧,自己辛辛苦苦修建的防御工事等于白费了,留守吧,人家浙江革命军压根不搭理自己,反倒是各地在复兴党或同盟会的蛊惑下纷纷通电拥护革命,如果没有像样的战绩,只怕自己就要成为孤军了。
松江府也不平静,三天两头有人上街闹,还不能以太激烈的方式镇压,激起民愤自己就完蛋了,更何况还不知道自己的手下有多少革命党呢。
“这小赤佬,咋就这么不要脸呢,老子在这里辛辛苦苦的等了他半个月,好不容易来了,居然停下来不走了,他娘的,他是来打仗的吗?”
艾中奇在自己的指挥部破口大骂,对陈煊的无耻行为深恶痛绝。
“大帅,要我说,咱们也别待着了,就革命党那点乌合之众,只需要我们一个标的兵力,一个冲锋就将他拿下了。”
手下的一个标统骂骂咧咧的说道。
“你当老子不想,就他那七八千乌合之众够咱们一个冲锋吗,可是如今局势不明,革命党那些亡命徒又四处造反,我们就这么点家底了,打光了,拿什么去平叛!”
“可是就这么对峙也不行啊,大帅,朝廷已经来了两道圣旨了,催促我们尽快进兵,只要打垮了陈煊这小赤佬的队伍,浦东杭州还不是一鼓而定吗?”
艾中奇捏了怀里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两把,拍了拍她的x股,小姑娘娇嗔几声,从艾中奇的怀中爬了起来,往后院去了。
艾中奇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在大堂里走来走去,眉毛蹙得愈发厉害了。
“大帅,陈煊分兵了,大约3000人往昆山方向去了,应该是想要**们的后路!”
“哈哈,我就知道这小赤佬沉不住气,区区七八千人还敢分兵,传令下去,密切监视这只人马的动向,各部准备,只要这只人马走出30里地就对叛逆发起进攻!”
“嗻!”
大堂里的军官起身答应。
10月30日,据斥候来报,陈煊的折纸队伍已经到了青浦,已经陈煊的大本营。
艾中奇不再犹豫,留下一个营驻守大本营,其他队伍全体出发。
举起从德国进口的望远镜,艾中奇裂开大嘴笑了,叛军们大呼小叫杂乱无章,明显是被气势汹汹的官兵们吓坏了,两轮炮击下去,叛军似乎有几门小炮,但是却毫无准头,打出来的炮弹都不知道飞哪去了,四处乱跑的叛军们也消失了身影,只怕是躲在战壕里瑟瑟发抖了,这些土包子,哪见过这般阵仗!
艾中奇手中的指挥刀威风凛凛的向下一挥,官兵们一声呐喊,拎着步枪死命的往前冲去,漫山遍野全是士兵,而叛军方面没有一点反应,还击的炮声也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摧毁了。
两军相距200米,150米,100米,叛军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艾中奇直觉有些不对了,但是军队已经发起冲锋,也不是想停就停的。
80米,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艾中奇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指甲都陷入肉里了。
不对劲,一定不对劲,就算叛军伤亡惨重,也不至于全部死绝了啊!
50米!
艾中奇突然感到大地都震动了起来,接连是震耳欲聋的炮声,无数的炮弹砸进冲锋的官兵人群,爆炸的声浪瞬间撕碎了官兵的身体,冲锋湿透一滞,艾中奇两眼发黑,这哪里是几门小炮能够发出的动静!
然而叛军却不给官兵反应的机会,百余挺马克沁机枪同时响起,官兵们像割麦子一般倒在地上,30米成为了一道死亡线,机枪射击下的漏网之鱼也逃不过步枪的射击,成堆的官兵倒在冲锋的路上,然而却连叛军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这!无耻,有这么多重火力还不敢攻打我们的阵地,陈煊!你这个无耻小人!”
陈煊是听不到艾中奇的骂声了,看到清兵被一下子打蒙了,无数的人开始逃窜,陈煊哪里还会客气,白手套一挥,阵地上冲锋号响起,漫山遍野身着迷彩服的战士们在军官的带领下呐喊着冲进官兵逃亡队伍。
官兵们却不甘于失败,稳住阵脚之后开始和浙江军拼刺,战事愈发惨烈,不断的有穿迷彩服的战士倒下,陈煊知道自己大意了,论拼刺技术,自己手下的新丁们可不是官兵那些老鸟们的对手。
“姜中其!”
“到!”
“带上你的手枪队,把聚集在一起的官兵打散!”
“可是教官,我的任务是保障你的安全!”
“执行命令!”
陈煊盯着姜中其的眼神中快要喷火了,姜中其不敢坚持了。
姜中其呼喝一声,百余人手持双枪的战士如狼似虎的冲进战场。。。。。。